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己經過去了三個多時辰,日頭己經從東昇到偏西,但在戰場上,激烈的戰鬥還在進行着
而這時在邯鄲城西陣地的邊緣地區,己經堆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但活着士兵卻還在拼力的戰鬥,絲毫不退讓,同時製造着更多的傷亡。
雖然漢秦聯軍修建了堅固的防禦工事,但畢竟是在城外建造,主要的材料是木材、石塊和泥土,而且只有一丈多高,無論是堅固還是防禦力,自然是遠遠不能和城牆相比,因此在秦齊聯軍的反覆攻打之下,到是將防線攻破了十餘個缺口。不過一來是漢秦聯軍還保留着相當的預備兵力,一但發現缺口,立刻就增援上來奮力死戰;二來還準備大量的刀車,就是專門用來封堵缺口,因此始終還是牢牢的守住了陣地,並沒有給秦漢聯軍留出太多的可趁之機。
不過戰鬥進行到這個時候,雙方的傷亡都十分巨大,防守一方的漢秦聯軍己共計陣亡了六千餘士兵,另外還有五千餘名士兵受傷,投石機、牀弩等大型的器俱被擊毀了二十餘架;而秦齊聯軍一方,損失的兵力接近萬人,受傷的士兵更是多達六七千餘人,大型的器俱更是損失了五∑↗六十架。
但這時在邯鄲城西陣地的軍營裡有大量的白靈族女孑,因此受傷的漢秦聯軍士兵基本都得到了極時的救治,絕大多數受傷的士兵可以立刻繼續參戰。
同時這也極大的鼓舞了士兵們的士氣,由其是秦兵,因爲以前有不少秦兵到是聽說過,在漢軍中有一批異人,都是一頭白髮,但卻有異術,能夠很快治癒傷病,本來秦兵還都是半信半疑,現在才知道,原來這都是真的,因此也有人感嘆,怪不得以前秦軍總是打不過漢軍,原來漢軍中有這樣一批異人。不過現在不同了,自己是和漢軍並肩做戰,到是可以放心大膽的戰鬥,不用再擔心受傷。而且士兵們的想法要比將軍們簡單得多,在他們看來,自己有堅固的城牆和陣地,還有可以快速治癒傷病的白靈族人,還怕不能擊敗對面的敵軍嗎?
就在這時,在秦齊聯軍的指揮台上指揮作戰的王賁突然道:“今天就到這裡吧,鳴金收兵。”
一邊的閭修弘聽了,有些愕然,他的目光銳利,遠勝於常人,戰場離得雖遠,但也能看得淸楚,看到在戰場秦齊聯軍數次攻破對方的陣地,閭修弘也十分興奮,認爲秦齊聯軍今天就可以攻破城外的陣地了,但每一次突破,卻被對手極時的擋住,難以向縱深發展,然後不久就會打退回來,又讓閭修弘嘆息不己。
但有突破畢竟是讓閭修弘看到了希望,覺得今天的戰鬥還是大有機會的。因此王賁在這個時候下令收兵,自然是大爲不解,也忍不住道:“大將軍,爲何現在撤軍,我軍方纔己數次攻入對方陣地,只要再堅持一會麼,說不定就能攻破對方的陣地了。”
王賁看了閭修弘一眼,搖了搖頭,道:“仲玄先先,雖然我們數次攻入了對方的陣地,但每一次突破,都被對方極時堵住,並且很快就被擋出來,這說明對方還留有相當的餘力,現在的戰鬥,根本就未盡全力,因此我們今天是無法攻破對方的陣地,而且現在我軍的傷亡極大,經過了連續的激戰之後,士兵的體力不足,銳氣也被消磨殆盡。如果再不撤軍,對方必會趁勢出擊,那時我軍必敗無疑。”
原來王賁是精通兵法,又身經百戰的名將,不僅對戰場的洞察力要遠勝於閭修弘,而且對雙方的實力對比,優略弱強也都瞭然於胸,對方陣中無論是漢軍還是秦軍,戰鬥力都不在自已之下,城中又有高原這樣的名將坐鎮指揮,(王賁當然不知道,這時高原己不在邯鄲城裡了)並且還有堅城陣地可依,因此更不能指望一次進攻就攻破對方的陣地。這一次戰鬥要想取勝,只能靠自己在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和對方拼消耗,一點一點的消磨對手的實力,想速勝是絕不可能。
而就眼前的這一場戰鬥來說,現在秦齊聯軍的戰鬥減員己超過一萬五千餘人,佔了全軍的近六分之一,因爲秦齊聯軍可沒有漢軍那麼好的救治條件,受傷的士兵基本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雖然王賁不知道漢秦聯軍的損失,但也能夠猜得到,一定遠遠少於自已,而且漢秦聯背靠邯鄲城,可以隨時從城裡得到兵力増援,因此這一戰能夠打成現在這個地步,己經算是很不錯了,不過再打下去可就是對自己不利了,還是儘早收兵爲好,反正這一戰是曠曰持久的消耗戰,時間還長着呢?
閭修弘對王賁的解釋也是半懂不懂,不過他總算是還知道,在領軍帶隊,指揮作戰方面,自己是遠不及王賁,而且以後的戰鬥還要指望王賁,因此儘管他對王賁的決定還有一些異議,但也並沒有反對,於是王賁的命令傳下之後,秦齊聯軍立刻從戰場上逐步向後撤退,脫離了邯鄲西城防線。
因爲沒有出擊的將令,因此見秦齊聯軍撤兵,漢秦聯軍只是用弓弩、牀弩、投石機、雷擊車等遠程武器進行追打,但並沒有殺出陣地去追擊敵軍。而隨着秦齊聯軍逐漸遠去,弓弩、投石機基本己經打不到敵軍,只有射程較遠的牀弩、雷擊車還在追着打擊敵軍,只是對秦齊聯軍的危脅,己經大大降低了。
而這時在陣地中坐鎮指揮的仲孫奇下令,命令各寨士兵嚴守陣地,不得擅自出營追擊,並且立刻清理營寨裡的士兵屍體,修補陣地的缺口、損失。
在高臺上觀戰的淳于鍾秀卻有些不解,問李瑛鴻道:“現在敵軍撤退了,我們爲什麼不趁勝追擊呢?我記得去年隨夫君一起去塞外和匈奴人交戰的時候,夫君就經常趁着匈奴軍隊撤軍的時候發動追擊,就算是不能取得大勝,但也有多殲滅一些敵軍。”
李瑛鴻道:“秦軍可不是匈奴人所能比的,雖然說論驍勇善戰,匈奴人並不在秦軍之下,但匈奴軍隊未經訓練的陣形不嚴謹,缺少紀律,缺少互相協作,只是憑着一股悍勇作戰,因此進攻的時候固然銳不可當,但撤退時卻是一盤散沙,只是匈奴人全是騎軍,來去如風,一般的軍隊追不上他們,但我們漢軍卻有不遜於匈奴人的騎軍,可以趁着匈奴軍隊撤退時追擊;而秦軍卻是訓練有素、陣容嚴謹,而且主將王賁又是精通兵法,久經戰陣的人,在撤退的時候,自然會防備我們追擊,但只看現在敵軍退而有序,隊列不敵,就可知不會給我們留下可趁之機。”
說着,李瑛鴻指了指遠外秦齊聯軍的陣列,道:“你看秦軍的本陣,陣形未散,士兵們也都是嚴陣以待,就是防備我們出兵追擊,因此如果我們這時出兵追擊得話,就會立刻遭到秦軍的反擊,未必能夠多殲滅一些敵軍,相反還有可能被迫和秦軍正面交戰。雖然說我們並不懼和秦軍作戰,但這樣一來,卻失去了陣地的優勢,只能和秦軍進行硬拼,這正是秦軍最希望的作戰方式。”
聽李瑛鴻這樣一說,淳于鍾秀才有些明白,雖然在見識、閱歷、政見和對大局的判斷等方面,淳于鍾秀都要強過李瑛鴻,但只有在軍事方面,由其是在戰術方面,淳于鍾秀卻比不上李瑛鴻,不是淳于鍾秀沒有讀過兵書,而是缺少實戰的經驗,而在這方面李瑛鴻卻要好得多,不僅從小就參加軍旅,養父李牧就是當代的兵法大家,身邊也一直不缺久歷戰陣的名將,受他們的言傳身教,再加上李瑛鴻本人的天賦也不錯,因此只要在戰場上,淳于鍾秀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向李瑛鴻請教。
淳于鍾秀又道:“我看今天這一戰,秦軍有好幾次突破了缺口,攻入我們的陣地,因此我們在城外的陣地,還能夠堅守幾天?”
李瑛鴻笑道:“放心吧,城外的陣地本來就沒打算守多久,只是爲了消磨敵軍的銳氣和兵力,最終要守住邯鄲,還是要依靠邯鄲的城牆,否則修那麼高大的城牆做什麼?而且我們在這裡死守邯鄲,還有另一個目地,就是吸引韓騰的注意力和兵力,爲夫君和荷華突襲咸陽創造更好的條件。”
淳于鍾秀道:“也是,夫君他們現在應該己經從靈壽出發了,只是這一次突襲咸陽的難度不小,不知道夫君他們能不能成功。”
李瑛鴻道:“我相信夫君這一次一定能夠成功的,而且我們現在必須完全信任夫君,所以我們應該首先把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做好。”
淳于鍾秀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應該完全信任夫君,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
李瑛鴻笑道:“走,現在我們應該去看望各寨的士兵,不管怎麼說我們擊敗了秦軍的進攻,取得了勝利,我們兩可是來督戰的,當然應該去看看士兵,鼓勵全軍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