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甘冽鎮的妖魔洞旁,砰,兩道人影迅速的衝了出來,降落到地上。右邊的那人身丈八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腰間掛着把劍。那人眉如利劍,目如寒星,涼薄的嘴脣緊抿成一條縫,臉上一片冷漠,似是對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左邊的那人柳眉杏眼,只是右眼上方有朵黑色玫瑰,看起來就像是地獄的使者一樣。身長六尺,雙手修長而潔白。
那女的就是墨雲,十年來她在阿豹的監督下,學會了混元一氣功,實力也到達了地級巔峰,而阿豹則是在十年來苦練劍術,實力突飛猛進,直接到達天級初期,這個有些人一輩子也到達不了的境界。墨雲深吸了一口氣道:“甘冽鎮,我回來了,”說着她就跟上阿豹的腳步。兩人的衣服都明顯小了很多,阿豹決定先去換身衣服。
步行到了甘冽鎮門口時,路上的行人大驚失色,急忙跑進城去。邊跑還邊大喊道:“不好了,妖怪出來了,”墨雲的臉色一沉,露出冰冷殘酷的微笑道:“殺戮開始,”腳一蹬人迅速就衝了過去,雙手猶如利刃,不斷的收割着城中百姓的性命。阿豹卻是漫步走進一間衣服鋪,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長袍。銀白色的頭髮迅速變長,如樹根吸水一樣,向四周蔓延。
銀髮刺穿了牆壁,也刺入了百姓體內。吸食了血後,銀髮變得更加閃亮。阿豹發現他的功力強弱決定了銀髮伸長的距離,天級的功力能讓他的頭髮籠罩方圓五十丈。五十丈內一切都會被銀髮摧毀。總是讓阿豹感嘆。
“獲得力量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白衣飄飄,當阿豹回過神來時,方圓五十丈已經在銀髮的摧殘下,支離破碎。一具具乾屍看得人心裡發寒。阿豹卻是沒有一點想法,十年來他不斷的練劍,一心追求劍聖之境。不論什麼事情他都不管,餓了就吃幾口湖水,那湖水人喝了一口,什麼飢餓都消失不見,阿豹給他命名爲生命之湖。
墨雲滿身是血的來到了阿豹面前,身上也受了幾道劍傷,血不斷的從傷口流出。阿豹看了她一眼道:“我們去咸陽一趟,”說完他轉身就走,墨雲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她可不想成爲阿豹的負擔,當然阿豹也不會要這個負擔。阿豹的劍法造就越來越高,他的人也越來越冷,長時間和劍接觸,他的人也變得和劍一樣。墨雲明明知道他很危險,卻還是忍不住愛上他。
只是阿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件事,他一心都撲在了劍上,那裡會理會別的事情。
幾日後,杜郵鎮的樹林前,兩道身影迅速的停在了樹林前面,阿豹停住了身形,他要慢慢的走進去,在白起面前他永遠都不敢放肆。一路上他用盡全力趕了過來,只是停留了一會幫墨雲包紮一下。
一想到阿豹幫她的包紮,她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她清晰的記着阿豹那晚幫她包紮傷口,動作雖然有點笨拙,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痛。反而一種奇妙的滋味,讓這個少女充滿了對阿豹的愛。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阿豹一點都感覺不到她的心思。
阿豹滿臉都是一副懷念的神色,墨雲見了他的模樣,心裡暗暗奇怪,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阿豹這幅模樣。阿豹一步一腳印,慢慢的往樹林裡走去,雖然他有十年沒來了,但心裡卻依舊記住了那條路。白起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人,他的墳墓他更是不會忘記。
樹林裡小鳥輕聲鳴叫,草叢裡有時會蹦出一隻兔子,陽光暖和春天的氣息撲面迎來。阿豹按照記憶裡的路,走到了一棵樹下,就看見了一座墳墓,奇怪的是墳墓前還有一個人。那人劍眉星目,消瘦的臉龐如刀刻的一般,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不平凡。這人在墳前上了柱香。阿豹有點疑惑,他可不知道師傅還有什麼親人?
阿豹面無表情的走到了墳前,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墳墓。墨雲就那麼站在他的後面,一條紅色帶子盤在了她的腰間,身上穿着白色的衣衫。她輕輕的攏了攏頭髮,露出那黑色的玫瑰印記。站在墳前的那人顯然是有點疑惑,當看到了阿豹的那把劍時,他心裡就明白了。這人就是白起的弟子。
外界傳言白起有個弟子,只是不知何故,他的弟子從白起死了後,就沒有在現世。沒想到今天讓他遇見了,他在心裡開始暗暗的思量。本來他只是路過進來上柱香,誰知竟然有這個收穫!他也不是什麼平凡人,他就是大秦的王,嬴政。
嬴政看了眼阿豹,問道:“你就是白起的弟子?”阿豹卻是不回答他,只是盯着那墳墓。墨雲心裡暗暗道:“難怪阿豹會這副模樣,原來這是他的師傅啊,”嬴政見阿豹沒有回答,心裡也沒有不悅。看阿豹的氣勢就知道,阿豹的武功絕對不會太弱,他十三歲登上王位,至今已經有六年了,可是他手下的實力確實弱的可憐,大權都把握在呂不韋的手上。最可氣的是他發現呂不韋那廝竟然和他的母后有染,要不是呂不韋勢力強大。
他早就將呂不韋宰掉了,雖然他早晚在朝政上能勝的了呂不韋,可是呂不韋手下還有不少江湖勢力,其中血花是讓六國都驚心的組織。也讓他這個秦王日夜難眠,整天都想着怎麼將呂不韋除去。可是手上人才有限,呂不韋門客三千之衆。嬴政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內有太后垂簾聽政,外有呂不韋把持朝政,他這個秦王過的日子真是憋屈。今日不知怎麼原因,他心血來潮決定出宮遊玩。聽到武安君白起死在了這裡,特來看看這位大秦的功臣。
“可嘆,武安君死後,竟然沒人敢承認是他的弟子,”嬴政假意的嘆了口氣道,唰,劍鋒已經貼在了嬴政的脖子上。阿豹寒星般的眼睛充滿了怒火,語氣卻是冷淡至極道:“我就是武安君白起的弟子,你想怎麼樣?”嬴政哈哈大笑道:“好,寡人果然沒有看錯人,”阿豹目光更冷,劍氣森寒刺骨,嬴政卻是沒有一點反應。
阿豹冷聲道:“你是誰?”嬴政輕輕的用手將那把劍推開,阿豹也沒有動手,他還沒有問清楚。嬴政淡然道:“寡人就是秦國大王嬴政,”聲音雖然淡然,但那種骨子裡露出的霸氣卻是擋也擋不住。阿豹瞳孔一縮,淡淡道:“秦昭王呢?”嬴政聽了,笑道:“死了,”阿豹看了嬴政半響,然後轉身跪在白起的墳前,磕了三個頭道:“師傅,徒兒不孝,沒能親手殺死秦昭王,徒兒只有拿他的後人來祭祀你了。”
阿豹緩緩的站了起來,殺氣籠罩着嬴政。嬴政心裡暗驚道:“好強大的殺氣,不愧是白起的弟子,”地上的青草搖擺不定,阿豹轉過身來,看着嬴政道:“你出劍吧,”嬴政的腰間也有這一把寶劍。他可不想勝之不武,報仇只是爲了讓心裡更加舒暢些。要是陰謀詭計去報仇的話,那就算報完了心裡也是一片空虛。
嬴政將佩劍解下,扔到了地上,淡淡道:“你以爲殺了我,就能替武安君報仇嗎?”墨雲插嘴道:“要不是秦昭王,阿豹的師傅又怎麼會死?”阿豹眼睛盯着嬴政,反正嬴政現在已經是掌中之鳥,想殺就殺。嬴政嘆了口氣道:“武安君白起武功超強,要是他想跑,大秦裡面有誰能擋得住?”阿豹一愣,隨即冷聲道:“要不是我師傅忠於大秦,那昭王怎麼可能殺的了他。”
嬴政搖頭道:“非也,當時昭王也不想殺武安君,只是六國恐懼武安君久矣,在加上長平之戰讓六國更加懼怕,因爲怕六國再次合縱抗秦,武安君自動請纓赴死,昭王無奈之下,只好殺了武安君,”阿豹劍眉一皺,問道:“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嬴政不顧君王之禮,直接坐在了地上。拍了拍邊上的草地道:“來,坐下來說話,”阿豹看了他一眼道:“不用,”嬴政灑脫的笑了笑道:“君無戲言,寡人怎麼會騙你,你要是不信,寡人那裡有武安君寫給你的信,”話音一落,嬴政就飛躍到一旁綁在樹上的馬上,然後駕馬疾馳而去。墨雲見嬴政遠去,不由問道:“就怎麼讓他走了?萬一他說的是假的呢?”
阿豹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墨雲頓時就像鬥敗的公雞,將腦袋低下,不敢看阿豹。
不過一會,嬴政急衝衝的駕馬回來,在阿豹面前勒住戰馬。拋出一個竹簡,阿豹只是一伸手就接住了。強忍住心裡的激動,阿豹慢慢的打開竹簡。
“豹兒,當你看到這竹簡的時候,爲師恐怕已經死去多時了,爲師長平之戰使計坑殺四十萬趙軍,搞得天怒人怨,六國更是齊心協力欲現合縱抗秦之志,爲了不使大秦霸業受損,爲師只好自殺以讓天下諸侯安心,豹兒莫要怪罪秦國,若是豹兒心裡好有爲師,那麼爲師懇請豹兒輔佐當今秦王,爲我大秦霸業貢獻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