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衆修士愣在當場,月籠紗趁機溜走。
“快救人啊!”雲麓嘶吼出聲,衆修士這才反應過來,忙着趕去圍攻魔物。
但那魔物並不應戰,徑直鑽入地下消失無蹤。
殊華瘋狂舞動青驕斧,一口氣將方圓十餘里地翻了個底朝天,尋找無果便破口大罵。
她倒也不是在演,是真爲靈澤擔心,因爲二人之間的聯繫突然就斷了!
她很擔心,假刺殺已經變成了真刺殺。
衆修士從未見過殊華如此失態,不免各種猜測。
例如,靈澤爲何消失這許久又突然出現在此處。
他那出衆的武力神力究竟去了哪裡,爲何落到如此脆弱的地步。
再如,月籠紗爲什麼要背刺同伴,又逃去了哪裡。
還有,殊華曾與靈澤傳過的那些緋聞、與獨蘇的婚約……
簡直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團亂麻,太值得深思了!
“怎麼回事?”獨蘇適時出現,心虛地探手去碰殊華的肩頭,假借安撫以試探她的反應。
“月籠紗不知何故刺殺靈澤……”殊華聲線顫抖,並沒有甩開他的手。
她沒有懷疑……獨蘇暗鬆一口氣,嚴肅地道:“別急,我這就組織人手嚴查,一定儘早找回靈澤!”
他緊緊握住殊華的手,她的掌中全是冷汗,是真的在爲靈澤擔憂難過。
總有一日,她也會爲他擔憂……獨蘇收起嫉妒,有條不紊地下令蒐集證據線索、派出救援小隊擴大搜索範圍,表現得很有擔當與風度。
斷裂的春澤琴、黑色的古怪短刃作爲證據被呈現上來。
衆修士你一言、我一語地拼湊還原現場,並分析情況。
有人查看春澤琴之後很悲觀:“即便找到魔物也沒用,本命法寶已毀,靈澤神君怕是凶多吉少。”
有人很氣憤:“月籠紗這事早有端倪!她之前就與滅天閣不清不楚,所謂內應身份是爲了迷惑我們!爲的就是尋找機會刺殺神君!畢竟幾次交手,滅天閣吃了神君不少虧。”
衆說紛紜中,一名參加過南淵競崗的仙族修士站出來,指着黑色短刃大聲說道:“我認爲,兇器散發的氣息,與南淵深處的邪惡神像類似!”
雲麓大爲驚奇,立刻抽動鼻孔仔細辨認:“確實類似!”
終於到了關鍵時刻!獨蘇興奮起來,神色卻越發冷肅:“話不能亂說,可有證據?”
修士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絲碎木屑:“這是邪惡神像腹中的木牌碎屑,我因爲好奇,私藏未上交……但神君遇刺,不能袖手旁觀。”
獨蘇從懷中掏出測試石,展示給衆修士看:“這是之前查證南淵木牌來源的測試石,是否有所關聯,一試便知。”
碎木屑才靠近測試石,測試石就發出了尖利的叫聲。
“還真是!難道南淵深處的魔物逃出來了嗎?”衆修士一片驚恐,紛紛躍入空中,只怕腳下會突然冒出什麼可怕魔物,將自己撕碎吞噬。
“慌什麼?我在這裡,還能讓你們出事?”獨蘇嚴令衆修士保持冷靜,親自檢測那把黑色古怪短刃。
測試石瘋了似尖叫不休,吵得人頭疼。
那名參加過南淵競崗的修士上前檢視,叫道:“沒記錯的話,短刃的紋樣就是木牌上刻的古字!”
“小殊,你看這……”獨蘇爲難又不忍,壓低聲音道:“我沒見過完好無損的木牌,你還能堅持嗎?”
“我能。”殊華接過黑色短刃,細細查看。
精工細作,古字筆劃走勢蘊意與南淵木牌一模一樣,刻的就是仙帝的生辰八字,仿的就是仙帝的氣息。
獨蘇這是蓄謀已久。
先利用靈澤被刺,用黑色短刃引出南淵邪魔。
再利用月籠紗的過往,把滅天閣與南淵邪魔緊緊聯繫在一起。
接下來,就該抓捕月籠紗並逼迫她指證仙帝就是幕後指使。
黑色短刃、木牌碎屑上面都有仙帝氣息,且仙帝與靈澤怨恨頗深,更有足夠能力指使包庇月籠紗。
加上之前仙帝的各種奇怪行爲,很難不引起懷疑。
等到獨蘇甩出其他證據,滅天閣主、南淵邪魔等帽子都會扣到仙帝頭上。
屆時,很多仙族世家都會站在獨蘇這邊搖旗吶喊,奸詐如成奇,也會趕來分一杯羹。
大家同心協力搞倒仙帝,獨蘇正好順理成章地繼承。
好深沉的心機,真不愧是藏庸的兒子!殊華不免更爲靈澤擔憂。
“確實心機深沉。”靈澤的聲音在她識海中響起,聽起來中氣十足。
殊華眉眼微動:“你在哪裡?”
“就在你身後,我用幻形珠扮了別人的模樣。”靈澤提醒她,“別回頭,獨蘇在觀察你。”
“我並不打算回頭,你想多了。”
殊華語氣冷淡,情緒好轉,幾根透明的毛細根鬚不受控制地從她身上鑽出來,醉酒似地搖搖又擺擺。
靈澤看見了,原本空蕩蕩的胸突然間變得滿滿當當,他忍不住柔聲說道:“不用擔心阿紗,我會保護你們。”
“就憑你現在這樣嗎?”殊華不客氣地嘲諷道,“你太弱了,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