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什麼漂亮……”谷玉踏着步子走來,話剛出口。
“轟……”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無數火花帶起,衝向雲霄。
大地忽地靜了,連皇城的百姓這一刻也齊齊呆住。
暗王府的衆人仰天。
看着火花衝上天空,化作無數花形散在天空上。
紫色,紅色,交替而綻,美的不敢置信。
她站在那裡,星火就在她的身後,像是給她渡了層火紗,青絲飄揚,零星的火點落在上面,像是別緻的髮飾,一閃一閃。
“姐姐,姐姐,好美好美。”四小妖最先衝過來,眼裡是從未有過的興奮。
孩子,對於美好的事物總是格外向往。
景袖笑笑,與她們道:“這叫煙火,過年的時候都要放的,會給看見的人帶來好運……”
“給看見的人帶來好運。”衆人喃喃,心頭越加溫暖。
白峰搖晃着醉薰的身體猛地飛了出來:“看我銀虎血王給大家舞個弒天七式!”他粗聲吼道,衆人一怔,頓聞滿場雷鳴般的呼好聲,景袖也閃身立在一旁。
風雲砍刀一抽,飛天而舞。
光刃閃亮整個夜空,畫面似乎回到了御花園穿戰魂之甲的場景。
弒天七式,仍舊的威氣十足,勢震蒼穹。
“第一式,風雲怒天!”刀鋒掀向半空,捲起雪柱直衝蒼穹。
大呼,衆人鼓掌。
“……
“唰!第五式,滄海翻天!”
轟!勁風帶起地上絨雪翻起,如海浪席捲夜色而去。
“好!”
“唰!第六式,游龍傲穹。”
身如飛龍,高速旋轉,帶起一股旋風,飛向九天。
“好!”滿場掌聲,衆人興奮。
“唰!最後一式,蒼龍弒天!”
身形翻轉而下,手中風雲砍刀一舞,朝林間冰雕揮去。
“轟!”巨大的一聲爆破,似乎某個冰雕被白峰的力量震碎了,冰渣飛起,濺的到處。
衆人本想呼好,卻齊齊僵滯了動作。
血色,大片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紅着雪地,血腥味瞬間撲鼻。
靜,誰都沒有出聲,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砰!”一個黑影半空落下,咕嚕滾在白峰腳邊,竟是一個人頭凸起着眼珠子瞪望着白峰。
如此恐怖突兀的畫面,嚇的醉薰的白峰心臟猛地一縮,直線向後倒去。
“砰!”雪花濺起,手上的風雲砍刀鏘的一聲倒下,與大地接觸,發出嗡嗡的蜂鳴聲。
“白峰!”
大呼,衆人急忙閃身上前,看着地上的血色,看着地上的人頭,一片凝重。
人頭是個女的,衆人都認得,正是今日來求見景袖的雲相府大夫人,居然死了,死在這裡。
衆人朝林間望去,那裡一個無頭活人冰雕還杵在那裡,血色正涓涓流淌着,冰冷的液體化不開冰雪,反而凝固在上面,顯然已死去些時候,畫面詭異的恐怖。
一想到他們在這裡歡歌笑語,一
具死屍盯着他們許久,衆人就不禁打個寒顫,心火躁動起來。
是誰?居然在新年夜安排瞭如此一場驚悚戲等着他們。
夜仍舊繼續,氣氛卻怎麼也回不去,暗處的人似乎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沒有再有其它動作。
燈籠依舊火紅着,卻終是紅不過地上的鮮血。
衆人很快散去,暗王府上空瀰漫着一股凝重的氣息。
待衆人離開,梅林間隱約露出個佝僂的身影,她咯咯的笑着,笑聲落在林間,下飛了無數鳥獸。
月央閣。
北雲霄一路尾隨景袖至此,看着景袖臉上冰冷的神色,想要說點什麼,卻膽寒的不知如何開口。
行到案桌前,本一臉寒霜煞氣的景袖忽地收了臉色,悠悠的從案桌上的瓷青茶壺裡倒出杯清茶,神色平淡無緒,道:“你準備的婚事是什麼時候?”
“啊!”這思維跳的太快,北雲霄一時沒反應過來。
清茶放的太久,冰寒的滲牙,景袖輕抿一口,黛眉深擰了起來,緩緩放下,繼續道:“你不是說要成親麼?不成了麼?若是不成咱們明天就出發去銀月洲了啊。”
她要去找她的親人,她要去找她的姐妹,她更要讓那些害過鳳氏一族的人得到應有的代價。
“成啊,成啊,怎麼不成!”北雲霄一聽,連忙呼道,也顧不上思考景袖爲何突然轉變了情緒,成親可是大事,若真到了銀月洲,那水深火熱的地方,他北雲霄的成親路還得耽擱多久。
景袖斜眼一瞄,又道:“那快些。”
北雲霄瞪眼,他本來就一直心急,但是因爲想給袖袖個特殊的婚禮一直忍受着,這會聽景袖一催,心裡的火焰又洶洶燃燒了起來,快,必須快!
這麼一想,他又耐不住激動的心唰的轉身出了屋子,這會就去準備,爭取明早上就成。
於是,本已沉寂下來的暗王府不過半會又熱鬧了起來。
“什麼,要成親了,爺,你等着,屬下馬上就去準備紅燭。”
“我去買喜花。”
“我去買喜果。”
“……”
一個個飛身離開,北雲霄每個都呼道:“去去,都快點去,把朱雀叫回來,讓她該行動的事立馬行動了。”
“是是是……”
熱火朝天,整個暗王府頃刻便陷入種大喜將至的氣氛。
景袖還坐在燭火前,素指輕叩着桌面,眼裡流光溢彩,要成親了,自己是不是也該好好準備下了。
不過兩個時辰,戰神霄王成親的消息以風捲殘雲的速度迅速傳遍皇城,百姓歡呼,齊齊忙活起來,這新年的味道似乎更濃了。
此時,雲相府卻是一場屠殺,大大小小,連着偏苑的守門犬都被斷了腦袋,血色染紅了大地,明天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時,北昊風便從皇宮帶來了這個消息。
景袖聽聞,只是一笑嗤之,並不多作理會。
“死就死吧,這相府主人都不在了,還要相府幹嘛,他是要斷了自己一切可能留下的信息,讓我們
無跡可尋。”景袖冷冷道,眸光諷刺。
稍微想下,便知這幕後黑手是雲景浩,作爲青衣黑月人的頭目,曾經的過往當然要一併毀去,只是景袖不解,爲何他的孃親曾經會以雲夫人的身份住在雲相府,而云相又是以何種想法養了她十七年。
想不通,無解。
“還有件事,千盛古臨已經換君王了,齊沐昭南宮祁華三日後登基。”北昊風又道。
彷彿意料之中,景袖的神色依舊波瀾未興:“哦,那不是與我大婚一個時間嗎?”
北昊風皺眉,這也是他擔憂的地方:“要不你們換個時間,再晚兩天。”
他們千般計劃才把本一個月後的大婚給定在了三日後,可時間剛落定,居然傳來齊沐昭南宮祁華登基的消息,這兩者衝突在一起,雖然沒有實質上的交接,北昊風卻直覺很不舒服,仿若必有大事發生。
未等景袖出聲,一道煞氣森森的聲音呼出:“等什麼等,他們登基關老子屁事,還礙着他們了不成。”
北雲霄一身風塵的走了進來,身上全是雪花,眼袋也深腫着,顯然忙碌了一宿,雖然疲倦,可一想到三天後就正式跟袖袖成親了,心裡又止不住的興奮,臉上也露出笑容。
一把抱起軟榻上的景袖,啪嘰一口親上,要成親了,這膽子也大了不少。
“嘿嘿,媳婦。”
景袖白眼一翻,也懶得撘理他的無恥舉動。
斜身一靠,窩在北雲霄懷裡,享受他身上獨有的炙熱氣息,看着對面神色尷尬的北昊風道:“對,就聽他的,不等,他們登他們的基,我們成我們的親,兩者不礙。”若是非要來礙礙,他一定讓他們血染天龍臺。
天龍臺,耀天國專門用來斬殺大惡之人的刑臺。
北昊風看着他們,兩人都是雲淡風輕的神色,身上散着狂妄的傲氣,心底的那點擔憂漸漸被衝散,罷了罷了,他們都不擔心,他擔心什麼,再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耀天強國還收拾不了兩個區區小國嗎?
再交代一翻,北昊風便離開了,皇姐爲了成親的事已經忙的暈頭轉向了,他也得去幫幫忙,雖然只是坐在龍椅上下命令。
新年還未離開,舊燈籠上的嫣紅還未泛白,一個個嶄新的燈籠又掛起,它們上面寫着喜字,從城門掛到城尾,再串起無數綵帶。
房間。
景袖把玩着北雲霄腰上的流蘇隨口問道:“成親不是要先迎親嗎?你霄王府沒了,打算把我迎到哪?”
“啊!”北雲霄驚呼,顯然才意識到此事,劍眉深擰了起來,安排了一晚上倒把這事忘了,當初袖袖嫁過來,是從雲相府進霄王府,現在雲相府被毀,有也不可能從那裡出來,他的霄王府也沒了,只有個暗王府,這接親要走的這段路還真沒有了。
忽地,眼光一亮,剛想說點什麼。
景袖聲音先出:“要不你去皇宮吧,到時我從皇宮把你接到暗王府怎麼樣?”景袖悠道,起初還是想想,越想越覺得這方法不錯。
眸光蹭亮,興奮着道:“對,就這麼辦,你去皇宮,到時候我來接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