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月姐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想了很多啊,即嘆自己前世的命運,又嘆金鳳今世自找苦吃,同時,又把周家恨的牙咬咬的,只是如今,周家在柳窪地位本就無可動搖,再加上又得查巡檢的支持,便鄭家也一時耐周家不得,更何況是李家這種農戶出身的人家。
不過,這周家也得意不了太久了,前世,她記得在水災前,週三爺就被罷了官,具體情況她也不是太清楚,但好象是受太子的牽連,所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李家只須靜等機會的到來。
另外,李月姐現在也琢磨着,她該爲水災做準備了,之前,因爲墨易改了河工圖,把河壩砌高了,李月姐本來以爲可以抵擋水災,但現在,從李金鳳的事情上,李月姐突然有了別樣的想法,這水災怕是還是要來,老天爺操蛋的很,總會以另一種方式走上前世的一些軌跡,所以,得早做準備,嗯,等明年開春,她打算去通州看看,在那裡買一棟房子,自家小舅,還有姑母都在通州,到通州落戶也是不錯的。
如此想着,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李月姐便起來,照例做完豆腐,然後就一起會合了自家阿爺阿奶以及二叔直接去了周家。至於墨易,壓後一步。
李家一行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周府門口,到了這時,周家沒理由不見了。
“怎麼,你們是要來把金鳳領回去?”周大爺看着面前李家人道,曾經他眼裡不屑一顧的泥腿子。居然也登堂入室的來跟他周家叫板要人了,想到這裡,他便狠狠的瞪了李月姐和李墨易一眼。
究其原因,便是那一場賄舉案。讓鄭家佔了先機,此後,周家就步步落後。到如今,連李家這樣的人家都趕上來了,讓他的心裡一陣陰鬱。
“是的,我自家的孫女,我領回去重新管教。”李婆子語氣森冷的道。
“不可能,她雖是你的孫女,但嫁入周家。便是周家的人,犯了錯了,自然要按周家的規矩罰。”周大爺一臉黑沉的道。
“我家金鳳是不是真犯了錯還兩說,只是這個傻丫頭即寫了認罪書,那老婆子亦無話可說。不過,她這一點已符合七出之條,周家可以休啊。”李婆子以退爲進。
“休?那豈不便宜了她,你們真想領回她也行,周家按族規沉塘,你們領屍體回家。”周大爺一步不讓的道。
“你……”李婆子嗆了一口氣,差點呼吸不過來,周家可真狠哪。
李月姐在邊上也是倒吸了一口氣,雖然她早就料到周家會這樣。可真等到周家這麼說,那背心還是直冒冷氣的,在金鳳這件事上,自家根本沒有跟周家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就看墨易那邊了。
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這時。門房來報:“李墨易求見。”
“讓他進來。”周東源冷聲的道。
“大少爺,救我,大少爺,救我。”就在這時,陣陣慘叫傳來。
周東源不由猛的站了起來,纔看到,墨易和兩個衙差押着姓刀的管事從外面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周東源狠狠的瞪着墨易。
“我還奇怪怎麼回事了呢?按你們周家的說法,我家金鳳姐跟此人有私情,因此被軟禁後院,可我就奇怪了,敢情着姐夫你戴綠帽子戴的很舒暢,居然只懲罰我家金鳳姐一個,這個罪魁禍首還優哉遊哉的逛大街,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李墨易說着,頓了一下又冷聲的道:“又或者,其實我家金鳳姐跟此人的私情是假,是你周東源爲了停妻另娶而栽的贓,所以,此人才能優哉遊哉的安然無恙。”
李墨易一翻話,極盡嘲諷又鏗鏘有聲。
李家一衆人全站了起來,瞪着周家,李月姐也暗地裡屋了一下拳,其實她昨天跟墨易商量,便是讓他帶人藏在周家附近,把這個刀管事抓來。
因着前世的緣故,李月姐知道的,這個刀管事的妹子正是周東源的一個小妾,還很得寵,而此次明顯着,刀管事就是受周東源指使,故意挖了個坑讓金鳳栽了進去,所以事後,周東源也只是先讓他到山裡去看山,暫避風聲,可偏偏刀管事奈不住寂寞,又跑了回來,怕是周東源還不知道,她讓墨易抓刀管事,先拿到刀管事的口供,這樣,自家跟周家就有了周旋的餘地,另外,也要是要拿刀管事開刀,周家爲了撇清,使不得要親手處置刀管事,也順便噁心周東源一把。
“東源,這是怎麼回事,這種膽大妄爲,奴欺主的奴才,他怎麼還好好的在這裡,我不是讓你打斷他的腿發賣出去的嗎?”這時,周大爺狠狠的瞪着周東源道,他早就叫這小子暗裡處理掉這姓刀的,沒想這姓刀的居然還在柳窪。
“爹,我是要處置這小子的,只是我屋裡那賤人事先得到了消息,偷偷給他報了信,讓他逃了,我這段時間正派了人手在查。”周東源有些陰狠的道,這會兒自然不能說自己被小妾纏的沒法了,只是讓姓刀的去山裡躲,偏這小子不省事,給他惹麻煩,這會兒便是什麼下場也怨不得他了。
隨後卻朝着墨易一拱手:“多謝墨易了,這姓刀的是我家的逃奴,也幸虧你把他抓回來,要不然他在外面亂說,我周家倒無所謂,可你李家的明聲就毀了。”
李月姐在邊上聽了周東源的話,嘴角翹起一個嘲諷的笑容,這周東源多貼心啊,到是處處爲李家的名聲着想。
“怕是不盡然吧,這是刀管事的口供,據他說,他做的一切可都是你指使的,我家金鳳姐可着着實實是冤枉的。”李墨易說着,丟了一份口供在桌上。
這姓刀的根本就是個慫貨,幾人一恐嚇,就什麼全招了。
“大少爺,那份口供不是我自願的,我是屈打成招的,我翻供。”一邊那刀管事雖然之前被周老爺和周東源對話嚇了一跳,但想着這應該是周家做給李家看的,便一直忍着,可這會兒,那口供可要命了,之前他害怕丟命,便隨口應的,這會兒忙不疊的叫屈的道。
此時,周東源看了那口供,青筋直冒,心裡恨不得咬死這姓刀的狗奴才。當然,這會兒他亦不動聲色的道:“墨易你進衙門也沒兩年吧,沒想以居然把衙差那一套東西學全了,屈打成招,逼奴陷害主家的事情都幹出來了,行,那這樣,你還着這份口供,我帶着金鳳的認罪口供,咱們府臺正堂衙門見。”
周東源此話是赤果果的危脅了。若真是這樣上了大堂,反而於李金鳳,李家更不利。
唉,金鳳這那認罪狀,就活活把她自己給框進去了,李家便是有渾身解數也沒法子使。
而周東源此刻的行徑亦在李月姐的預料之中,李月姐根本就沒想墨易這一招就能爲李金鳳翻供,她這麼做的目的,一,只是想爲李金鳳爭取到未來翻供的可能,同時爲李金鳳爭取好一點的生活條件,其二的目的則是姓刀的本身。
這一點墨易心裡清楚,於是道:“是不是屈打成招,一驗傷就知道了,周大少爺,要不要去請郎中來,至於實情,我這不是帶他來找你們周家對峙嗎,畢竟金鳳的事情還是太突然,,你周家總要給我李家一個清楚明白的交待。”墨易道。
一邊不管是李家還是周家都對墨易另眼相看,一直以來,墨易的性子是有些木訥的,口舌上的交鋒從來佔不到便宜,而今,一套一套的,盡是逼的周家只得應招,很不簡單哪。
其實衆人又哪裡知道,今天之事,李月姐昨晚已經在腦海裡預演了一便,而墨易這些話也都是李月姐事先教過的。
如今看來,效果還不錯。
請郎中?周家肯定是不同意的,那樣事情就要鬧開了,如今這姓刀的又落在了墨易的手上,畢竟這件事是周東源暗使了手段,真要細究起來,裡面破綻不少,雖然真上了堂打起官司,因爲有李金鳳的認罪書,李家必敗,但周家也免不了要招惹一身的腥,畢竟官府的判決,堵不了幽幽衆口,何況,周家目前正要跟查府那邊結親,此事惹鬧的太大,親事說不定又要多起波折。於周家實在也是大不利。
於是周大爺道:“請郎中就不必了,這等欺主之奴,打死也是活該的,至於金鳳的事情,她既寫了認罪書,想來也冤不到哪裡去,但或許是受此奴的逼迫也未可知,畢竟這段時間,周家事多,金鳳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但不管如何,金鳳夜裡去找這奴才,終歸是有虧名節,軟禁些時日是免不了的,不過,你們放心,我讓東源專門收拾一個小院子,再請兩個媽子,生活上的事情不會虧待她,另外,這事,咱們不能鬧大,不然對兩家都沒有好處,所以,金鳳依然是我周家大少媳婦,不過,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別想插手周家的事了,安穩的在一邊帶孩子就成,東源會另娶一婦,算是平妻。”周大爺道,周家算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實在是有些投鼠忌器,周家跟查家的聯姻不能再出問題了。
只是如此一來,周東源卻是憋屈的很,他還得去跟查府商量平妻的事情,使不得又得看查巡檢的臉色,那心裡跟吃了只蒼蠅一樣難受,想着,便狠狠的看着癱在地上的刀管事……感謝熊貓愛頒佈的平安符,謝謝你的支持!!!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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