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房間內,孟豹打開窗子,朝下面望。只見大街上人羣涌動,街角有個攤子專門賣小吃的,臉上有幾顆紅痣,吆喝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一個八十四歲的老太太牽着她那七歲的孫子,在路上慢慢的走着。客棧對面的屋檐下,一人頭戴着貂毛所做的帽子,臉上有兩撇鬍子,正在低着頭,手上拿着一把小刀,正在用心的雕刻着一個人。
就這樣一個普通的人,卻讓孟豹緊緊的盯着。那人的手光滑,細嫩就像是女人的手一樣,一刀一刀的雕刻着。他雕刻的速度不快,反而很慢,一刀一刀的慢慢雕,他的神情很專注,就像是手上拿的不是木頭,而是一塊稀世珍寶一樣。
完全無視了來往路人那憐憫的眼神,墨雲扭着腰肢走了進來,見孟豹盯着窗外,心裡一緊,她還以爲外面有什麼美女呢。當她也看到外面的時候,心裡鬆了口氣,大街上並沒有什麼美女,她奇怪道:“大人,你在看什麼?”孟豹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道:“今晚,將會比以往都要有趣,”墨雲奇怪的問道:“爲什麼?”
孟豹指着那賣小吃的人道:“你看他是誰?”墨雲看着那賣小吃的,那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表現,他的手上充滿了油脂,臉上的肌膚也是粗糙無比。她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墨雲搖了搖頭,道:“不就是個賣東西的嗎?”
孟豹冷聲道:“哼,你仔細看看,這人的手上雖然充滿了油脂,可是他的眼睛卻是明亮至極,一點都沒有那些生意人身上的銅臭味,這人顯然是個高手,一個高手沒事會做這個嗎?”
墨雲看了那人一眼,卻也發現那人還真和孟豹一說的一樣,她喜道:“還真是一樣啊,”孟豹在指着那人雕刻木像的人道:“你在看那人,發現什麼不妥嗎?”墨雲看了那人一眼道:“沒什麼啊,就是個木匠而已,”孟豹眼神戲虐的看了她一眼道:“那人的手比女人的手都保養的要好,一個木匠怎麼可能保養的怎麼好?”
墨雲皺眉道:“那我們該怎麼辦?”孟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今晚,將是一個很長的夜晚,也是一個有趣的夜晚,”墨雲不知爲什麼心裡有點發慌,將腦袋移開,道:“今晚,真的會很有趣嗎?”孟豹冷聲道:“恩怨情仇,你說有沒有趣?”墨雲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道:“果然有趣。”
夜晚,有月,無星。
街道上寂靜無人,冷風吹拂,客棧裡面也是寂靜無聲,一片漆黑,只有孟豹的房間裡還有一盞燈。孟豹拿起一個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右手不停的轉動左手上的翡翠扳指。
一道黑影從窗外閃過,孟豹的眼睛閃過一絲戲謔,英雄劍就擺在他右手邊上。他卻是沒有做什麼,房門被打開,墨雲急忙衝了進來,大聲道:“不好了,外面已經被包圍了,”街道上本來寂靜無人的地方,此刻已經是火把成片,趙軍個個面上帶着兇悍的氣息,手拿着長槍,將客棧包圍。
孟豹身子站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笑容,道:“好戲,開始了,”將桌上的英雄劍拿在手裡。他縱身從窗子躍了出去。落地時,十幾把長槍朝他扎過去,孟豹嘲諷的一笑,銀髮一甩,暴長的銀髮絞碎了那十幾把長槍,孟豹冷哼一聲,英雄劍出鞘,一道銀亮的劍光劃破了他們的喉嚨。
血奔涌而出,孟豹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道:“一羣廢物,也敢和我動手,”那臉上有幾顆紅痣的人,分開人羣,走到前面來道:“孟豹,大秦第一劍客,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墨雲也從窗子裡面躍了下來。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們。
那個手拿木頭雕刻的人,也分開人羣走到前面道:“孟豹,你實在是太囂張了,一個人敢來刺殺我們諜影的首領,真是自尋死路啊,”語氣嘲諷至極。那臉上有紅痣的人,舔了舔嘴脣,道:“還不快動手!”
孟豹眼睛一瞪,銀色的劍光一閃,插進背後墨雲的身子。墨雲臉上驚恐,道:“爲什麼?”孟豹冷聲道:“從你第一次進來我就知道了,你不是墨雲,墨雲不可能那麼囉嗦的,”那“墨雲”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笑道:“好一個孟豹,竟然發現了我,可是你還是太大意了,”說着她的身子猛退,孟豹手上的劍竟然被她奪取。
孟豹臉色不變,只是眼睛有幾分驚訝,他沒有想到中了他一劍,竟然還能完全的退走。那“墨雲”嘿嘿笑道:“我自小天生異秉,可以說是劍客的剋星,不論你刺我幾劍,我都沒有事情,”孟豹這纔看見,英雄劍被她夾在了胸脯上,一滴血都沒有流出。
那臉上有紅痣的人舔了舔嘴脣道:“呵呵,大秦第一劍客的血,不知道是不是和常人一樣啊。”那正在雕刻的人,擡了擡頭道:“他是一個人的,你們都不許動他,”那人奇怪道:“誰啊?”那雕刻的人,語氣深沉道:“墨家鉅子蓋聶,”說完他又繼續雕刻着手中的木頭,一個人形開始在他的手下成型。
蓋聶來的很快,在消息通知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來了。蓋聶冷冷的看着孟豹,淡淡道:“我們又見面了,阿豹,”孟豹笑了笑,道:“是啊,蓋聶,我們又見面了,”兩人相視而立,強大的氣勢讓周圍的士卒都後退了一步,只剩下那臉上有紅痣的、雕刻木像的,還有就是那個假墨雲。
真的墨雲去那裡了,孟豹不知道,卻也不需要去知道。他表現的越關心,那麼他們就會越得意,以其讓人得意,不如讓人哭泣。“將劍還給阿豹,”蓋聶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她的耳裡,她皺眉道:“英雄劍還給孟豹,不如現在殺了他,”那雕刻木像的人出現在她的身後,淡淡道:“幽冥,鉅子說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
幽冥臉色一變,還是將劍扔給了孟豹。孟豹接住英雄劍,輕蔑一笑,道:“蓋聶,我本來以爲你變了,現在我才知道你還是那樣,沒有一點變化,實在是讓我失望啊,”別人放他一條生路,他卻還要冷嘲熱諷。要是別人早就大怒了,蓋聶卻是知道孟豹的秉性,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你救我一命,我現在已經抵償了,現在是時候給我師傅償命了,”語聲充滿了殺氣。
孟豹嘴角帶起一抹冷笑,這時候的蓋聶還不是他的對手。卻偏偏要和他打,他也知道今天他能活着離開這裡的機率很小。蓋聶和他的差距也不大,要是他勝了,自己也會耗費不少內力,到時候身邊還有幾位高手,他能存活的機率很小。
孟豹冷眼的看着他,銀色的劍光出鞘,劃破寂靜的黑夜。兩道劍光相遇,當,當,當發出數聲。漸漸的周圍沒有什麼聲音了,兩把劍變化莫測,卻是沒有接觸,每次都是不斷的變招。就像是兒童的戲耍一樣,可是周圍的人卻是知道,兩人現在纔是兇險至極,稍有不慎兩人都有可能死。、
兩雙冰冷的眼睛相遇,在這一刻兩人都忘記了身在何處,也忘記了對手是誰。他們的眼裡就只有劍,唯有相同高度的劍客,才能激發出這樣的境界。天上地下也只有他們兩個能進入這樣的境界。兩人從這裡一路朝北打去,所過之處都被劍鋒隔斷。兩人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止,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止這兩個人了。
當利劍出鞘的時候,已經是無法阻止它收割生命,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這就是劍客的宿命。他們一生奉獻給劍,到頭來卻也要死在劍下。
流星問天,就像是流星劃過天際,短暫而璀璨,這本就是天下無雙的劍法,也只有孟豹這樣的人才創立的出來。孟豹一直都覺得白起做的事情都是對的,他只教了基本的劍法,最後成就的就是天下無雙的劍法。而蓋聶學了墨家劍法,得到的卻反而比他少了很多。
他和蓋聶本來就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白起看出了孟豹的悟性,所以沒有按常理教他,也造就了今日的孟豹。鉅子看不出蓋聶的悟性,按平常的方法來對待,造就了今日的蓋聶,武功一招一式都是墨家的劍法,規矩嚴正。
劍刺穿了他的肩膀,血順着劍鋒滴落在地,孟豹眼神譏諷的看着蓋聶,道:“我真是替你感到可憐,被墨家門規束縛着的你,怎麼可能使出無雙的劍法,蓋聶,你敗了,”將劍抽出,孟豹重重的一掌打在蓋聶的胸口上,蓋聶只覺得心口血氣上涌,倒飛出去,殷紅的血從嘴裡噴出。他最後的意識就是聽見孟豹的一句話。
“給了你一次機會,你卻把握不住,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如此的愚昧,蓋聶,你太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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