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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軍大營中的喊殺之聲,擂鼓之聲,越來越大。但胡陽與他的侍衛們,卻是心無旁騖,充耳不聞,因爲他們的注意力和精神,已然全數集中在柵欄處,那小小的方寸之地。他們就這樣堅持着,不急不躁,無喜無憂,穩步前行,彷彿能夠持續到永遠。
漫天的沙塵沸沸揚揚,戰鼓號角之聲,不絕於耳。胡陽健碩的身影,從四下潰敗而逃的秦軍士兵中,緩緩行出,他已率衆來到柵欄之前。
數萬秦國大軍,已是被滾滾洪水,源源不斷地吞噬而去。
趙軍大營中已經開始列隊,先前因戰鬥而變得凌亂地陣形,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大營正面,二萬名訓練有素的趙軍士兵,踏着整齊的步伐已是開始緩行,猶如一幅畫卷,緩緩向前方展開。周圍的數萬輔兵,也開始動了,五萬名輔兵陸續佔據各個方向,他們在等待着洪水退去,大將軍追敵的號令。
雖然趙軍尚未發出正式的攻擊,但那股強悍無匹的氣勢,已然籠罩了整個戰場。
趙奢看着眼前鼎盛的軍容,心中那股豪邁之氣越來越盛,他昂首大笑道:";雄兵如此,天下誰能擋我大趙之威!";
周圍尉官們的眼中,有着同樣的驕傲和自信,他們高聲應道:";大趙天威,雄騎強兵,橫掃六合,誰與爭鋒!";
";不錯,今日一戰,我大趙強兵,必將名震天下,何人敢來與我大趙爭鋒!";趙奢豪氣沖天,他舉起手中之劍,就要重重揮下。
一旦他手中之劍前指,這數萬的趙軍精銳,就要同時投入戰場,給予逃竄的秦軍以最大的衝擊。只是,在下一刻,他這一劍卻停在了半空,許久多沒有揮下去。
";大將軍,您看——";周圍的尉官們,也是神情古怪地豁然睜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的柵欄處。
";我沒有看錯了吧,竟然還有不奔逃,而向我營盤而來的秦人?秦軍已敗,卻還有不忙着逃跑的麼?";一個尉官口中喃喃的自語着。
不僅僅是他不信,戰場之上的每個趙軍之人都無法相信,被大水淹滅數萬大軍的秦人,竟然仍有想要上前奮力搏殺的士兵。
趙軍大營的正面大開,無數的趙軍士兵從大營之內蜂擁而出。
趙軍大營之前的柵欄處,秦軍統帥胡陽,與營中高臺之上的趙奢遙遙相望,二人都已知道對方是誰。看着面相猙獰的胡陽,那咬牙切齒,恨不得就此生啖了自己的神情。趙奢的眼中,卻升起一絲鄙夷之色。勝負已分,擺出那副兇惡的樣子,又有什麼意義。
胡陽望見趙奢面上的鄙夷之色,先一怔,隨後他腦海中的一個念頭,迅捷地轉換着,臉上的肌肉也抽搐起來,掃了眼遍地的屍身,心中不停的詛咒着:";趙奢你很得意嗎?你很鄙視我嗎?不錯,我是敗,但卻不是敗在你趙軍手裡,不是敗在你趙奢手下,而是敗在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上。";他故意去忽略這所謂不可抗拒的自然之力,是趙軍的計謀,也是在趙軍手裡才形成的。他擡頭狠狠地瞪了趙奢一眼,轉身對身後的侍衛們,高聲叫道:";兄弟們,趙軍衝來了,跟我殺趙人嘍!";
此時,無論是胡陽身後的侍衛,還是衝下山來的趙軍士兵,都已經殺紅了眼,想要分開,又是談何容易。好在大將軍威信甚隆,一聲嚴令,雖是心有不甘,但那些趙軍士兵,還是逐步撤出了與那幾十個秦人瘋子的戰場。
從看到胡陽等人的舉動,趙奢就已明白他們求死的念頭,所以他馬上下達了不與之鬥,而追擊潰敗秦軍的命令。
隨着趙軍正兵們的退出,輔兵們也步其後塵,轉而圍追堵截,那些零星而逃的秦軍士兵。
望着茫然的胡陽等人,趙奢冷哼一聲,輕蔑地道:";這胡陽永遠也不可能成爲一個人物,實在不知道秦王是不是喝醉了酒纔派他領軍。";
";大將軍,您說的是什麼意思?";軍管狐疑地問道。
";已然兵敗,自然要留得有用之身,以便日後報仇血恨,但這胡陽卻前來送死,不懂曲伸之道,如何可以爲將!";
望着秦軍中更胡陽,趙奢的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爲然,對於愚蠢地人,他向來不屑一顧。在他的心中向來以爲,唯有最英勇最有智慧之人,纔有資格成爲將領,可以帶領全軍,在惡劣的環境下求得生存。有勇無謀者,永遠只是馬前之卒的匹夫行徑。這是他的思想,也是趙閥兵家的一向論調。趙閥兵家之內,將門最爲高貴,內門最爲忠心,戰門只是用來犧牲的棋子而已!只有呂不韋這種智勇雙全之人,才能在閼於那等孤城之中,率領異國之兵,抵禦住強敵的攻擊。爲大將者,當如呂不韋爾!
趙奢一想到那年不足弱冠的少年,心裡不尤暗中長嘆一口氣,呂不韋日後的前途,必將一片光明。但這卻更令他深以爲憂,唯一的缺撼就是,畢竟呂不韋的出身,並不是邯鄲爲首的南部貴族之人。呂不韋無疑是現在大趙軍系之中,最傑出的一人,無論武功氣度,計謀智慧,皆是上上之選。放眼大趙之內,不要說與之比肩,就是能及其一半的同齡之人,也是屈指可數。就算是自己那高傲凌人的兒子趙括,對之也是心服口服。十年之後,放眼天下,怕是唯有年不足五十,卻已達到地境、地劍雙重武道境界的秦國武安君白起,纔可堪爲其敵手。畢竟自己也好,廉頗、樂毅也罷,都已老矣。
趙奢收回思緒,望着柵欄處被盾牌兵團團圍住的胡陽,如此心性,爲一勇士先鋒尚可,但要將整個軍隊交託於其手中,實在是用將士性命開玩笑!一想到面前可笑的胡陽,趙奢又不由不聯想到自己的兒子,他有朝一日爲將,比起這胡陽,卻又如何?想到這裡,趙奢不由立時不寒而慄起來。
";大將軍,殺不殺?";
";死了的胡陽一文不值,活着的中更卻是價值不菲。";趙奢大聲命令道:";生擒秦軍中更胡陽!";
恰逢此時,山丘之上,未被大水淹去的秦軍零散士兵們,也都發現了柵欄處的異樣。見到那黑色的旗幟,所有的秦軍士兵都是雙目通紅,中更大人並沒有捨棄他們而去。望着趙軍大營之中,仍然不斷涌出的趙軍士兵,以及那千多匹的趙軍騎兵,他們心知想要逃出去,已是難如登天。既然生還無望,那麼就只有存那必死之心,想通了的秦軍士兵們咬着牙,舉起武器,奮不顧身地向中更胡陽處靠攏過去。
趙軍士兵們見到這些秦軍不逃,反而奮力的迎了上來,紛紛心下大喜,都使出渾身解數,對其進行無情地擊殺。
雙方都是以徒兵對步兵,但秦軍兵種已是不成監製,在趙軍弓箭兵與弩兵的不停點射下,秦軍士兵一個接一個地被射死於地。
趙奢對山丘上的屠殺,已經失去了興趣,他跨上戰馬,一馬當先,高聲喝道:";騎軍,追敵!降者饒,逃者傷,抗者殺!";
公孫鞅變法幾十年來,秦軍所出的領軍統帥數不勝數。然而在所有人中,胡陽卻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在擁兵數萬,到最後卻身先士卒,親身搏殺的統領。
因爲他知道,此時此刻,還存活着的秦軍士兵,所需要的已不是他的統御與領導,而是他那一身過人的武勇。在他的率領下,山丘之上的秦軍,不再是潰敗而逃之軍,而是那敗而敢戰的勇士。
胡陽心中的懊惱愈發旺盛,而此時擋在他面前的趙軍士兵,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發泄怨氣的最好對象。
矛,向來是秦軍高級軍官中最爲喜愛的長兵器,就如同趙軍將領喜愛戈戟一般。胡陽手中長矛,幻出無數亮點,彷彿天上那閃爍地星辰,驟然間灑遍天穹。
他再無半點保留,每一矛揮出,都凝聚了全身之力,擋在他面前的一切,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挑開刺穿。他整個人,就好比手中那銳利之極的長矛,硬生生地將周圍的趙軍盾牌兵逼退了數步。
在他的身後不遠之處,就是那杆象徵着他,秦軍中更身份地迎風招展的大旗。大旗之下,還剩下不到二十人的侍衛們,正捨生忘死的拚殺。他們的同伴已經失去了性命,他們用自己的熱血和敵人的鮮血,澆紅了那面代表胡家榮譽,鮮紅欲滴的旗幟。
胡陽看着自己的侍衛,在逐漸地減少,他的臉孔扭曲,崢嶸可怖。他的心在滴血,這些侍衛可不只是秦軍士兵,更是自己胡家手裡的精華,敢戰之僕!
胡陽咬緊了牙關,繼續揮舞着長矛,在這一刻,他不再是秦軍統帥,也不是大秦中更,只是秦軍一兵。他要用手中的武器,來捍衛西秦虎師的榮譽。
趙軍士兵如同潮水一般衝下山丘,向着潰逃的秦軍追擊,大趙聞名天下地騎兵,更是一馬當先,掩殺而去。
趙奢看也不看胡陽一眼,筆直地催馬向前。帶領着趙軍的軍官們,向正西前進,他的目標卻是西面十里之外的——閼於城。
……
在這太行山脈的無名山巔之上——
";武安君,怎麼樣?秦軍是不是如我所說潰敗而去。";呂不韋朗聲笑道。
";呼……";長長的吐出了胸中濁氣,白起苦笑道:";的確如此,呂不韋,你就不怕我殺了你,給我數萬秦軍將士報仇嗎?";
";武安君不會!";呂不韋擡首望天,很是自信地說道。
";哦?";白起先是疑惑,接着卻是嘆了口氣,片刻之後,他自語道:";你的確很是瞭解老夫的品性,實爲白起的知己之人!我很奇怪,爲什麼在萬里大秦之地,卻少有人如此瞭解於我。而是在趙國境內,先有趙括,後有你呂不韋,都是甚明老夫心意。";
";因爲在秦人眼裡,你是西秦無敵的神話,名將武安君。但在我們眼裡,你先是白起,而後纔是秦人,當然也是一位站在武道巔峰上的名將君侯。";呂不韋淡笑着道。
二人再次互望一眼,眼中再無絲毫真摯坦誠之意,取而代之的卻是濃重的殺機。
陰暗的天空,驟然之間變的明亮起來,晶瑩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而至。
下雪了!
雪花無聲地飄落,在沒有溫室效應的先秦時代,天氣比之呂不韋重生前的東北氣候,顯得還要冷些。
須臾,呂不韋和白起兩人的身上,都已被融化的雪水浸得有些發濡,手摸上去,溼漉漉的很不舒服。
潔白的雪花落下,卻無法掩蓋兩人間的蕭殺,山巔的烈風攪得滿天雪花,都搖曳着舞動起來。
白起靜靜的站立於對面,面色變得蒼白如雪。呂不韋猛然之間,既然有些看不清他,呂不韋的眼裡只有着一個比雪更白、比風更遙遠的人影。
但呂不韋卻清楚地知道,那就是白起,秦國第一名將,武安君白起!
白起已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因爲呂不韋忽然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劍意和殺機,如同一座看不見的山峰,由白起處向他威壓而來。
呂不韋的瞳孔忽然收縮,肌肉猛地繃緊。到現在爲止,除了對面的白起之外,還沒有第二個人給過他如此巨大的壓力。
等到他破除白起那虛幻地氣勢,看清了白起的臉時,他握向刀柄地手,卻驟然停頓下來。
白起那張本是平凡普通,而略顯粗獷的臉孔,瞬間變得沒有半點瑕疵,濃中見清的雙眉下,眼睛亦如一對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裡,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令任何人,見之都要動容的狂暴之色,但又使人感到那狂暴,還有着一絲的難以捉摸。
白起站在那裡,統御千軍的風範,頂尖高手的氣派。令人望之而生畏,遙望而高不可攀。
淵亭嶽峙!
這是高手的氣勢,也是頂尖高手的境界表現。白起的身高,雖然比起呂不韋來要矮上許多,但給他那勝刀似劍的目光掃過,呂不韋卻生出自己要比其矮出數尺的感覺。
白起仰首望向天穹,淡然自若說道:";本來今日與你約戰,我也只是存得切磋之心。雖然你害得我大秦虎師慘敗,更間接殺戮了我數萬的大秦子弟——";目光再落回呂不韋的臉上,冷聲說道:";不過,我還是不會對你下殺手。因爲戰爭是戰爭,武道是武道!靠武道之強,而雪戰爭之恥的事,我白起還做不出來!要報閼於大戰之仇,也要等到他日,你我疆場對決之時!";
呂不韋沉吟着道:";打敗我,你確實有那能力,不過要殺了我,卻沒有那麼的容易。這也是我爲何敢來此應戰的原因!";
白起仰天長笑,望着面前的呂不韋,";說得好,你如此年紀輕輕,就有這一身的修爲,並有如此的信心,的確是少年了得啊。";又微笑道:";對劍術,你可有什麼領會和見解?";
呂不韋思考一會,搖頭苦笑着一拍腰上的藍鱗逆水刀,";武安君,呂某用的是刀,並不是劍啊!這劍術就是劍術,和刀法沒有什麼共通之處吧。刀永遠不是劍,它不會明白劍之所想;劍也不是刀,它也琢磨不透刀的意境;兩者怎麼可以渾爲一談。";
聽了呂不韋這有些飄渺之言,白起卻很是認真地想了想,之後點了點頭,對呂不韋說道:";你所言甚是,但是卻漏去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劍與刀,都是殺人的器物!";
白起說罷,露出思索的神情,舉步負手,踱步而行。經過呂不韋左側,到呂不韋身後五步許處挺立不動,目光射出深刻的感情,凝注山下的戰場,悠然說道:";我神州之地,古來就有劍仙的傳說,可見殺人的器物,也有高低上下之分。如此說,你還認爲刀可以比的上劍嗎?";
呂不韋嘆道:";武安君看得如此透徹,又何必拘泥於劍之一術之上!";
白起搖了搖頭,沉聲道:";道理雖是如此,但做起來卻又是多麼的艱難。改習一種兵器,比起從始修煉,還要艱難百倍。武道之上如此,人間之路也是一樣!三心二意行事,終是難成正道,只會誤入歧途,難得善終!";
呂不韋聽出白起借刀劍之說,在對自己進行勸慰。但他心裡卻不以爲然,面上更沒有一絲尷尬之色,依然平淡地道:";我卻不同意武安君之言!遠古之時,神人使用各種天地孕育之神器;上古之時,仙人使用修煉而來的仙器;之後,三皇五帝時,開始使用生銅器;現在我們卻在使用熟銅器,不遠的將來鐵器,必然將取替現在的熟銅器。這就是變革,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
呂不韋的目光,不由瞟向山下戰場之上,";現在雖然秦趙之軍,相互廝殺,但誰又能知道,千百年後,他們會不會爲了同一信念,而團結起來,共同抵禦外敵呢!";
呂不韋實在是有感而發,畢竟中國從秦之後,分分合合,征戰廝殺二千多年。但面對外敵入侵之時,整個華夏民族都會團結一致,抵禦外虜!
呂不韋想到這裡,卻不尤不往更深處想去。如果有朝一日,外星的其他生命侵襲地球,人類是否會緊密團結,一同抵禦外星生物呢?
想到這個問題,呂不韋卻卡住了。真的很難預料。畢竟世界各民族文化不同,而使得人類的品行和民族精神,也有着巨大的差異。全人類團結起來,實在不太可能,比起民族的凝聚力來,簡直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