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聲響在屋子裡,是些將士征戰的故事,景袖其實很有興趣,只是耐不住身體睏乏,不一會便睡了過去。
雲戰天的聲音卻沒有停,而是繼續着,不一會北雲霄開始出聲,他講着,講着景袖的過去,講着她經歷過的一切,講着她的淘寶樓,她的王者之師,她的華夏風雲,她從耀天到這裡的一步步。
雲戰天不斷的問着,恨不得這也一夜,補足景袖的十七年。
他的眸裡有深深的愧疚,這種感覺只有作爲父親的人才懂。
漸漸,到天空快要露出魚白的時候,兩人才轉移的話題。
“你收服無人區的勢力是爲了進黑域?”
“嗯,我必須進去,不惜一切。”
“是袖袖的孃親在裡面嗎?”
雲戰天一怔,眸光微微昏暗道:“我不確定,但是之前霓月的彩鶯確實飛了進去,若沒有錯,霓月一定也在裡面,彩鶯是一直尾隨在霓月身邊的。”
北雲霄眸光輕閃,微垂,又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要進黑域必是路途兇險,袖袖懷着身孕,不能……”
雲戰天懂,他也不想讓自己剛剛得來的閨女冒險,道:“按原計劃進行,你帶袖兒回華夏風雲,我不會冒險,打聽一番,若是沒有就出來,若是有……”
他話沒有道完,意思卻一清二楚。
北雲霄擰眉,並沒有立刻回他,過了好半響才道:“袖袖不會同意的。”他也不會同意。
雲戰天一怔,是呀,袖兒不會同意的。
“你幫我瞞……”
“不可能。”北雲霄出聲打斷,他清楚的知道袖袖的靈慧,有些東西就算他不說,袖袖也一清二楚,瞞不過,也不想瞞。
兩人糾結着,終是沒有結果,一直到天亮。
景袖醒來,午膳過後,一道突然的消息讓他們徹底不用計劃。
“什麼!黑域被人剿滅了!”雲戰天驚呼,這無人區現在除了他,誰還有那個實力與黑域一敵,他沒有動手,這絕不可能!
景袖北雲霄也是驚住,眉心深擰。
“是真的,昨晚上的事,黑域被剿滅,整個怪物窟都被燒了,死了無數蛙人。”軒轅黎再道,彙報着早上打探來的消息。
衆人擰眉,過了好久景袖才道:“會不會是自導自演的把戲?”這無人區壓根就沒有誰有那個能力剿滅黑域,若是從無人區外面來的勢力,那也是大隊伍,他們一定會得到些風聲,如今什麼都沒得到,黑域就被人剿滅了,奇怪,真的很奇怪,所以很可能是爲了什麼目的,自導自演的把戲。
衆人對視一眼,眉頭深皺,紛紛深思起來,是呀,這很有可能。
衆人商議一番,決定立馬出發去黑域,剿沒剿,滅沒滅,看看就知道了,若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招呼他們,那就來吧,看看到底是誰更勝。
黑域,離黑煞城兩天的路程,景袖等人只用了一天便趕到了。
這沿路下來,也有不同的勢力出現在這方,同他們一樣,也是爲了打探黑域的真實情形
,現在,整個黑域像是一個大展廳,任人觀賞,景袖等人擰眉沉思,難道真被滅了?
直接的,迅速的,向着黑域的鬼峰城走去。
還未到夜色,這裡已是一片森然之氣,老遠看去,好像整個鬼峰城四周都被黑氣包裹,風一吹,嗚嗚呼嘯,像是鬼怨聲,讓人不覺寒毛直立,不過現在還好,因爲有各方勢力出現在這裡,多了些人氣,讓衆人長了些膽識。
這些人聚集到這裡,都是想翻找些財物的人,這麼大個勢力被滅了,會沒有點好東西?
無人區的人好命又好財,這便是生活方式。
衆人向着鬼峰城越走越近,這城有些像西方世界的城堡,一層堆着一層,很高,不同的是,它的城牆上不是那些西方十字架,而是一些奇怪的雕花符案,跟鳳羅盤上的字有些相識。
走近了,漸漸血腥味也露了出來,焦灼味也撲到鼻尖。
“媽的,這到底誰呀,也太狠了,整個黑域被剿啊。”
“是啊,看那些人的死相也太悽慘了。”
“沒想到這黑域稱雄多年,居然一夕就被滅了,這世事果然多變啊。”
“……”感慨的聲音,落到景袖等人耳裡,衆人對視一眼,速度加快。
厚重的城牆鑲嵌着一顆顆倒矛,此時上面全是血色,森紅的,被晚陽一照,散出紅光。
一個個衣繡黑月的人倒下,或斷首,或殘肢,或被刨開心臟,中間還混着一個個被爆眼的蛙人,殘忍的手法,極致的殺戮,血腥一片。
“袖兒,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吧?”
“袖袖,你在這裡先等着吧。”
這只是外城便是如此血腥的畫面,那裡面,豈不是更……
孕婦見多了血,不好,很不好。
“走吧,你們放任我一個人在這裡就放心麼?萬一來個敵人什麼的,我跟他打呀,還是一起吧,有什麼情況大不了我退後,你們上好不好?”景袖勸說道,她纔不要一個人待在這看死人。
兩人同時深擰起眉,思索一瞬。
“好吧,那你待會記得退後,有什麼事我們來。”兩人同時道,不差一字。
景袖精緻的容顏淺笑起,應道:“好。”
三人達成共識,身後的衆人卻是齊翻白眼,暗道,這大肚子女人的話你們也信,不過,誰都不敢吱聲,只想着待會可得看緊點,別讓這大肚子女人蹦躂。
正式進入鬼峰城了,第一層便是暗牢,依舊無數的殘屍血腥,它的下面就是怪物窟,有一道暗門相通,景袖等人並沒有立馬下去,那裡隱約還有動靜傳來,想必是怪物還沒有死絕。
一路向上,衆人不斷查看,注意着周圍的情況,這裡面確實比外面還慘,有一間屋子直接被鮮血給染紅,猩紅的血液彙集在地面,都有半個小指高,外面的一層已經凝固,殘破的屍肉散在各處,有一對還長着肉膜的眼珠子在血液上漂浮着。
畫面恐怖滲人,北雲霄雲戰天齊齊一擋景袖身前:“別看。”
景袖一滯,也不強
行去看,轉首望向別處,這一望也有些毛骨悚然,在外面的屋廳裡,一個屍體正掉在半空,屍體頭髮上綁着繩子,脖頸處被不知道什麼利器一刀削過,下半身已經落到一樓的地上,只留一個腦袋懸掛在半空。
畫面觸目驚心,讓景袖也有些發憷,閉眼,雙臂環着北雲霄和雲戰天,就在閉眼的一瞬,她腦裡忽地一怔,剛合上的眸子又唰的睜開。
“豹子,把他腦袋弄下來。”景袖出聲道。
正注意力集中的衆人齊齊一嚇,又聽着景袖的話紛紛緊張起來。
匪豹子望去,身形一躍,瞬間飛至半空把那人頭給取了下來。
景袖緩緩蹲下,黛眉深擰着。
“把他下半身也擡上來。”景袖又道,十三匪頭子中兩人對視一眼,唰的飛下去。
不過幾個呼吸,那掉在一樓的半個身子便被擡上來,兩人將屍體放好,正接腦袋。
這屍體是個男子,二十五歲的模樣,衆人並不認識。
“怎麼了,袖袖?”北雲霄蹲下,出聲道,一旁的雲戰天也是如此動作。
景袖並沒有立馬出聲,而是眸光停留在他的脖頸處,那個被削的地方。
她辨別,但不敢確定,一天一夜,削口被空氣裡的溼度陽塵也已經改變了不少,最後只得深吸口氣:“沒事,就覺得他的傷口有些奇怪,好平整,這般的手法,非一般利器能達到的。”
衆人對視,非一般利器?難道是什麼神兵?
衆人想着,景袖也如是想着,看來的把黑瘋子叫回來問問了,順便再問問邪美人,他有沒有爲什麼人制造過這種利器。
一番查看後,衆人繼續向着上面走去,上面少了些血腥,多了些珍貴寶物,有些已經被打碎,不是打鬥所至,上面的打鬥痕跡極少,應該是那些來搶財物的人驚慌所至。
他們也並沒有拿走所有的東西,有些還原封不動的落在原處,畢竟,膽大的人還是極少的。
衆人查看了一番,這裡除了一間住室有些奇怪外,並沒有其它特別處。
“怎麼樣袖兒,看出點什麼麼?”雲戰天出聲道,身形護在景袖右邊,保護的姿態。
北雲霄在左,也是如此。
“沒有,只是覺得這牀上的被子有些奇怪,你看它的圖案,是不是一牀鴛鴦喜被,但卻是黑色,喜被?但黑色?不是很矛盾麼?”景袖出聲道。
周圍的人齊齊望過去,神色一滯,是呀,這確實是牀喜被,黑色的喜被?怎麼都有些陰森的感覺。
衆人想不出來所以然,匪豹子直接上前拿着鷹勾爪抓去。
“什麼玩意,一牀被子還整的這麼毛骨悚然的。”他呼道,鋪在整個牀上邊角都拖到地上的黑喜被被撩了起來。
瞬間,紅光散出,把屋子照亮些。
衆人的眸光齊齊一滯。
景袖三人也是如此,齊齊向前一步。
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這並不是一張完整的玉石牀,它的中間被掏空,大概有一個成年女子的大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