第二日一早,漁村的海邊圍了一羣人,人羣中間,正是那日林中的巫者,每隔一會,他便指向人羣中的一個孩童,那孩童身邊便爆發出一陣熱烈的笑聲,還對着那巫者千恩萬謝。
後趕來的村民對着前面的人問:“怎麼回事,你們在湊什麼熱鬧?”
前邊的人便有些迴應他:“大仙施恩,派了使者來,說這次要一下收二十個弟子,看,那幾個都是已經挑走的。”
後邊的人便也匆匆擠到人羣中,人越來越多,那巫者跳一會唱一會便會指向一個孩童。
轉眼間十三四個孩童已經站在他身後。
“之前我們懇求大仙多收幾個孩子大仙都不肯,怎麼忽然之間一下子收這麼多?”
“定是大神開恩,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羣也是教,哈哈哈。”
人羣裡竊竊私語,圍觀者都是興奮異常,都在等着天上掉餡餅。
而此時,人羣后緩緩走來兩人,正是常故人與王仲壽。
“常師弟?那傢伙還沒來?”王仲壽臉上略顯焦急。
“再等等看,無論他是好的壞的,理應都會出現。”常故人語氣淡定,看着假扮巫者的織魚,有點想笑。
“就算那妖不來,他那嘍囉也該來啊,有人假扮他,也真沉得住。。”王仲壽話音未落,常故人低聲道了句:“來了。”
果然,海面炸起一片水花,海浪翻滾,竟把海邊的人打的一身海水。
“閣下何方神聖,竟在此假扮我弟子,還望告知。”海水翻滾了一陣,中間分開一條水路,一個白鬚老者緩緩飄至人前。
只見這老者慈眉善目,神態安然,嘴角含笑,周身金光環繞,一派仙風道骨之相。
“你就是村民們口中的大仙啊?”織魚一把扯下面具,對着老人調皮的說,那幾根鳥羽還在她頭上亂顫了幾下。
“什麼?你是假的?”“你這小姑娘,心腸這麼壞!”“你冒充大仙弟子,膽子當真不小!”
圍觀衆人瞬間炸開了鍋,紛紛指責織魚,有的作勢就要上前拉扯,那老者手一擋,示意衆人閉口停手。
“大仙不敢當,這位姑娘。。。你在此假扮我弟子,意欲何爲啊?”老者仍是一副笑臉。
“你不認得我,我卻認得你,玄火大師!”織魚語氣篤定,心裡卻在打鼓,萬一搞錯了豈不是尷尬,但很快,織魚便從老者臉上捕捉到一絲慌亂,果然,沒錯了,與此同時,常故人師離王仲壽也均是心下了然,果然被他們猜對了。
“姑娘是哪位?可,可否告知?”老者已收起了笑容,但話語緩慢,強裝鎮定。
“我嘛,既然你是大仙,那我比你小,就算個大師吧,烏蓮大師!你聽過沒?”織魚的語氣明顯帶着調侃和試探,她緊緊盯着老者的臉,只見他聽到烏蓮大師四字後,竟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到底是誰?意欲何爲,不妨明說!”老者終於收起了笑容,淡定也從臉上消失,他不承認織魚是烏蓮大師,又是這般的反應和語氣,那答案只有一個,他自己便是天玄之火化成的烏蓮大師。
“都說了我是誰,怎麼還要問,不和你打啞謎了,我親戚的孩子做了你的徒弟,我想把他接回去。”織魚把面具往地上一丟,拍了拍手,當着衆村民,她還是編了個理由,畢竟,若那天玄之火是真的造福一方,她並不想給他招致麻煩,雖然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沒時間和你胡鬧,衆弟子還在等我修煉!”老者慌忙轉身,不再理會織魚,卻被瞬間出現的八盞燈籠攔住了去路,只見他猛地轉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織魚。
“我只是要個孩子,大仙你這麼不通人情的麼?各位,你們送去修煉的孩子都回過家沒?”織魚看向衆人,人羣瞬間騷動起來,看到大仙這等反應,衆人也是起了疑心。
“好,你說,那孩子叫什麼?我現在就去給你帶來。”老者強自鎮定,話音很重。
“王二寶,一個小男孩,你知道是哪個吧?”織魚語氣輕快,說的煞有介事。
“嗯,知道了,我這便去帶他來。”老者低頭思索了一下,像是想起來似的點了點頭。
“你。。。你到底是不是大仙!我們村裡就沒有姓王的!”突然一個村民擠出人羣,對着老者道。
“玄火大仙,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八盞燈籠瞬間將老者圍住,常故人已不知何時站在了老者與海之間。
“你。你又是誰?你們要做什麼?”老者終於慌亂了,先看向常故人,又轉身看向織魚,可一轉身間,後背撞到一盞燈籠,瞬間紅煙炸起,嘶嘶作響,老者也“啊”的一聲慘叫,隨即跌倒在地。
“你我本是天龍五行之識,你卻在此爲非作歹,你拿那些孩子做了什麼?說!”織魚一聲歷喝。
“我,我日日傳他們神功,還造福百姓,你們爲何爲難與我?”老者看向圍觀的衆人,似是在求助。
“日日傳功?你一共收了不到二十個孩子,卻連名字都記不住,簡直放屁。”織魚已大概想象到那些孩子的境遇,心下憤怒至極。
“我,我,你也說了,我們也是五行之識,你想要什麼?儘管說。”這火妖見事情敗露,開始拉關係。
而此時,圍觀的人已經炸開了鍋,一個個衝將過來,拉回自己的孩子,顯是已猜到了幾分,氣恨交加,突的,一道氣牆拔地而起,將衆人攔截在外,火妖和織魚幾人已被常故人設下的結界圈在裡面,只見衆人在外咬牙切齒,紅了眼睛,拼命的捶打着氣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