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寶記九

尋寶記(九)

尋寶記(九)【風平浪靜】

京城,位於關押重刑犯人的天牢下的地牢,最近打造了三間獨具特色的牢房。

文房四寶牀頭鋪蓋一應俱全的那間,住着前任保監會委員長傅雨學,聽說當朝帝師被召進宮中負責坤寧宮的裝璜策劃後這裡就陸續搬來了錦被地毯,獄卒們猜測,是這坤寧宮裝修剩下的給送來的。

碗口粗的鏈條鎖着的那間,住着江湖上的天下第一禍害,因爲各種道聽途說來的輝煌戰績,沒人敢冒險接近,只管往那牢門上加鎖鏈,一根比一根粗。

再來是最深處的那間,是國師千聖親自設計親手貼的牆紙,各種塗鴉的符紙滿牆飛,天花板上掛着鈴鐺,四個角各一個。門前三尺一道紅線,逾越者死,連牢飯也不用給配。獄卒們估計,裡面住的是非人類。

而這三個在獄卒們看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讓這個和文明十六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的地牢裡,總是驚現火星人的對話。

“小子,扔本書過來看看,好無聊啊~”

“沒貨。”

“哦,爲什麼沒貨?”

“缺貨了。”

“哦,爲什麼缺貨?”

“斷貨了。”

“誒,怎麼斷貨了?”

“沒貨了。”

“恩,那什麼時候有貨?”

“到貨的時候。”

“哦,那什麼時候到貨?”

“姓段的,你無不無聊?”

“真沒禮貌,我和你爹是同輩哦~”

“……”

“這裡好沉悶,花綾,你變只鳥出來~”

“現在只要我敢動一動,馬上就被打回原形。”

“變朵花也好,這裡死氣沉沉的。”

“大師兄,你墮落了……”

“沒有花,草也好。”

“誒,最裡面的那個,你說他是不是想我爹,我是說那財迷,思念成疾,想瘋啦?怎麼說話跟他一個調調?”

“……”他會瘋纔怪。

“小子,我問你,比10大的數有沒有?”

“有。”

“比100大的數有沒有?”

“有……”

“比1000大的數有沒有?”

“……有。”

“比10000大的數有沒有?”

“有。”

“比100000大的數有沒有?”

“有!”

“比你傻的傻瓜有沒有?”

“沒有!”

“恩,不錯。”

“……”傅雨學,你還真是某人的兒子。

不遠處傳來模糊的聲響,似乎是有探監的人來。喧譁了一會兒,好像是給了獄卒豐厚的謝禮,才勉強同意他們單獨聊會兒。

兩個腳步聲臨近,一輕一重,一男一女,並非習武之人。

“兒啊~~”那淡妝素抹的女人一見到傅雨學就湊到了牢門前,執手淚眼相看,站在後面體態中庸的男人也悄悄抹了把盈眶的熱淚。

“爹,娘……”傅雨學一時百感交集,忍了忍眼淚,沒忍住。

哇——的一聲,他娘梅雪凝先哭了出來。

“兒啊,是娘不好,早知道就不該讓你當什麼官,好好的在家賣大米有什麼不好,打起仗來鬧起饑荒這糧價一攀高,錢數都數不過來,就算天下安平豐衣足食,誰家不吃米飯,怎麼也比你當官落得階下囚要強!嗚嗚嗚……”

敢情某人的初戀情人嫁了一米鋪老闆,不知道某人聽到後,會不會恨的去撞牆。

“娘,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嘛,在這裡我也能吃好喝好啊……爹,你別傻站着,快過來幫我一起勸娘啊……”

那米鋪老闆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紅,竟也跟着撲過來哭了。

“嗚嗚嗚,兒子,是爹不好,早知道當初就是死也要死撐你是我親生的,怎麼都不該讓那南宮家的人把你認走……”

“你們別哭了,我還沒死呢……”傅雨學無語問蒼天,卻感覺到握着的一隻手直往他懷裡送,他立刻明白過來跟着大哭起來,“爹孃,是孩兒不好,是孩兒不好…….”

一家三口哭得那叫一個生離死別,連遠處暗中觀望的獄卒都有些不忍。

時間差不多了,梅雪凝抹了把淚,放開兒子的手,轉身走向斜對面的牢房,隔着柵欄端詳了一會兒牢內悠然靠在牆角的人,對上那雙似水杏眸,‘哼’了一聲,自顧自走了。

“兒子,你好好保重,爹孃先走了。”米鋪老闆依依不捨的握了握傅雨學的手,跟上自己的老婆。

側耳傾聽,確認那些獄卒處在安全線之外,段秋朝着躲到牆角偷偷摸摸的傅雨學,壓低聲音道,“你娘給你送什麼來了?”

傅雨學驚訝的回頭,“你怎麼知道?”

“她又不認識我,要不是和肖雲景見過面了,剛纔幹嗎對我‘哼’?”

“我是支持我爹和我娘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符合陰陽之道。”

“哦,是嗎?”就算因爲地牢的特殊環境造成的狼狽相貌,段秋伸手佛去眼前遮住視線的頭髮的動作,還是優雅得讓人如癡如醉,“上面怎麼說?”

“……”傅雨學憤憤得瞪了一眼,不夠,再瞪一眼,才把那張他娘送進來的小紙條包了塊石頭扔了過去,“是給你的。”

【在牢裡乖乖的,一不許勾三搭四,二不許衝動行事,三不許被人佔便宜,四不許佔別人便宜;要是碰到我兒子,好好罩着他,估計他跟他老子一樣笨,不許欺負他;要是還能碰到綾兒,讓他別再亂來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以後拿誰的寫真集賺錢啊,絕對不要讓他胡來。恩,就這些了,好好待着,這回看本掌門如何英雄救美~親一個,乖了~】

看到最後一個字,段秋終於‘噗哧’笑了出來,捂着肚子,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有那麼好笑麼……”傅雨學悶悶不樂的抱着雙膝,蹲在那張砍了五根柵欄才搬進牢房裡來的大牀上,“明明是給你的,我娘幹嗎給我……”

洛陽。

定武侯府。

朱正坤頭痛的盯着眼前這份明黃色的東西,一手持剪刀,一手端蠟燭。

“朱正坤,你找死啊,你敢撕毀聖旨!”從後堂走出來的李溫玉一見這場面,立刻咆哮起來,然後又嗔怒的瞪了一眼,輕輕撫摸懷中尚未睜眼的幼狐小雪,“都是你的錯,嚇到它了唯你是問。”

朱正坤需要說什麼嗎?不需要!面對情人的無理取鬧,就是一‘忍’字決。

“發什麼呆,聖旨上說什麼?”

“我們未來的準皇后知道小雪出生,雪兒死了,哭得稀里嘩啦,皇兄降旨讓我們趕緊把小雪送到京城去安慰未來的準皇后。”

“就爲這個你準備撕毀聖旨讓我跟着你一起死?”

“這話有點傷感情了……”

朱正坤伸手想要摸一摸幼狐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的毛髮,被李溫玉一掌拍開。

“也不能全怪我啊,誰讓你大發善心帶了兩個麻煩回來。”朱正坤收回手改撐額頭,嘆息道,“那件劫法場的事,你也聽說了吧。你認爲我們上京,那兩個麻煩會怎麼做?要是被皇兄知道,那比撕毀聖旨還嚴重,整個定武候府都難逃殺身之禍!”

“我……”李溫玉愧疚的低下頭,繼而又橫眉豎眼的擡起頭,“那你當時怎麼不說?你故意存心讓我成爲定武候府的罪人是不是?人是我救的,大夫是我請的,我一個人承擔,絕不拖累你小侯爺!”

“發什麼脾氣嘛你~”朱正坤攬過人,順便終於能摸一摸那幼狐雪白的毛髮,“我早就說過,這輩子栽你手上了。”

叭!響亮亮的一口啄在了李溫玉微鼓的臉蛋上。

“咳咳咳咳……咳咳……”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是不是?真是不識趣!朱正坤心裡腹誹了一番,擡頭,堆上了笑臉,“你們怎麼來了?”

“是我通知表少爺他們的。”李溫玉從朱正坤懷裡站起身,向顏宇寧和孟懷瑾微笑示意。

朱正坤額頭三根黑線,小聲埋怨道,“你還嫌我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你那麼笨,沒有表少爺幫忙,你的麻煩更多!”李溫玉不堪示弱的打擊道。

“……”

顏宇寧上前打圓場,“其實就算溫玉不通知,我們也收到了蘇行之的信。”

這是自己的地盤吧!朱正坤覺得自己好像被無視了,視線落在不出聲的孟懷瑾身上,賭氣的開始打量起人來。

雖然一襲潑墨畫的長衫樸素,憑他定武候出入社會上流高級場所多年的眼力,越是看似普通的衣服,那質地越是嚇死人的精貴。御劍山莊的表少爺果然是個金龜婿,瞧這酸書生搖身一變身價萬千,似乎還比那次洛陽牡丹展看到時胖了些。

朱正坤這一精打細算的打量,惹來李溫玉無數個白眼,也讓顏宇寧暗自蹙眉,更讓孟懷瑾忐忑不安。

“唉~張伯,王媽,準備靈堂,侯爺靈魂出竅啦~”李溫玉故意吊高的嗓門讓所有人都乖乖退避三舍,定武候府最稀鬆平常的戲碼就要上演了。

“玉兒,你胡說什麼?”

“咦,侯爺,您回過神來啦~敢情這地府的閻王都不敢收你,怕你敗壞地府的風氣啊~”

定武候府的小書僮吃起醋來,那比一日三餐還掐的準,而且兩人的吵架基本到最後都會進入低級無聊的對話。

“玉兒!”

“玉兒是你叫的嗎?是你叫的嗎?是你叫的嗎?”

“你再無理取鬧本侯爺休了你!”

“好啊,你休啊你休啊你休啊!我還不稀罕你這破地方呢!”

“你不可理喻。”

“對不起,我聽不懂鳥語。”

顏宇寧搖搖頭,自來熟得領着孟懷瑾去後院廂房了。

“不用跟他們說一聲嗎?”孟懷瑾可是從小學習詩書禮儀這類東西的。

“跟他們說也聽不見……在這裡!”顏宇寧徑直走向一個手捧藥碗的丫鬟走出來的一間房。

“你們弄得還真夠狼狽的。”顏宇寧瞅瞅臉頰額頭都是淤青傷疤的人,蘇行之他認得;至於另一個左腿綁得結結實實靠在牀沿的人,大概就是李溫玉信中提到的歸無涯。

“你們來了。”蘇行之淡淡看了眼顏宇寧,隨即注意到了跟在顏宇寧身後的另一個人,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你們怎麼搞成這樣?”在羅剎門的時候蘇行之待孟懷瑾不薄,應該說,好好先生對每個人都和藹。孟懷瑾的眼神黯淡了一圈,“羅剎門會發生這種事情,那是肖雲景的報應,無辜連累了你們。”

蘇行之慘淡一笑,究竟是誰的報應呢。歸無涯悄悄握住了前者的手,視線卻不知落在哪裡。

“我一直在奇怪,襲擊你們的是悅來客棧,怎麼段秋就落到朝廷的手上呢?”顏宇寧在兩人身上溜達一圈,從腰間抽出他的那柄扇子扇扇,都冬天了,也不嫌冷,“不願回答就算了。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是遠走高飛?還是上京幫肖雲景救人?如果你們選擇後者,我可以幫你們一把,相對的,事成之後,你們也要幫我一件事。”

蘇行之擡頭,挑釁一笑,“御劍山莊的表少爺是不得不和我們合作吧~因爲,孟懷瑾也是羅剎門的人。不管悅來客棧出於什麼目的要滅羅剎門,但一定會斬草除根。”

“這就是你叫我們來的目的?”搖晃的扇子被收攏,顏宇寧‘呵呵’乾笑兩聲,“我可以幫你們,但事成的話,你們要幫我把懷瑾的賣身契從肖雲景手裡拿回來,偷也成。”

顏宇寧說的理直氣壯。

蘇行之憋不住,笑場了。

歸無涯忍了忍,轉過頭去抖肩膀了。

孟懷瑾無語,怎麼以前沒發現這人是無賴!

協議達成,言歸正傳。

“可是我們的敵人,是當今天子。”歸無涯不知道顏宇寧臉上的那份自信是哪裡來的,覺得有必要提醒對方這條路的重重困難,

“朝廷出錢請悅來客棧助陣麼?”

蘇行之和歸無涯對視一眼,確認了什麼似的,蘇行之開口道,“不是。悅來客棧根本就是皇帝的勢力。”

管理御劍山莊天下錢莊的大掌櫃立刻在腦袋裡算起這筆帳來:敵方——皇帝,攻擊力——影守、悅來客棧、還有整個天下的兵馬;我方——姑且拿肖雲景做帥,攻擊力——羅剎門留下的殘兵敗將,還不包括那次血戰後沒義氣跑路的人;實力相差懸殊,螳臂擋車,必死無疑。

“我建議你們還是遠走高飛得了,這是一場必輸的仗。”顏宇寧得出結論。

“走不了的。我背叛了影守,一定會被消除。”

“你你你你你——”安慰完李溫玉跑來看看兩個麻煩找顏宇寧來有什麼預謀的朱正坤聽到這個噩耗,如遭雷劈,“完了完了完了,我居然收留影守的叛徒,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定武候府就等着滅門了。不行不行,你們趕快離開這裡,立刻,馬上!”

衆人一概投去鄙夷的眼神。

“反正現在人也救了,死一次是死,死一百次也是死,小侯爺你好人做到底,帶我們進京吧~”蘇行之彎起嘴角,本性暴露無遺,“顏大少爺,你說呢?”

“我只有一個選擇,不是麼?”顏宇寧聳肩,幾乎四面楚歌的情況下還能這麼理智的判斷出形勢找到盟友,如果羅剎門的人個個如此,倒也不是那麼沒勝算。

“總而言之,你們就是打定主意把本侯爺拖下水了,是不是?”眼見李溫玉也毅然決然的跨前一步站到對方的戰線,朱正坤挫敗的趴倒在桌子上,“蒼天在上,列祖列宗在上,我不想的,我是被逼的,我無辜的啊啊啊——”

“好啦好啦~”李溫玉跑回來摸摸朱正坤的腦袋,“又不是讓你謀反,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把他們送進京就成了麼~”

“怎麼不叫謀反?想要解除羅剎門的危機,除非那個什麼君,要是能用一張嘴皮子說服皇兄,咱們現在需要站在這裡嗎?本侯爺也不會被你們逼上梁山哇——”

朱正坤一語道出問題所在,顏宇寧好整以暇的去看蘇行之,他倒要看看,這羣人有什麼辦法扭轉乾坤。

“我們要做的事很簡單——賭。”

“怎麼賭?”

“冊封大典。”

再說梅雪凝和他老公出了地牢,一路上就在抱怨那洋蔥的質量他媽的怎麼那麼好。路過畫眉齋,她受不了要去買點眼霜敷敷,打發老公先回客棧,自己跑進畫眉齋和老闆熟悉的攀談起來。

說着說着,提到一款新型的眼霜,就跟着進內屋試用了,不一會兒就見她頂着兩個厚厚溼溼的白眼圈,爲了阻擋行人怪異的目光,撐了把小花傘,一扭一扭的走了。

人海里幾個身影跟了上去,畫眉齋的老闆掀起簾子走出,熱情的招呼起其他客人來。

而內屋裡的人們聽到外面傳來的高聲叫賣,鬆了口氣。

真正的梅雪凝灌下三杯茶後,終於覺得嗓子舒服了,“老孃自出嫁那天起就沒再哭過,今天真是把十幾年的份都哭了。”

肖雲景殷勤的遞上第四杯茶,笑得很欠扁。

梅雪凝‘哼’了一聲,從他手裡奪過茶杯,咕嚕嚕又灌下一杯。

蓉蓉在一邊煞有介事的點着頭,用眼神指示着手下的姐妹們記錄下此時此刻的一言一行。

見對方喝得如此之快,肖雲景趕忙又遞上一杯。

梅雪凝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水桶啊!”

“……”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不就是想問他怎麼樣麼?除了臉髒點,衣服破點,他能說能笑能蹦能跳,好的很。”

“真的?”

“瞧你那眼睛放光的樣子,他跟你一沒血親二沒領證,怎麼沒見你問我們兒子怎麼樣?”

“……雪凝,你以前說話不是這樣的……”

“我呸,丫你還有臉跟老孃提以前?早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老孃早把那隻玉鐲子給扔了!”

“……”肖雲景翻了翻眼睛,早知道自己就把那隻玉鐲子留着送小秋了。

“信我幫你送到了,要是你不能把兒子安全給我送回來,我纏你一輩子!”

“知道了知道了,怎麼說他也是我兒子嘛~”

“我呸!”梅雪凝氣鼓鼓的瞪了一眼,隨着蓉蓉派來的人從另一扇門離開了。

“女人還真是善變,明明以前說話聲音像蚊子似的……”肖雲景打了個哆嗦。

“掌門師父,你的品位好特別哦~”蓉蓉奸笑着湊了過來,“你們是怎麼認識噠~又是怎麼相知相惜最後相到牀上去的呀~”

“八婆!”肖雲景白了一眼。

“嘁~你不告訴我我自有辦法知道~”見前者不爲所動,蓉蓉泄氣的‘哼’了一聲,坐到旁邊的位子上,想了想,還是把這幾天糾結在心裡的一個問題說了出來,“你真的不準備聯繫歸無涯和蘇行之他們?雖然說有林思賢這個幫手,但人多力量大,有了他倆,如虎添翼,更有勝算。還有孟懷瑾那書呆子,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你叫他的話他一定會說服他家的那位帶着御劍山莊來幫你。”

“顏宇寧那翩翩公子要是帶御劍山莊來,你掌門師父就要把整個金庫的錢連同羅剎門的地契都交給他了!對了,還有孟懷瑾的賣身契!這麼虧本的買賣我纔不做!”

“那歸無涯和蘇行之是自己人吧~”

“你傻呀,蘇行之現在是影守的叛徒,豬頭一定派了其他影守去追殺他,你還嫌皇宮裡面的殺手不夠多,再引一堆過來是不是!”

蓉蓉突然像是看到外星人似的盯着肖雲景,一時之間怎麼都無法把眼前連翻白眼的人和印象中的財迷重疊在一起。

肖雲景只管自己說,繼續道,“林二少,要委屈你一下了。”

坐在同一屋檐下的林思賢心裡感慨:原來我還是有存在感的。

“你打算怎麼做?”

“冊封大典。”想了想,肖雲景斜着眼,不放心的又補上一句,“你不準私底下去見小秋!”

“……”林思賢真後悔林家堡的那一拳沒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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