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毅顧不得許多,連忙說:“鐘王後有難,求二位想想辦法,救她於苦海之中!”
那白髮男人本欲關門,一聽這話,不由的停了下來,有些懷疑地問:“你說什麼王后,我們一介鄉野草民,哪裡認得什麼王后呢。”
雖然這男人已經猜到,剛纔的談話被樂毅聽到了。不過,他仍然不肯承認。
“我就是剛從王宮裡逃出來的。鐘王後被大王關進了暴室,夏迎春那賤人用鐵鉤鎖住了王后的琵琶骨,每日受盡非人的折磨……”樂毅一邊拽着門,一邊飛快地說,“我是個粗人,實在沒辦法救出王后。如果二位果真受過王后的恩惠的話,麻煩二位想想辦法,快點把王后救出來吧!大王是不會殺王后的,可是夏迎春那賤人就……”
“你說什麼?”樂毅還沒說完,屋內的那女子就已經走了過來,露出了一張蒼老憔悴的面龐。
那女子聽了樂毅的話,滿臉緊張,連忙將樂毅請了進來。
這是一間小小的屋子,可是屋內佈置的卻不一般。雖然並沒有什麼貴重的陳設,但是每一桌,一椅,佈置的都極爲講究,尤其是當中那架紗屏極爲美麗,上面繡滿了美麗的桃花。
聽完了樂毅全部的話,那對白髮男女的臉色都變了。
“除非有場戰爭,否則的話大王是不會輕易將王后放出來的!”樂毅長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王后打斷了那賤人的腿,大王又在氣頭上,若無戰爭的話,王后恐怕很難出來的。就算是出來,日子久了,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王后剛流產不久,在燕國又受了非人的折磨,身體還沒復原,誰知回到宮中又……”
鐵骨錚錚的男兒,居然眼圈兒都紅了。
“你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啊!”白髮女子緊緊地拉住了白髮女子的衣袖,懇求道,“她是個好人……”
“我知道她是好人。”白髮男子想了想,打斷了她的話,“這樣吧,我走一趟宋國,希望能幫得上什麼。你就安心在家裡等我,能不能救得出鍾無豔,那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樂毅聽了,連忙說:“我也去!”
白髮男子上上打量了一下樂毅,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了。老夫雖然眼拙,可是也看得出,閣下並非池中物,宋國不適合你。燕王正在築黃金臺招賢納才,閣下滿腹才華,不妨去一試。他日,閣下定然有一飛沖天之時。”
樂毅聽了,連忙站了起來,衝那白髮男子施了一禮。
“多謝指點!”他畢恭畢敬地說,“樂毅若有飛黃騰達之日,定然不忘老先生今日之恩!”
樂毅並沒有多問那白髮男子的身份,他知道,既然那男子決心隱居在此,定然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不過,他詫異的是,這個白髮男子究竟用什麼手段,能救出鍾無豔呢?
宋國,那麼一個不足掛齒的小國,究竟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這白髮男子孤身一人,難道能讓那小小的宋國敢攻打齊國不成?
他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蘇秦。蘇秦的一張嘴,足以使枯木逢春,白骨生肌。
果然,不出多日,毗鄰齊國的宋國,居然冒犯邊境,燃起狼煙。
蘇秦果然厲害,僅憑一張嘴,居然能讓宋王動了伐齊的念頭。宋國在衆國之中極爲弱小,根本就沒有稱雄的實力,甚至連剛復國的燕國都不如。不過,蘇秦就是有這種能讓人頭腦持續發熱的本事,宋王甚至覺得,若不攻打齊國,就無顏見列祖列宗!
齊宋毗鄰,宋國弱小,難免會受到齊的一些欺負。其實,宋國的最佳選擇,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忍!再大的委屈也得忍。若想挑起戰爭,無非是自尋死路。可是在蘇秦見過宋王之後,宋王卻將這些祖訓早就拋到九霄雲外,決定拼死一戰,誓必讓宋國也能夠躋身於衆列強當中。
“真是瘋了!”夏太師聽了這個消息,冷笑着對田闢疆說,“小小的宋國,老夫幾乎都忘記還有這麼一個國家了,它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攻打齊國?難道它忘記了,燕國當初是怎麼滅亡的嗎?”
近來夏太師深居簡出,稱病不朝,似乎在韜光養晦,避不見客。不過聽到宋國伐齊的消息時,還是來到了朝堂之上。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差,和素日裡並沒有什麼區別,根本看不出他是否真的有病。
最近,朝堂之上過於平靜了。夏太師不上朝,那些夏家的黨羽突然間也變得老實了,對田闢疆唯唯諾諾,並不敢提半分反對意見。不過,過於平靜的朝堂,猶如暴風雨的前夕,壓抑的田闢疆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清楚地知道,那場暴風雨,遲早會來的。他不怕任何暴風雨的洗禮,怕只怕這場風雨,讓夏迎春這朵美麗的鮮花受到傷害。
田闢疆想了想說:“讓田忌掛帥,孫臏爲軍師吧。”
“還是鐘王後比較妥當。”夏太師聽了,淡淡一笑,“田忌上次和魯國交戰,敗的一塌糊塗。孫臏這人極爲聰明,可惜腿腳不便,衝鋒陷陣是不可能的。若老夫看,還是王后是最佳人選。”
他如此大力舉薦鍾無豔,讓田闢疆覺得,這其中必有陰謀。
“殺雞焉用牛刀?”田闢疆冷笑道,“田忌雖然敗過,可是誰能第一次打仗就能贏呢?讓他掛帥,就當給他個歷煉的機會吧。”
他的確沒把宋國給放在眼裡,那麼一個弱小的國家敢和齊國鬥,那無異於螳臂當車了。
“大王怎麼確定宋國就是那隻雞呢?”夏太師聽了,笑道,“普天之下,人人都知道宋國極弱,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如今它突然間伐齊,此事必有蹊蹺。老夫猜測,在宋國的背後,必定有人支持它。這個人,有可能是燕王,也有可能是魯王。當然,其他幾位君王,都不無可能。否則的話,一個小小的宋國,又怎麼會腦袋發暈,攻打齊國呢?”
衆大臣聽了,不論是田闢疆的人,還是夏太師的黨羽,都覺得此話有理。當然,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蘇秦搞的鬼的話,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田闢疆聽了衆大臣的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莫非,此事果真有蹊蹺?”他生性多疑,覺得夏太師此話果真有幾份道理,心中胡亂地想,“不過這老賊讓無豔掛帥,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也罷,就讓那醜女去吧,孤就不信,自己一個人還對付不了那個老匹夫!”
他想了想,說:“那就依太師的話,讓王后掛帥,田忌爲先鋒,孫臏爲軍師,伐宋!”
如此強大的陣容,對付一個小小的宋國。看來,宋國是凶多吉少了。
蘇秦的那張嘴的確厲害,他輕而易舉的就把鍾無豔從暴室中救出。可是無意之中,燃起戰火,不知道又要連累多少無辜生靈慘遭塗炭。當然,這一切他並不在乎,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在乎的唯有容妃一人而己。只要她幸福了,別人的死活,又與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