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子,可能給小女子尋件衣衫?。”被子裡的解酒怯怯的問。
“還沒給我解酒,穿什麼衣服。”常故人走到牀邊,一把掀開了被子,解酒驚呼一聲,慌忙遮擋。
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常故人欺身壓下,欲要拉開她遮擋的手。解酒向後挪了挪,臉已漲的像個熟透的桃子。
“既不情願,就別做這營生。”常故人扯下自己外衫,丟到她面前,頭也沒回揚長而去。
回到大廳,常故人看了眼老鴇,拿起酒杯:“不知道爺是來玩什麼的,亂下菜碟,弄個賣藝的,手都不讓碰,無趣。”
“冷爺爺呀,您息怒息怒,解酒姑娘未經人事,還需您調教。”
“另外,這有人盯上的,有主的,我不要。”常故人嚥了口酒。
“冤枉啊冤枉,解酒來我這才幾個月,我看她不是一般丫頭,只想靠她撐撐我這若卿閣,半個男人都沒見過,今天見您是頭一遭。”說着還低眉順眼的對着常故人伸出一根手指。
“你這屋子是隨便闖的麼?”
一聽這話,老鴇誇張的哎呀一聲:“您兩位爺爺我都得罪不起,您高擡貴手,放我這老婆子一馬吧。”作勢就要跪下,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又擡眼看了看常故人,見並不攔她,心一橫,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哼哼唧唧的竟哭上了。
“你認識方三向?”常故人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起來說話。
老鴇拿袖子蹭了蹭臉,趕緊站了起來:“這方圓幾百裡,不,幾千裡,誰人不知道他的大名,只是有些人見過,大部分人沒見過。”
“你見過?”
“嗯,那位爺爺剛搬來沒幾天把我們若卿樓的姑娘全叫了過去,有幸見過一次,當然解酒沒去。”
“哦?胃口這麼大,這麼隨便?”
老鴇略顯窘態:“爺您誤會了,我們去了就讓我們都站着,把我們全看了一遍,就讓回來了。”
常故人眼神渙散,酒杯舉着不喝也不放。
老鴇對常故人湊近了些壓低聲音:“爺還有個事我不知該不該說。”神態略顯侷促還帶着諂媚。
常故人擡起眼示意她說。
“就是,就是那天臨走,那位爺問我,您來沒來過我這。”常故人皺了皺眉。
老鴇趕緊解釋般的道:“我實話實說,見過您,但您沒來我這消遣過,還有啊爺,您可千萬別說我把這話說給您聽了,您來鎮子時間長,又平了這麼多事,老婆子我自然是站在您這邊的,但您不能賣我啊。”
“那天誰讓你們去的,都見到了誰。”
“是他們家的下人來叫的,那二位也都見着了,那位爺好像對這事沒上心,問話的是那娘子,哦,是那娘子的婢女問的。”
噹啷一聲,一個大金疙瘩砸在桌子上,常故人放下酒杯,站起來走人了。
老鴇反應過悶兒來,抓過金子喜笑顏開的大喊着:“爺您慢走,爺您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解酒一定調教好了,我誰也不讓她見。”一羣姑娘哇呀呀的圍攏上來,這個鎮上誰見過這麼大塊的金子,只饞的個個兒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拐個彎走到沒人的地方,一團白霧升起散去,常故人回到了玉簫內。
“主人,您怎的不收了她。”鳳弗狐疑的看着常故人。
“她可害了誰麼?”常故人閒逛在玉簫內的一片梅花林裡,鳳弗緊隨其後。
“可她。。。。。。主人您這些時日變了。”
“哦?說說。”常故人習慣了上樹,可惜梅花樹低矮,枝叉又細,他上去後,壓的樹杈顫巍巍的,顯得身軀格外修長挺拔。
“上次收那樹妖和玉瓶,放在以往,您不會費這麼多周折,拿了種子直接給他們個乾淨就是了。今日也是,那解酒,她道行可不淺吶,也不是常見的小妖,若不是早知道她底細,必以爲是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
“難道不是麼?拋去妖的身份,她就是個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
“主人,您不瞭解我們妖,沒個上百年的修行,誰敢冒頭,哪一個心思簡單?正因爲我們天生不懂情愛,所以一心想的都是生存享樂,那解酒的道行沒一千年也得有八百了,還這般單純,只能是裝出來的。”
“那我們打個賭可好。”常故人玩味的看着鳳弗。
“打賭,賭什麼?鳳弗怎敢和主人賭。”鳳弗害羞的一笑,果然這妖的笑比人要嫵媚多了。
“賭她的妖性,你輸了,就和我說實話。”常故人揹着雙臂看向天去。
“主人,什麼實話,鳳弗可曾對您有一句虛言,我剛纔說妖的心思多愛欺人騙人,那是以前的我,自從進了這玉簫,後又在您身邊清修,早去了戾氣和花花腸子,對付外人我自是有一百種法子,但對您我一分一毫的壞心思也不曾有過啊。”鳳弗說到後邊,抽抽嗒嗒哭了起來。
“我知道。”常故人嘴角竟難得的浮起一絲寵溺,伸手摸了摸鳳弗的頭。
這一舉動卻嚇壞了鳳弗,騰的跪下:“我哪裡錯了您罰我便是。”
“我若輸了,條件任你開。”留下一臉懵的鳳弗,常故人向着林深處走去。
這玉簫裡真是無窮無盡大,常故人曾經邊修書,邊溜達,遊蕩了幾天換了無數風景,竟沒有盡頭,那梅花林他也來過,但未曾深入,今天走到這便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