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有着一絲騷亂的騎兵大軍之中,在這胡天宇身上散發出聖潔的氣息之後,場間瞬息變得安靜,個個騎兵神色間的暴躁都消失無蹤,有的只是平和,寧靜。
金光漸漸回斂至胡天宇眉心,腦後的寶輪也隨之消失。那鮮盔將軍一陣沉默,然後又對胡天宇這頭說了一句。那渾厚的聲音說完,鮮盔將軍當即把腰桿一挺,臉上竟過閃過人性化的傲然之色。
胡天宇聽得兩人在那裡嘰裡咕嚕,卻是一個音都不識,臉上盡是惘然,不禁問道:“你們說了什麼?”
太阿眉頭微微皺起,對胡天宇道:“我們在談判,本座對他說我有能力爲他們洗去鉛華怨念,令他們成爲英靈,讓他們有機會報國仇家恨。他開始不信,但本座顯露一絲英靈氣息,他就差點要膜拜了。不過那傢伙就一根筋,也不懂轉彎,果然只是剩下一部份人格。”
“我去他奶奶的!”
太阿極其罕見地暴了句粗口,罵咧咧的道:“草!這麼好的條件哪裡找去?老子爲他們洗去身上的怨念,令他們蛻變爲英靈,這是多少亡魂作夢都想做的東西?不就是讓你們忠誠效命?也不瞧瞧你們如今還只剩一副枯骨,有什麼資格談條件?草!”
胡天宇本以爲太阿是那種霸道的梟雄人物,是個正經人。不過此時聽了他喋喋不休的罵人言語,也暗暗咋舌不已,對他完全改觀。說道:“他的條件是什麼?”
太阿鬱悶的道:“他讓你跟他打一架,說他們只臣服於強者。就你這小身板,怎麼可能打得贏?”
胡天宇吃了一驚,心裡回想起進入這道門時那一幕,那柄破空飛至的火紅巨劍,不禁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顫聲道:“怎麼可能打得贏?要是叫他壓制實力,跟我等同境界一戰,或許還有機會。”
太阿微微沉吟,然後朗聲對着那鮮盔將軍說了什麼。
對面那鮮盔將軍聞言,把眉毛一軒,嘴裡發出一聲冷哼,回了一句。
太阿只恨得牙癢癢,當即大聲冷嘲了幾句。那鮮盔將軍聞言,果然被激怒了,一夾馬肚,縱馬走出軍陣,對着胡天宇勾勾手指。
胡天宇見那鮮盔將軍向他走來,不知對方想幹什麼,全身上下的寒毛不由得一豎,忙對太阿道:“前輩,這是要幹什麼,你該不會代我答應了吧?你這……”
只聽腦海中太阿嘿嘿冷笑,說道:“那傢伙果然就是一根筋。不過你放心,他說他壓制實力與你公平一戰。”
胡天宇道:“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太阿憤然道:“區區一個怨魂,哪裡會有什麼心機?要是你贏了那個傢伙,這支軍隊都是你的了,縱橫天地,掃平八荒指日可待。”
他語氣稍稍緩和,說道:“要不你若將他們收爲麾下,老子幫你練兵。能凝聚軍魂的軍隊萬中無一啊!”
胡天宇咬了咬牙,道:“好!戰了。”
他感覺到那鮮盔將軍的氣息漸漸變弱,直至跟自己氣息相差無己才停下,眼中騰地燒起旺盛的戰意,大踏步走出大門,向那坐着戰馬的高大身影迎去。
胡天宇走到鮮盔將軍五十米前停下,神色凝重地盯着他,全身繃緊。
沒有裁判大喊開始,也沒有人大叫着“小心,我要動手了”。只有簡簡單單的一指,那鮮血盔甲將軍手握巨劍,往胡天宇一指。
然後他一夾馬肚,座下戰馬打了個巨大的響鼻,趵幾下蹄子,四蹄開拔,朝胡天宇衝了過去。如一道閃電。
胡天宇吃了一驚,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勁風襲來,定睛一看,是一把火
紅巨劍。這巨劍並不是揮砍而來,也不是平着切了過來,困爲劍根本沒有動,動的只有那匹馬。
鮮盔將軍只是橫拿着劍,馬奔騰之時,就帶着劍劃出一道極長的光,光所過之處,最後會將胡天宇斬成兩半。
胡天宇當然不肯被他斬成兩半,取出了九彩斷矛,往地下一頓。
劍光斬在九彩斷矛上,發出當的巨響,胡天宇被一股巨力震出幾十米。
馬上的人橫拿着巨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拉繮蠅,戰馬長嘶,四蹄一踏,地面出現四個大坑,如一道影子朝胡天宇衝去。
胡天宇心中震憾。
因爲他看見在那馬蹄擡起之時,馬身瞬間繃緊如一張大弓,健壯的肌肉充滿力感。僅僅一剎那間,那馬的速度便達到了巔峰,竟連加速助跑也無須,這太不可思議。
然後“得”了一聲,幾十米之外的一人一馬,到了眼前。
九彩斷矛舞動,與一柄血紅大劍撞上,空氣一陣爆炸,凌厲的罡風將胡天宇衣衫撕出道道裂紋。他雙手劇震,斷矛幾欲脫手飛出,他的人被那巨力推出十米,而後雙腳卻如大樹的根,牢牢扎進地裡。巨劍架上九彩斷矛,他甚至感覺不到劍上有力量傳至,只是搭在一起。
一股白霧涌出,將一人一騎凍在厚冰之中。
胡天宇持矛直劈而下,刀勢下壓,要將這座冰雕打成無數骨頭碎片,就像之前在長街上,對付的那些騎兵一樣。
咔嚓!
冰層轟然破碎,無數碎冰四射飛濺,有幾塊碎冰撞到胡天宇身上,讓他如遭雷擊,嘴裡溢出一縷鮮血。絕大部分的碎冰轟在斷矛之上,其力量被削去十之七八。
最後眼見斷矛要劈中鮮盔將軍,卻讓他橫劍輕輕一格,當的一下,將斷矛攻勢化解於無形。
胡天宇分明在戰馬上那人眼中看到濃濃的輕蔑。
他心頭震怒,鼓足勁道,以矛橫掃戰馬四蹄,要將它掃倒在地。戰馬躍起,躲過一擊,然後人立而起,兩隻蹄子趵了過來,踢向胡天宇面門。
胡天宇殺念融於骨,增加力量。他俯下身子,沒有躲,反而衝撞過去,肩頭狠狠撞到馬腹之中。
足足十幾萬斤的力量,戰馬被撞得倒飛出去,在空中打了個跟斗,似乎要將那馬上之人狠狠掀翻在地。
胡天宇當然不肯錯失良機,搶了上去,以矛代刀,五行斬連連揮砍,招招擊打在戰馬四蹄、馬腹等位置。
漆黑陰森的地下古城,驟然間傳來一陣密集如擂鼓的聲響,但見斷矛舞出無數影子,所有攻擊盡數打在戰馬之上。無數的斷裂的骨頭迸射飛濺。那戰馬頭骨碎了一大塊,只剩一隻眼球,四蹄被斬,腹部上無數道傷口,中間上有個觸目驚心的大坑,裡面如一個黑洞。
並沒有血液飛濺的場景,但見到那戰馬一點點的被打飛,如遭無數蟲子吞噬,此情此景,依然讓人感覺無比恐怖。
胡天宇沒半分手軟,他知道這些傢伙怎麼打也打不死,手上依然機械麻木地施展戰法。最後他一戳,要從那馬腹黑洞中戳出一個窟窿,打中那馬上之人。
一柄沉重寬大的劍,不知怎麼的就出現了,如一面盾牌,正擋在斷矛之前。
胡天宇急退,看着那柄劍,看着持着劍的人。
對方終於出手了,讓他感到微微的興奮。
一股烏雲從那馬上的人身上涌出,寵罩住下方的戰馬,然後戰馬頭骨重長,四肢重生,腹部恢復如初,身上連疤痕也沒有。
那戰馬重重打了個響鼻,粗大的鼻孔中衝出
兩道黑煙,眼神暴戾,如一頭狼般,要將對面那人生撕了。
胡天宇見到戰馬轉眼恢復,暗暗咋舌,同時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問太阿道:“太阿前輩,這傢伙打不死,那我怎樣才能算作打贏。
太阿也瞧出問題,對着那戰馬上的人說了一句話。
那人冷哼一聲,答了一句。
太阿道:“這傢伙說你若能傷他一根毛髮,算你贏。”
胡天宇暗暗點頭,思忖着戰勝之法。
那戰馬上的人巨劍一指,暴喝一聲,座下戰馬早已忍耐不及,狠狠撞向胡天宇。速度依然讓他心驚,猶其是那股暴發力,讓人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
戰馬奔騰,帶動着那柄巨劍,斬出一道極長劍光,亮得驚心動魄。胡天宇持矛與之一錯而過。
當的巨響,胡天宇雙手發麻,便要轉身。不料身後狂風颯然,那戰馬竟又衝了回來。他心頭一震,身形正將轉未轉之際,靈機一閃,掄動斷矛打向自己的後背。
呯!
這一擊不輕,所以胡天宇被打得猛地趴下,那柄可怕的巨劍隨之從頭頂掠過,斷了幾縷頭髮。
胡天宇心中發苦,險些自己將自己給打出內傷。不及他想,身子彈起,築建一頭銀色猛禽,衝上了天。
“媽的,太無賴了,老子也要無賴一次。”
胡天宇居高臨下,以空對地,對他而言佔了優勢。說是立於不敗之地一點也不過份,除非你那馬能飛。這般想着,他築建了四具人形機關傀儡,每個人都手持一架諸葛破靈連弩。
咻咻的聲音響起,一道道黑箭連發破空飛出,密密麻麻,全打向那一人一騎。
戰馬有如閃電,奔跑如風,躲過一波波箭矢。不過還是有零星支箭插進戰馬的戰甲縫中。
戰馬上的人把巨劍往天一舉,似要將天戳出個窟窿。然後戰馬怒嘶,四蹄踩上了天空,在天空縱馳。
胡天宇瞪大了雙眼,心想這叫什麼事?手上卻不慢,控制着猛禽加速升空。
黑色箭雨不斷射出,但那戰馬奔跑上天,不停躲避,不讓那黑箭射到座上之人,自己全承受下來。
原本一場地面戰,如今成了空中對決。一匹能在空中奔跑的馬,一隻展翅的猛禽,相互追逐,不過那馬速度極快,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劈了過去。
距離轉眼拉近。
戰馬上的人終於動手了,手中的劍柄猛地變長,長至兩丈,如一把船漿,劈了下去。
胡天宇隱隱聽到風雷之聲,轉過頭來,卻見一道黑影在眼中瞬間放大。
當!
他橫架斷矛,那巨劍掃到斷矛上面,一股巨力傳至,轟的一聲。斷了。不過不是矛斷,也不是那巨劍斷了,而是胡天宇腳踩着的巨大猛禽斷了,被蹬爲兩截。
那四具機關傀儡跟着翻飛出去,被戰馬踩踏幾腳,全都成了廢銅爛鐵。
他的人如一顆隕石迅速砸了下去,砸到地上,轟隆一聲,震起了幾十丈塵土,地面出現一個大坑。
戰馬俯衝下來,一柄長柄巨劍掃了下來。胡天宇揮動斷矛,硬接一擊,格開巨劍,接着築建木行斬,二度進攻,斷矛擊在巨劍之上,使之朝一旁蕩了開去。
他趁着這空檔,搶上前去。
至少要傷到那人一根毛髮纔算贏,自然要拉近距離,機會纔會大。
近了!
胡天宇目光一凝,斷矛戳了過去,只要戳中,輕輕地戳中,他便贏得這支軍隊。
這可是大禹玄甲龍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