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凌晨四點,整個欣江市也漸漸的沉寂了下去。
顧彥庭穿着睡衣,靜坐在落地窗前,目光仿若沒有焦距的看向窗外,想事情想得出神。
今晚,如果他沒有上去,陸奕然是想殺了她麼?
想到這個可能,男人拳頭不由自主的捏了起來,眼裡閃過一抹戾氣和不安。
拿過一旁桌上的手機,他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漫長的一陣嘟聲之後,那邊傳來一個朦朧的聲音,“喂,哪位?”
“是我。”
聞言,許皓軒睡意全無,立即從牀上坐了起來,順手拿過牀頭櫃上的眼鏡戴上。
“顧、顧先生?”
“查一下陸氏最近有什麼新項目。”
許皓軒微微一愣,眼裡閃過明顯的不解,顧先生雖然是顧氏未來的接班人,可是卻一向很少插手公司的事情,只有股東大會實在推脫不掉的時候來一下,這怎麼……關注起陸氏來了?
於是,他斟酌的問了一句,“查了……然後呢?”
“陸氏合作對象的生意,顧氏全部照單全收。”
“顧先生的意思是……要整垮陸氏?”
“嗯。”男人乾脆利落的吐出一個字,然後,“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許皓軒坐在牀上,盯着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腦袋,有那麼一瞬間的轉不過彎來的。
一向不插手公司事情的顧先生,欣江市權利的巔峰,這大半夜的打電話給他,只是爲了整垮一個剛起步不到一年的陸氏?
陸氏是新公司,雖然發展迅速,但是也不至於讓他放在心上纔是。
他,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無奈的嘆息一聲,許皓軒從牀上下來。
拿人工資,替人辦事,誰讓他是顧氏的員工。
……
黎安站在門口,茫然的看着與自己對視的哈士奇,眨了眨眼睛。
這似乎是一個問題,她要到警務司上班,自然不能帶着它去,可是放在家裡,馬芳容估計會很反對。
“汪!”
黎安正在考慮怎麼處理它,它忽然大叫了一聲,差點沒把她的魂給嚇沒。
俯身,她伸手輕輕的捏住它的嘴,低聲道:“顧彥庭,你別叫了!”
“你在幹什麼?”
黎安話音剛落,本就沒有鎖的房門便被馬芳容推開了。
她朝着地上看去,當看到哈士奇的時候,瞳孔似乎縮了一下,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你剛剛……是叫這隻蠢狗……彥庭的名字麼?”
“……”黎安看着她一臉激動的樣子,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我剛剛是跟小叔在打電話,呵呵……”
“黎安!”馬芳容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解釋,她大吼了一聲,“我看你是反了,在顧家住了一段時間就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是不是?既然如此,我給你提提醒!”
“保鏢,保鏢給我上來!”
馬芳容話音落下不久,樓下的保鏢便大步衝了上來,來到房門外站着,“夫人。”
馬芳容顯然怒火難平,胸口微微起伏着,手指指向黎安,“將她丟進倉庫!”
保鏢臉上露出一抹爲難的神色,“可……這是大少奶奶……”
“是不是不想幹了!”
“是。”在馬芳容的怒火之下,保鏢終究沒有過多的堅持,“大少奶奶,得罪了。”
眉頭一皺,她躲過保鏢伸過來的手,冷冷的看向馬芳容,“你就算再無知想必也該知道這麼做是犯法的,你這是知法犯法給小叔臉上抹黑麼?”
“抓住她!”
保鏢上前一步,將黎安的雙手摁住背往了身後,讓她沒有反抗的能力,然後推出了房門。
馬芳容看着她,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神色,上前一步,她來到她面前停住,然後,猛地擡起手。
“啪!”她二話不說,朝着她臉上重重的抽了一巴掌,力度大的讓她嘴角瞬間就滲出了血跡。
“黎安,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你也用不着拿彥庭來威脅我,現在家裡就只有我和馨蕊兩個人,我倒想看看,今日,你還能指望誰來幫你,是你那個吸毒死掉的野男人麼?”
黎安忽然就停止了掙扎,怔怔的看着馬芳容。
她一直都相信,沉澱的歲月會治癒她心中的傷口,她會總有一日會走出那段蝕骨的陰霾時光!
可是馬芳容的一句話,卻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的傷口撕開,鮮血淋漓。
她能容許別人侮辱她,欺她,甚至是打她,可是,徐慕塵是她的底線。
她眼底悄無聲息地掠過一絲沉冷如水的幽光,然後,猛地擡起腳,重重的踢上了馬芳容的肚子。
幾個人從房間裡爭吵到房間的走廊上,又因爲
黎安的這一腳,馬芳容後退了一大步,整個人靠在了欄杆上才穩住了身形。
她那張保養精緻的臉此時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臉蒼白的嚇人。
“媽!”聽見爭吵的顧馨蕊趕了過來,看到的便是馬芳容痛苦不堪的模樣。
她本能的看向黎安,神色幽冷怨毒。
黎安知道她那一腳重傷了馬芳容,因爲在盛怒之下她來不及去考慮其他的,便依照本能行事了,卻沒想到……
“媽,你堅持住,我馬上讓人送你去醫院。”
正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的哈士奇忽然跑了上來,然後,雙腳站立,前腳撲上馬芳容的背後。
“媽!”只聽見顧馨蕊一聲驚呼,就見馬芳容被哈士奇那麼一撲,整個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一時之間,整個顧宅一片凌亂。
黎安:“……”
她看着馬芳容被手忙腳亂的送入醫院,看着傭人們不善的目光,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她目光幽幽的看向腳邊的哈士奇。
如今,肇事者是算她還是算它?
……
醫院。
馬芳容還在手術室,顧留名和顧彥庭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醫院。
“怎麼回事?”顧留名看了眼手術中的字樣,目光朝着凳子上哭的泣不成聲的顧馨蕊看去。
見到顧留名,她整個人猛地撲進他懷裡,“爸,是黎安,她和媽媽發生爭執,然後踢了媽媽一腳,那個時候媽媽已經痛的不行了,而且還吐了血,可是黎安非但沒有悔過之心,還將媽媽推下樓梯,她肯定是記恨當初大哥死了被媽推下樓梯而住院的事情蓄意報復!”
“反了她!”他威嚴的吐出三個字,扭頭看向一側的保鏢,“黎安呢?”
“好像在……家。”
“去把她給我叫過來!”
保鏢剛準備轉身出去,一直沉默的男人卻忽然開口,“事情的經過是什麼?”
“大少奶奶先是和夫人有爭執,然後,大少奶奶就踢了夫人一腳,之後還……將人推下樓梯了。”
“實話!”他菲薄的脣瓣開啓,凌厲的吐出兩個字,字音極重,透露着傲人的氣勢,像是無人敢違抗。
保鏢沉沉的低下頭,短暫的猶豫了之後,“大少奶奶確實踢了夫人一腳,致她吐血,至於摔下樓梯,是大少奶奶養的哈士奇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