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家巷,巷口那條小街上。
馬車停在了一邊,王嫣和丫鬟蘭兒輕巧的跳下了馬車,王嫣對王瑞笑道:“你們就在這兒等着,我去街上逛逛!”
說完,她就拉着蘭兒走入了人羣之中,往那張娘子這邊過來。
“哎!三小姐,等等!你這是去哪兒?”那個趕馬車的王家的馬伕忙叫道,就要追過去攔住她們。
可不想,那王瑞卻是忙拉住了他,笑道:“哎!哥哥!三小姐只是在家裡待悶了,出來隨意逛逛,哥哥何必攔着呢?就讓三小姐去玩吧!”
“可是”
不等他說完,王瑞搶話道:“沒什麼可是的!哥哥也別擔心,三小姐慣是一個人溜出來玩的,這不一直也沒出什麼事情嗎?你放心就是了,等會兒三小姐玩夠了,自會回來的!再說,你攔着也沒什麼用啊,我的哥哥,三小姐平日裡連老爺夫人的話都不聽的,還會聽你我的?且隨她去吧!”
那趕車的馬伕不由無言,想了想王嫣的性子,伸頭張望了一下人羣中的王嫣和蘭兒,更是搖頭嘆息了一聲,卻也是無可奈何。
王瑞見狀,心裡也是放下心來,看着走在人羣中的王嫣和蘭兒,不由暗自嘀咕腹誹道:“三小姐可真是越發大膽了,居然就這麼坐着馬車,這樣一副女子打扮,就來見那張公子了!她就不怕被人察覺了?唉!希望三小姐快點和張公子見了面,就趕緊回家去吧,這樣大膽的做法要是一不小心被老爺夫人發現了,那我可就完了!”
而此時,王嫣和蘭兒自是不知道這王瑞心裡在想什麼了,她們這時卻已經穿過人羣,偷偷來到了張娘子身後不遠處,偷偷的跟着呢。
就見張娘子和樑娘子在這條小街上,買好了魚肉蔬菜,就說笑着往那永家巷來了,王嫣和蘭兒忙是跟上,和她們一起走進了這條長長的巷子裡,張娘子和樑娘子走在前面,王嫣和蘭兒跟在後面,一直保持着十幾二十步的距離了。
樑娘子伸頭看了看張娘子籃子裡的魚肉蔬菜,就笑道:“呀!弟妹又買這麼多好肉好菜!”
張娘子笑道:“就這一兩月了,給他們吃點好的吧!以後回了石門縣家裡,可是不能夠天天這麼吃了!”
樑娘子失笑道:“那倒也是!弟妹,他們這次考完了鄉試,回去之後你是不是該給進哥兒說門好親事了?畢竟進哥兒也這麼大了,是該成家了!我家謙兒比進哥兒還大一兩歲呢,他就讓我心裡十分煩惱,這一兩年給他說了三五個好姑娘,但他都推了不同意,也不知道是沒看上還是什麼別的緣故,他這樣一直不成家啊,我就一直放不下心來,唉!”
跟在她們身後的王嫣隱約聽見了這話,不由面色微變,心裡就十分忐忑了起來,豎起了耳朵聽,想要聽聽張娘子是怎麼說的。
就聽張娘子笑道:“那不急!不急!且看着吧!進兒年紀還不大,就是再晚個兩三年成家也是可以的!”
王嫣頓時鬆了口氣,微翹了翹嘴角,覺得張娘子之所以如此說,可能就是因爲她的緣故了,知道她和張進之間的事情,所以纔會說這樣不急的話來吧。
至於兩三年後,那又會如何,王嫣也是心裡明白的,如果這兩三年,她和張進的事情還是不成的話,那麼就真是不成了,因爲那時候她也已經是十六七歲了,再不嫁人就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或許她會被自己爹孃找戶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吧,又或許她是真的一輩子不嫁人了,就這樣自己過一輩子吧,至於到底會如何,誰又知道呢?
這時,那樑娘子看了張娘子一眼,卻是好心勸道:“弟妹!我和你說,這孩子的婚事還真是耽擱不得的,女子這樣,男子也一樣!我之前也想着我家謙兒還小呢,還年輕着呢,耽擱兩三年也沒什麼,正好趁這時間給他尋摸一個賢惠能幹的好姑娘了,可哪裡想到,這麼一兩年耽擱下來,好姑娘沒尋到,親事更不見影,眼看着我家謙兒都快十八了,還沒娶妻成家呢,這下子我心裡可真是着急了!”
“弟妹!聽我的,這次考完了鄉試之後啊,你們回了石門縣,且就先忙着給進哥兒尋摸一個好姑娘吧,先娶妻成家要緊,可別再耽擱了,免的今後也像我這樣着急上火的!”
樑娘子也是一番好心,不過張娘子聽了,心裡卻是無奈,樑娘子哪裡知道,這張進的親事,張娘子也不好做主的,就是強壓着用父母之命做主了,給張進尋摸一個石門縣本地的好姑娘,張進也未必會同意了,畢竟張進自己可是有主意的很,可不是那等只聽父母話的乖寶寶了,自己的兒子張娘子自己知道。
所以,張娘子敷衍着笑道:“嫂子說的也是,再看!再看吧!”
樑娘子則道:“可別耽擱,再看下去可就晚了,我跟你說…”
她們邊走邊聊着,說的都是談婚論嫁的事情,有關於樑謙和張進的,也有時說起那張嫺和樑娘子嫁出去的女兒的,圍繞着這家裡男子娶妻成家,女子嫁人生子等事情,張娘子和樑娘子倒是說的津津有味,以至於都一直沒發現後面跟着的王嫣和蘭兒了。
而王嫣也是一邊跟着,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幾次聽着樑娘子勸張娘子早點給張進說一個好姑娘,她幾次都提起了心來,幸好每次張娘子都隨口敷衍了過去,並不曾就真的考慮樑娘子的話了,這倒是讓王嫣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一時,張娘子和樑娘子說着說着就來到了樑家小院門口了,於是兩人就笑着分開了,樑娘子進了小院,張娘子自是繼續挎着籃子往小院深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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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嫣跟着她走過了那樑家小院,忽的就是快步跟了上來,來到張娘子身後一兩步,然後小聲喚道:“張伯母!”
張娘子聞聲轉頭看去,看見一身少女裝扮的王嫣,先是疑惑了一瞬,隨即才認出來了她來,驚訝道:“啊!是姑娘你啊!”
之前一個月,王嫣來找張進,都是女扮男裝了,張娘子雖然看着彆扭不自在,但也不好說什麼,現在看着王嫣一身少女打扮,又居然一時之間沒認出來,這倒也是奇怪了,不由的她好好打量了一番王嫣了,看的王嫣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羞紅了臉。
王嫣紅着臉低聲應道:“嗯!張伯母,我是來找張公子的!”
她就是不說,張娘子也知道她是來找張進的,張娘子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就神情複雜的點頭應道:“嗯!走吧!我幫你把進兒叫出來!”
“是,多謝張伯母了!”
張娘子聞言,神情就越發複雜了,看着嬌俏美麗的王嫣,她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就繼續往巷子深處走了,王嫣和蘭兒忙在身後跟着,不一時就來到了那他們租住的小院前。
她們停步,張娘子轉頭囑咐道:“像之前一樣,姑娘你去後院後門那邊等着,我這就進去,讓進兒去後院後門那邊和你見面!”
“好,就聽張伯母的!”
王嫣應了一聲,就看着張娘子挎着籃子往小院走去,推開院門進了小院,她則和蘭兒去了後院後門那邊耐心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