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浪在喝酒,在黑城的一間客棧裡面,他喝的很快,一杯接一杯的。他平時就喜歡酒和女人,現在他已經戒了女色,因爲他已經喜歡上了墨雲,可惜的是墨雲心裡就裝着孟豹,而孟豹心裡就裝着花如玉。所以他只有借酒消愁,白煞等人都住在房間裡面。當然他們也不好過,畢竟隔壁就是一間青樓,而且青樓裡面是日夜都不停,男女歡好之聲不停,聽說青樓有三批女子,時常都是輪流上,供男人們玩樂。
白煞等人都是男的,而且身體都很健康,朱天霸受不了直接跑去青樓,白煞本來也要去的,只是影一直跟着他,他也不好意思去。墨雲則是捂着耳朵,整天都在想孟豹。簫浪就只有一杯一杯的喝酒,看起來就像是不要命一樣,他現在確實是不要命了,發覺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這不是什麼好事。白煞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來到了桌前,坐下道:“簫浪,你怎麼獨自一個人喝酒?”簫浪哼了一聲,苦笑道:“除了自己,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了。”
白煞看了他一眼,道:“我們出去找找伊人吧,他和我們走散了,我們也該找找他,不然大人那裡不好交代,”簫浪舉起酒杯,目中露出一絲醉意,哈哈大笑道:“我看他八成是死了,不然怎麼會不走散!”白煞臉色一凝,想起那時候的事情,眼睛露出一股子殺氣,語氣調笑道:“越來越有趣了,要是伊人死了,不知道天霸會怎麼樣。”
伊人遇到了麻煩,很大的麻煩,大到有可能送命,他跟着白煞等人好好的,可沒有想到他明明跟着他們的,可一轉眼就消失,周圍瞬間就變得一片平地,遠處有座高山,幾株柳樹垂在了他的面前。他舉目四望,道:“是誰快出來!”“呵呵,伊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縹緲的聲音從天際傳來,四面吹起涼風,伊人鮮紅色的衣服飄飄,細長的丹鳳眼放射出兇殘的光芒,淡淡道:“好大的口氣,有本事就出來,躲在暗處算什麼好漢。”
空間一陣扭曲,一個黑色身影,頭戴寬笠遮擋住他的臉孔,只是伊人的身子卻霎時間汗毛豎起,只有殺人無數的高手,纔有這份殺氣,雖然比孟豹還差點。“你是誰?”伊人凝神道,手中已經拿着兩根銀針。那人呵呵一笑,道:“死人是不用那麼多話的,”伊人冷哼一聲,道:“你好大的口氣啊,只是希望你的武功能比你的口才好點,”說着他就像是一道紅色的閃電,迅速的朝那人衝去。
兩根銀針刺出,穿過那人的身體,“迷魂藥?!”驚疑不定的聲音從伊人的嘴裡發出。小說家是諸子百家中神秘性比陰陽家都要強上不少,小說家最出名的就是迷魂藥,能夠讓人陷入幻想,從而在幻想中將敵人殺死。迷魂藥中最厲害的就是“九夜”只可惜當年鬼谷子聯合其餘諸子百家合攻小說家,小說家在一夜之間就被剷平。
從那以後就銷聲匿跡,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出現了,“小說家?”伊人眯起眼睛道,那人陰森森的笑道:“天下間都負我小說家,唯有燕國曾經幫助我小說家,今日燕國有難,我們怎麼能不挺身而出!怪只怪你們不該來這裡,”伊人瞳孔一縮,道:“你知道了什麼?”那人忽然仰天大笑,原本湛藍的天空霎時間烏雲密佈,響雷陣陣,大地裂開,遠處的大山坍塌,天空忽然裂開一陣巨大的窟窿,厚重的水從天而降,雖然明知道這是幻想。
伊人的心裡卻依舊被嚇住了,這已經不是人的力量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掉落下去,水灌滿了裂縫,伊人嘴巴張開,水從那裡灌進去,伊人想掙扎卻沒有力氣。不斷的下沉,他的腦海裡閃過朱天霸的身影,他好恨自己爲什麼沒有說出那一句喜歡,最後他的手一停,倒了下去。
黑城的大街上,伊人臉色忽然極度的扭曲,驚恐的神色絲毫不掩飾。砰,倒在了地上,周圍的人都避開了他,死人在黑城並不稀奇,要是沒有人死,那才叫稀奇。
孟豹身穿寬大華服,慢步走在大街上,花如玉已經離開。看到前面倒下的那人,孟豹忽然覺得有點眼熟,急忙上前幾步,當看到伊人那驚恐至極的神色,他的劍眉一皺,伊人的膽子向來很大,什麼事情能將他嚇成這樣?身體都沒有一點傷痕,他的眼睛四處的觀望,如利劍般的眼睛,讓周圍過的人心裡都是一陣驚恐,就像是一把利劍放在他們的脖子上一樣。
烈日炎炎,街道上的人紛紛避開這裡,兩邊的商鋪依舊開着,客棧門前依舊是來來往往的不斷有人進出。街角就是一個棺材店,孟豹將伊人抱起,走到棺材店門口,道:“來一具上好的紫檀棺,”棺材店做的很大,裡面已經有幾個人了,棺材有三排,一個個的都放好了。棺材店裡面卻是沒有人來招呼,孟豹臉色一沉,冰冷的目光露出一股殺氣,道:“三秒之內,你們不出去,那麼就永遠的躺在這裡吧,”棺材店裡面的人臉色都一變,將手中的兵器拿出來。
那棺材店的老闆是個有着山羊鬍子的人,一雙細小的眼睛露出精明的神色。他雙手搓搓的來到孟豹面前,道:“這位大人,你要什麼樣的棺材?”孟豹淡淡道:“最好的棺材,給我這位兄弟,”說着他的目中也露出些許悲傷,不知道是悲傷伊人,還是悲傷自己。
或許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變成這個樣子。殺人的人,早晚都會死在別人的手下,這本來就是江湖人的悲哀。孟豹坐在棺材上,思考着伊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心裡隱隱約約覺得黑城越來越複雜了。
伊人入棺了,紫色的檀木棺材,上面還雕着不少花紋。不管生前多麼顯赫,死的時候就是黃土一堆。孟豹嘆了口氣,眼角忽然捕捉到一抹細小的光芒,英雄劍唰的出鞘,叮,一聲輕響,孟豹身子就已經朝那發暗器的地方去了。速度很快,踏在屋頂上,他的目光四處查看,就見一個全身黑衣,頭戴寬笠的男子迅速的在屋頂上飛奔。
孟豹冷哼一聲,跟了上去。腳下屋脊倒退如流水,銀色的頭髮被勁風吹起。你黑衣人跑進一個院子裡,很快就消失了。孟豹腳停住,只見院子裡面種着一株桃花,桃花樹下有個老人,那老人一身洗的發白的藍衫,右手端着酒杯,正在喝酒。桌子上有幾碟下酒菜,他的目光灰白無神。
孟豹看了他一眼,一下子躍到他的身前,冰冷的英雄劍放在他的脖子上,淡淡道:“剛纔那個人在那裡?”那老人似乎是很害怕,連手中的酒杯都拿不住,一下子就掉了。酒灑在他的藍衫上,他顫顫道:“大,大爺我是個瞎子,看不見別人啊,”孟豹眼睛一眯,舉起英雄劍,就要往下面揮去。
“啊,你要對真人幹什麼?”屋裡出來一個青衫童子,放聲喝道。孟豹看了他一眼,道:“說出剛纔那人的下落,我饒你們不死,”那青衫童子清秀的眉毛一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裡有什麼人啊,”孟豹哼了一聲,道:“既然你們找死,那麼也不要怪我了。”
英雄劍在陽光下發出冰冷的寒光,一劍揮下,那老人灰白的眼睛不動,一雙筷子已經夾住了孟豹的劍。“小友,不問清楚就動手殺人,你的殺氣還真是重啊,”那老人淡淡道。孟豹眼睛一眯,道:“很好,你們果然是一夥的,”劍光吞吐,筷子頓時就碎裂。
那老人一拍石桌,身子平地躍起三丈,砰,鋒利的劍氣擊碎了石桌,桌上的蝶子都被撕裂,酒菜灑落了一地。孟豹趁勢追擊,劍氣逼人,森冷的劍氣讓人心寒。桃花樹上的桃花被劍氣所逼,唰唰掉落,啪啦一聲,桃花樹竟然斷裂。那老人驚訝道:“好強的劍氣,小友你我無深仇大恨,你爲何苦苦相逼?”
孟豹將劍橫在身前,冷聲道:“你既已知道何必在問,無膽匪類,有本事做,卻沒本事承認,還真是讓我失望,”那老人心裡惱怒,道:“老夫道真人,做過的事情怎會不承認?”孟豹冷哼一聲,道:“難道剛纔跑進來的人,不是和你們一夥的嗎?”
道真人哼了一聲,道:“老夫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人,看來小友你是執意刁難老夫,老夫也不會怕你!”說着拿出了他名震天下的拂塵。拂塵一甩,他彷彿也融入了這個天地間。目光冷淡,沒有一點感情。
孟豹左手撫着劍身,語氣森冷道:“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這次伊人之死,讓他很憤怒,因爲伊人是他的手下,他要是不幫伊人報仇,就愧爲大風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