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因爲知道了莊靖鋮生死不知而心情低沉,神色間也都是陰鬱的。
一邊自責自己太過重視當初的仇恨忽略了莊靖鋮,但冷靜下來,更憤怒的卻是莊靖鋮被下毒的事情。
想想自己最放在心上的兒子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親近過,轉眼間就可能天人永隔了,皇上滿心的陰鬱變成了怒火。
“是當初他們做的?”皇上猛然擡頭看向蘇恆,冷聲開口。
話語間的怒氣根本不用掩飾。
蘇恆點頭:“當初在避暑山莊時發生的事情,本以爲陛下這邊知曉,便也沒有特意告知,是屬下錯了。”
“此事與你無關,當初朕也是吩咐過你,除非大事,不得詔不得進宮見朕,你今日來想必也不是說鋮兒的事,有什麼事情就說。”皇上淡淡道。
蘇恆原是站着的,聽了皇上的話,立時跪在地上,衝着皇上開口道:“此番進宮,非是爲了正事,是有私事請求陛下。”
皇上聽了有些驚訝。
他倒是沒有想到蘇恆進宮是爲私事。
但是自從蘇恆掌管蘇家開始,便一直暗中爲他效力,乃是他最爲倚重的手下之一,這麼多年蘇恆從來不求封賞也沒有過要求,如今他既然開口,皇上自然也願意成全他。
便點頭道:“有話便直說,無需婆婆媽媽的。”
蘇恆這才輕聲道:“陛下也知道臣那妹妹與靖王殿下有情,只是因爲各種原因,一直也沒能成親,自從知道殿下出事之後,她便一直茶飯不思,微臣甚是憂慮。”
皇上聞言微微頷首,道:“瑾寒那孩子我也見過幾面,確實是個好孩子,鋮兒能得她傾心,倒也是他的福氣。”
皇上這話肯定了蘇瑾寒的存在,顯然是讓蘇恆繼續說下去。
他自然明白,蘇恆開口不會只是說這些,定是有事相求。
嚴格說起來,皇上還是蘇瑾寒和蘇恆的姑父,也是姻親,只是他的身份太高了,所以也沒人敢和他攀關係,哪怕是心知肚明,也不會有人開口去說,蘇恆更加不會以此開口了。
“今日瑾寒找了微臣,說起他和靖王殿下的事情。那孩子也是執拗,竟說若是靖王殿下最後回不來,便請陛下賜婚,讓她捧着殿下的靈位過門。臣拗不過她,便只得答應。微臣懇請陛下,若真有那麼一日,陛下能替他們賜婚。”
皇上愣住了,便是一旁的張福海也愣住了。
這世上想要攀親的人很多,想要巴結皇上的更多,但是那都是基於活着的前提。
若是莊靖鋮還活着,蘇恆求皇上替蘇瑾寒和他賜婚,可以認爲是蘇府貪慕虛榮,爲了一躍枝頭變鳳凰。
但是蘇恆不是,蘇瑾寒也不是,他們求的,是若莊靖鋮出事,讓蘇瑾寒捧着他的靈位進門,而莊靖鋮若是活着,他們沒有絲毫的要求。
若是爲了利益而犧牲至此,那隻能說明蘇家兄妹二人心機深沉可怕。
畢竟一個嫁過人的女子和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要知道即便只是名義上的嫁了,蘇瑾寒將來要再嫁,也是難上加難,畢竟莊靖鋮的身份擺在那裡,便是他死了,也沒有人敢娶蘇瑾寒。
但是蘇家這麼提出來了,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蘇瑾寒心甘情願,換而言之,蘇瑾寒用情極深。
“這孩子……”皇上再開口,聲音裡滿是動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樣做倒是委屈了瑾寒,那孩子我喜歡得緊,朕答應你,若是鋮兒活着回來,朕便給他們賜婚,但若他福薄命短,那朕自然也不會因爲他而害了瑾寒,她還年輕,不應該這樣虛度年華。”最終,皇上開口說道。
他對蘇瑾寒的做法感到動容。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見慣了人情冷暖阿諛奉承,甚至在他的心裡,感情已經變得涼薄,利益反倒佔了上風。
可是這樣的認知卻叫人一次又一次的衝擊着。
最初,是蘭妃毫無保留的愛戀叫他心底的感情死灰復燃,對愛情升起了希望和期待。
而如今,蘇瑾寒又爲了莊靖鋮而甘願至此,讓他再一次受到衝擊,心裡也對蘇瑾寒多了一絲長者的憐惜之意。
蘇恆苦笑一聲:“多謝陛下仁慈,只是這是那丫頭的心願,還請陛下成全。”
蘇恆說着,將自己和蘇瑾寒的對話告訴了皇上。
皇上聞言也是震撼不止,爲蘇瑾寒的情深,卻又不由得聯想到了蘭妃的身上。
不由得想,若是他有事,蘭妃會不會也是如此?
想到這一點,心裡更軟,只是輕嘆一聲,道:“既然你如此說,若他真的出事,屆時瑾寒還是這個意思,朕便替他們做主。”
這話,也算是答應了蘇恆的請求。
蘇恆聞言趕忙謝恩。
“好了,起來回話,朕有事問你。”
“謝陛下。”
“皇后他們那邊可有動靜?”皇上問道。
莊靖鋮中毒之事皇上若是不知道便也罷了,知道了,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更何況如今莊靖鋮生死未卜,也足夠皇上將這秋後的賬算一算了。
蘇恆點了點頭,道:“小動作不少,但畢竟太子被廢,皇后被禁足,一時間倒是鬧騰不起來。”
皇上聞言淡淡的點頭,表示他心裡有數了。
蘇恆想了想,皺眉道:“有件事倒是有些奇怪。”
“說來聽聽。”
“近些時日各個方位的偏遠之地都有些不太平靜,邊境似乎也有些舉動,只是都是小打小鬧,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太過敏感了。”
蘇恆一直覺得困擾。
此事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都是小打小鬧,但是架不住地方多了,也就讓人生了疑心。
但是僅僅只是生疑,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些什麼,便也沒有多少。
皇上聞言卻是眯了眯眼睛,“每個地方都是如此嗎?有沒有特別的地方?”
蘇恆想了想,道:“收到的情報來看基本都是如此,不過西境那邊倒是不曾傳消息回來。”
皇上眼中眸光一閃,道:“傳訊去問問西邊的情況,這事兒你放在心上,仔細些。”
蘇恆明白皇上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怕是並非多餘,便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微臣明白。”
皇上又問了幾句,蘇恆也都一一答了,皇上這才停下話頭。
想到因爲他刻意保持着距離而黯然神傷的蘭妃,皇上心裡也是一痛,便道:“瑾寒那丫頭整日悶在府裡也是神傷,你回去後多勸勸她,若是她願意,讓她入宮看看蘭妃,姑侄倆說說話,總好過一個人悶着。”
蘇恆雖然驚訝皇上提起蘭妃,但是他提起蘭妃的時候,眼中閃過的柔光也讓蘇恆心裡暗自驚駭,莫非陛下對姑姑……
蘇恆心裡雖然有所猜測,卻也不會開口說什麼。
等蘇恆離開之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張福海這才嘆道:“蘇小姐用情極深,是靖王殿下的福氣,希望殿下能夠逢凶化吉。”
皇上聞言心裡雖然擔心,面上卻是點了點頭,道:“他是朕的兒子,沒有朕的允許,他必不會出事。”
說得霸道,卻還不是安慰自己的。
張福海也明白,便沒有多言。
心裡記掛莊靖鋮,皇上也沒有了辦公的心思,索性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張福海,陪朕走走。”
“哎。”張福海應了一聲,也沒有叫人擺駕,便默默的跟在皇上的身後。
不知不覺,便來到了蘭妃的寢宮。
邁步而入,擺手示意行禮的宮人不許聲張,一路便來到了後院。
寢宮旁邊有個小花園,園子裡種了不少的花草,每日得蘭妃照料,便是如今已經入冬,也依舊沒有頹廢之態。
蘭妃沒有在屋裡,剛剛入冬的天氣,雖然有些涼,倒也還受得住。
她着一身天青色宮裝,面色平和,手上拿着剪子,正在給園子裡的植被剪枯枝,纖細的腰肢被束腰勾勒出玲瓏的弧度來,光是一眼,皇上便能想起抱着她時盈盈一握的美感來。
許是這樣一副場景讓他感覺到了歲月的靜謐和美好,他就那麼遠遠的站在拐角處,看着蘭妃。
“娘娘,這些事情讓宮裡的下人去做就好了,您又何必這般費心的去折騰呢?這天也漸漸涼了,您就不怕凍着了自己。”一旁的小宮女開口道。
蘭妃的嘴角帶上一抹淺淡的笑意,猶如出水的蓮,雅緻又美好。
只聽她溫聲道:“我成日裡在殿內也是無事,能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事,真要待在屋裡久了,怕是才真要病了。”
“娘娘總這樣說。”小宮女嘟了嘟嘴巴,滿臉的不開心。
蘭妃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反倒噗嗤一笑,道:“這還沒入春呢,你倒是像青蛙似的,嘴巴都嘟起來了。”
“娘娘慣會取笑人,再這樣奴婢就……就……”小宮女就了好一會兒也沒就出個模樣來,顯然雖然和蘭妃親近,卻也知道威脅之語不能亂說,會亂了規矩。
蘭妃這次倒沒有繼續逗她,反倒問:“乾清宮陛下那邊可有話傳過來?”
“不曾。”
蘭妃聞言哦了一聲,心裡失望,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與她上次和皇上見面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陛下一直沒有再來過,也沒有讓她侍寢,這樣的寧靜倒讓她覺得那天晚上的瘋狂宛若黃粱一夢,如今夢醒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皇上看着蘭妃嘴角的苦澀,原本轉好的心情再次低落了幾分。
他不是不想見她,只是不適合來見她,如今莊靖鋮出事,更是讓他堅定了遠離蘭妃的念頭。
蘭妃並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目光一轉,落在略有些陰沉的天空上。
“入冬了,也不知陛下那裡好不好?”
“陛下身邊服侍的人多,自是好的。”小宮女習以爲常的說。
顯然已經習慣了蘭妃這樣的問話。
“也是,他是陛下啊……”蘭妃呢喃了一句,嘴角的笑意淺淡。
這時天空飛過一羣鳥,蘭妃的目光閃過一絲渴望,“它們可真自在。”
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之上,不受束縛,多好。
“娘娘可是覺得宮裡無聊,想出宮了?”小宮女長時間呆在她的身邊,多少也能猜到她的一些念頭。
“很明顯嗎?”蘭妃側頭看她,輕聲問。
小宮女點點頭,又搖搖頭,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蘭妃噗嗤一笑,倒也沒有爲難她,低聲道:“一入侯門深似海,再想出宮,又哪有那麼容易?關鍵我這也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若是想通了,或許便也自在了吧。”
她還惦記皇上,若是不記掛了,自然也就能夠離開了,畢竟蘇瑾寒當初說的話,就在那兒放着呢。
一直安靜看着的皇上心裡忽而一亂,一種似要失去的感覺在心裡揪緊發酵。
他擰了擰眉,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張福海見狀想要叫他,而皇上這時卻是轉身又悄然離開了,好像從沒來過。
再回到御書房,皇上的臉色顯得更加沉鬱,最初看到蘭妃的舒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竟是濃濃的擔憂。
明知事實如她所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她便是想出宮,也離不得。
但心裡卻終歸上了心。
“張福海,派兩個人過去蘭妃那裡照看着,有什麼動靜,便傳回來。”
張福海面色並沒有多大的驚訝,恭敬的應了一聲。
皇上一個人苦了這麼多年,難得動了心,有個想要的人,他自然會不遺餘力的去做好皇上吩咐的事情。
“陛下也不必太過憂慮了,許是娘娘不過這麼一說呢?”
皇上沒有說話,他心裡明白,蘭妃從骨子裡是個渴望自由的人,哪怕這些年在宮中也習慣了,但是他卻不會忘記,初見她時,她嬌俏又自在的模樣。
不過也就好像張福海說的,蘭妃或許只是隨便一說呢?畢竟宮門深深,她也不可能走得出去,他只需要將她給護好,等他解決一切麻煩事,便能光明正大的寵着她了。
這樣一想,皇上便又想到了今天蘇恆和他說的事情,便提筆寫了一封密函,讓張福海送了出去。
若真是他所想的那樣,那這些年,他可真是走了冤枉路了,對方藏得夠深,可也夠淺,明明就在眼皮子地下,卻蹉跎了這麼多的歲月。
想到這裡,皇上便是不由得苦笑,這未免,也太大意了。
皇宮裡發生的事情,蘇瑾寒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得了蘇恆帶回來的消息,得知已經辦妥,皇上那邊已經答應了之後,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蘇瑾寒從來也不是個逃避先是的人,頹廢了三天,蘇恆又辦成了她想辦的事情之後,她便也振作了起來。
雖然無法像以往那般有說有笑,但至少能夠平靜以對莊靖鋮不在的日子了。
轉眼過了一個月,天氣越來越冷了,這一日,蘇瑾寒的寒苑來了一位客人。
“大哥今日怎麼有空一道來了?”蘇瑾寒倒上茶水,看着嶽澤開口問道。
嶽澤笑了笑,道:“我這幾日要出京,也不知道過年能不能回來,所以過來看看你。”
蘇瑾寒聞言頓時驚訝:“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過年了,這冬日,天氣嚴寒,邊關應該不會有戰事纔是啊,大哥怎麼突然要離開了?”
不怪蘇瑾寒驚訝了。
基本上來說,冬天是最不適合用兵的,畢竟天寒地凍的,也會加大行軍的難度。
這幾乎已經成了各國心照不宣的規矩了,所以嶽澤從邊境歸來之後,她真沒想到他還會突然離開。
“嗯,你說得沒錯,按理也確實如此,只是最近各地都有些不太平,匪寇肆虐,陛下憂國憂民,讓我去剿滅匪徒,我自不能貪圖享樂。”嶽澤解釋一句。
蘇瑾寒聞言皺了皺沒,想要細問,卻又知道這當屬機密,便也不多問,而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瑾寒祝大哥一路順風。”
嶽澤在寒苑沒有停留太久,將事情說了之後,又坐了一會兒便是離開了。
蘇瑾寒想了想,還是命寒盟的人收集此番動亂的情報呈上來。
查看一番之後,她也是皺眉不止,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半會兒倒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之後又過了數日,蘇瑾寒進了一趟宮,目的自然是爲了去看蘭妃。
之前蘇恆便說過陛下允許她多進宮陪伴蘭妃,可蘇瑾寒當時並沒有那個心思,便耽擱了。
但如今過了這麼久,蘇瑾寒雖然依舊憂心莊靖鋮的情況,但是卻已經能夠冷靜下來了,所以這才決定進宮去看蘭妃。
蘇瑾寒進宮的時候,蘭妃正在看書,看到蘇瑾寒,蘭妃顯得很開心。
“早便喊你進宮來看姑姑,你這丫頭就是不願多來,倒叫姑姑一個人寂寞得緊。”蘭妃輕聲抱怨着。
蘇瑾寒輕笑道:“是侄女不好,惹姑姑生氣了。”
蘭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生氣倒也沒有,就是有些想你。”
蘇瑾寒看着蘭妃,皺了皺眉,道:“娘娘的氣色似乎不太好,臉色過分的蒼白了些。”
蘭妃聞言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有那麼難看嗎?”
蘇瑾寒認真的點頭,一臉確實如此的模樣。
蘭妃輕嘆口氣,道:“別擔心,不過是這些日子胃口不太好,所以臉色便也差了些。”
蘇瑾寒聞言也是皺眉,“姑姑莫要大意了,若是當真不舒服,當請太醫來診脈纔是。”
蘭妃笑着頷首,道:“難得你今日進宮,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趁着天氣不錯,陪姑姑去御花園走走。”
蘇瑾寒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便陪在蘭妃的身邊往御花園裡走。
蘭妃一路低聲和蘇瑾寒說着話,無非詢問家裡可好,蘇瑾寒一一回答了,倆個人這才聊起了旁的。
雖然已經入冬,但一路走來,御花園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植被依舊散發着綠意。
正走着,蘇瑾寒眼尖的發現不遠處的小路上轉出來一行人,不是皇后又是誰?
這時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蘇瑾寒便扯了扯蘭妃,示意她皇后的到來。
蘭妃這時也發現了皇后,趕忙領着宮人一起跪下行禮。
皇后走到近前,低頭看了一眼蘭妃,這才淡淡道:“平身吧。”
皇后之前被奪了後宮之權,連帶着還被禁足了一段時間,等她出來時,後宮幾乎都被德妃給掌握了,如今的她雖然名爲皇后,但是權柄卻並沒有恢復。
看到蘭妃,皇后心裡頓生一計,道:“當初皇上讓你和德妃同時掌管後宮,如今卻是德妃一個人管着,蘭妃,你這可是有負陛下所託。”
蘭妃嚇了一跳,道:“臣妾閒散慣了,不太會管事,便和德妃姐姐商量了一番,由她全權掌管便是。娘娘不在的這些日子,德妃姐姐也將後宮管理得很好。”
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與皇后所預想的可一點都不一樣。
皇后本以爲,蘭妃聽到德妃一個人獨攬大權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反倒誇德妃的時候,她頓時有些想要吐血。
然而她不能,於是,皇后嘴角笑意依舊,開口道:“妹妹能夠如此想自是最好,只是聽聞陛下最近對妹妹很上心,妹妹要注意些,別招了嫉妒纔是。”
蘭妃淺淺一笑,道:“娘娘言重了,陛下雨露均沾,雖也來過臣妾這裡,但上心之話,卻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皇后笑了笑,道:“是嗎?”
她相信就如今的後宮,今日她這一番話,必定是要傳到德妃的耳中的,她倒是好奇德妃會如何做。
皇后的目光落在蘇瑾寒的身上,眼中儼然閃過一抹冷淡之意。
太子被廢雖然是莊靖鋮的手筆,但是和蘇瑾寒卻也脫不了關係,若不是蘇瑾寒先在宴會上讓他們母子敗得體無完膚,又怎麼會又後面的事情。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此刻的皇后看着蘇瑾寒便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但是皇后明白她此刻不能輕舉妄動,畢竟她剛剛接出來,也不想就這麼又回去了。
所以皇后將目光從蘇瑾寒的身上收回來,帶着人就這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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