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
那鵝黃婦人說完話後,便飄然離去,胡天宇聽到那個消息,心神一震,眼中綻放奪目光彩。三天之後,冰樺樹林試煉,也就說明大陣將會開啓,他便能趁機上山,完成此行目的。
“冰樺樹林試煉?”
其餘內門弟子聞言,個個都臉色一變,眼中露出驚懼,顯然那冰樺樹林,定是個極其危險之地。
祈儒在內的新生弟子懵懵懂懂,不知利害。
劉謹昏迷不醒,滿口牙齒都碎了,臉頰高高腫起,被人擡了去。
人羣散去。
胡天宇回到住所。便有人前來拜訪,想要結識。他一戰成名,門中已有不少人知曉,誰都沒想到這麼一個名不經正傳的小子便一鳴驚人。前來結交的人之中,有不少都是平日難得一見的成體境師兄。胡天宇客氣接待一番,相互寒暄。
這一日陸陸續續有人拜訪,胡天宇頭痛不已。
幸好已至入夜,再無人叨擾,他從在燈火之前,此刻才閒得下心來,想着三日後的事情。
三日後的試煉,無疑就是他唯一能上去天山雪獄的道路,這三天他最好謹慎些,不要再出什麼妖蛾子了。
吹熄燈火,胡天宇上牀盤膝,進入修煉狀態,參悟着那意識體上一刀。
——
到了次日清晨,劉謹方纔醒轉,他傷勢已愈,所受之傷多爲外傷,滿口牙齒長了回來,臉頰上也消了腫。
一大早,他的房中便傳出砰砰砰的器物打碎之聲。
劉謹眼睛赤紅,想要殺人!
“我劉謹何曾吃過這種虧?沒有,還沒有!王耀!王耀!王耀!我要殺了你!”
劉謹狀若瘋癲,不停的打砸着傢俱,屋裡地下已全是木頭碎片,一地狼藉。氣似泄了不少,他在屋中來回走動,氣急在頭,仍難以靜下心來。隔了許久,他才一屁股坐在牀上,大口喘氣,卻越想越氣。
他要報復!
但是以他的實力,又怎是胡天宇的對手?貿然動手,只會自取其辱,他要借力,他要借勢。雲月閣中,誰的權力最大?便是兩名太上長老,其次便是閣主,然後呢?然後是長孫姬的孫女長孫素青,再者便是其外孫女慕芊芊。
劉謹站起身來,神情興奮,就要奪門而出,去找慕千千訴苦。可待一隻腳剛踏出門,他又便停下,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猛甩自己耳光,也不知扇了多少記耳光,直打得他嘴角掛血,面頰高高紅腫起來。
對面一圍牆上,一隻白雪般的雀兒被被他這自殘一幕驚得飛了。
劉謹自扇耳光,打得手都軟了才停下來,呸的一聲,數顆白牙吐了出來,伴着唾沫與血色,掉到雪地下頃刻結冰。他才朝着慕芊芊住處走去。
不過慕芊芊卻是不在樓閣,劉謹只得回到住處,不過一晚過去,體內靈力對臉上的傷勢自行修復,待得第二日醒來,面頰已然消腫,劉謹又得重新不停颳着自己耳光。
他又再出門,來到慕芊芊樓閣外,咚咚咚敲着門,說道:“小姐,您在嗎?”聲音中隱帶着哭腔。
裡頭傳來了慕芊芊的聲音,道:“劉謹?進來吧。”
劉謹推門入內,見到慕芊芊,雙膝跪了下去,大聲哭嚎:“小姐,你可要爲我作主。”
慕芊芊在窗前看雪,見到哭喊,回過頭來,見到一個人跪在地下,兩邊臉頰高高腫起,像是一個豬頭,又見他一雙眼中滿是淚水,不禁訝然道:“你是誰?”
劉謹激動道:“小人是劉謹啊,是那個對小姐最忠心的劉謹。”
慕芊芊這才認出那跪地下的豬頭正是劉謹,不由皺眉道:“誰將你打成這副模樣?”
激動道:“是,是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叫做王耀。”
慕芊芊道:“王耀?這是怎麼回事?”
劉謹將當日之事說了,只是未免添油加醋一番,聽入慕芊芊耳裡,便全然胡天宇的不是了,而他劉謹一時之間卻成了受害者一般。
慕芊芊雙眉倒豎,怒道:“豈有此理,你是我的人,哪怕是你做錯了事情,除了我,沒人可以動手。”
劉謹喜道:“是,是。”
慕芊芊淡淡的道:“那人是什麼修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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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謹道:“成體境。”
慕芊芊道:“你在前帶路,你是本小姐的小人,我親自爲你出一口惡氣,看誰敢忤逆?”
“是,是。”
劉謹連忙在前帶路,朝着胡天宇住所走去。在經過戰法殿之時,慕芊芊忽然停了下來,玉指纖纖往殿中一指,說道:“你讓他們全都跟本小姐過來。”
劉謹大喜,應命而去,雄糾糾氣昂昂的進入戰法殿,但見大殿中正有不少內門弟子,正在參悟戰法,其中也不泛成體境的師兄,而且還有幾位是劉謹都不敢惹的,只是他受命前來,哪怕是門中長老,也沒人敢違抗慕芊芊的命令,畢竟即使是太上長老也對這個外孫女寶貝不得,她想要什麼,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非得摘下來不可。
劉謹大聲喝道:“你們,全部停下修煉!”
戰法殿中向來安靜,不容人高聲喧譁,劉謹這一聲,當真如晴空霹靂,立即將所有人思緒打斷,一些人更是漸入佳境,卻被他從意境中拉出來,當下全都朝他怒目而視。
一名高壯青年怒道:“劉謹,你什麼意思?”劉謹早以靈力修復臉上傷勢,是以這青年認得他。
劉謹慢悠悠的道:“慕芊芊小姐找你們有事,全都出來。”
大殿中所有內門弟子,無論造物境還是成體境全都立即丟下手頭戰法秘藉,站起身來,涌出門外,一字排開,齊聲說道:“芊芊小姐。”
這一聲叫得既響且亮,甚是恭敬。
這些內門弟子看上去能有二十三號人,有五六個成體境強者,其中一名叫傅之頗的瘦削青年更是支核心弟子,地位頗高,是這些弟子的中心人物,站出來說道:“芊芊小姐,不知你尋我們有何吩咐?”
“劉謹帶路。”
慕芊芊沒有明言,懶得明言,只叫劉謹帶路。劉謹弓起腰在前開路,來到胡天宇住所,直接將門轟開。
一行人浩浩蕩蕩涌入庭院。
胡天宇正在屋中修煉,驀地裡聽到大門轟響,眉頭皺起,出了屋一看,卻是見到以慕芊芊爲首的一干人等出現在庭院之中,一個個都極其不善。他一見慕芊芊,心中暗道不好,只道是暴露了,便欲出將人慕芊芊拿下,但見對方只是冷着一張臉,若是知道他便是胡天宇,此刻哪裡還能如此從容,早已怒恨交加,上前搏命了。
微微鬆了口氣,胡天宇說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慕芊芊看着胡天宇,蹙起眉頭道:“你便是王耀?”
胡天宇道:“是我。”
慕芊芊道:“傷劉謹的,也是你?”
胡天宇知道來者不善,但也沒有半分退避,老實道:“也是我。”
慕芊芊喝道:“那你爲何還不跪下領罪!”
胡天宇眉頭一皺,道:“我犯了哪條門規了?”
慕芊芊漠然道:“我只是讓你跪下,你便得跪下,這裡是雲月閣,在這裡我便是這裡的法,無論是什麼人,都得按照我的規矩來做。現在,我便要你跪下,接受懲罰,否則依叛宗大罪論處!”
她橫蠻無禮,直接讓人下跪,此事落到傅之頗等人眼中,也是覺得
這種做法太過,但他們知道慕芊芊身份,巴結還來不及,又豈會拂逆其意,爲胡天宇說話?
當下傅之頗厲聲喝道:“大膽!王耀,你可知道眼前這位是誰?這是本門太上長老的外孫女慕芊芊小姐,你還不快快跪下,磕頭謝罪!”
胡天宇殺心起,便要暴起殺人,目光冷冷在諸人臉上掃過,說道:“你這是找死!”一手抓出,如一隻鐵鉗般直接着將傅之頗脖子扣住,從人羣中提了出來。
傅之頗臉色漲紫,呼吸不得,還來不及築建護身戰法,便被提出人羣,簡直憋屈到極點,他又不敢反抗,他能感覺得出,胡天宇真動了殺心,更何況沒有護身戰法保護,只要稍加大點力量,他脖子便碎了,當下不敢動彈。
人羣中一人喝道:“你要幹什麼?”
另一人喝道:“快快放開傅之頗師兄。”
劉謹唯恐天下不亂,大聲說道:“此子已叛出宗門,大夥一起出手,將他諸滅!”反正有慕芊芊在,哪怕事後鬧出再大的事情,也與他無關,慕芊芊有能力將一切扛下來。
“我看誰敢!”
胡天宇猛然大喝,震住全部的人,然後對着劉謹冷冷的道:“劉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屢次三番找我麻煩,就不怕遭到報應嗎?我告訴你一件事情吧,幾天之前,我曾見到有人鬼鬼崇崇拿着一個長條包裹……”
他沒有把話說滿,劉謹卻已臉色慘白,手臂一揮,喝道:“住手!”
慕芊芊皺眉道:“怎麼回事?”
劉謹嘴脣鐵青,湊到慕芊芊耳邊低聲說着什麼,隨即慕芊芊臉色難看,眯起一雙美眸,說道:“你看見了?”
胡天宇道:“不錯,我看見了。”
慕芊芊一咬嬌嫩的紅脣,道:“我們走。”說着轉身當先出了庭院。
劉謹驚惶失措,顫聲說道:“胡……胡天宇你明白那件事情的重要性,勸你不要胡言亂語,否則你死也了也不知道怎麼死!”
那具女屍,正是楊清夢長老的親生女兒。楊清夢長老是門中大長老,是長老席中修爲最高的一位,其地位即使是太上長老也不好隨意打殺。那具女屍名楊漩,是慕芊芊的知己好友,至少在那日之前劉謹是這般認爲的。他深刻的記得,那一日,正是傍晚,慕芊芊與楊漩面對而座,他在旁侍候。
初時慕芊芊楊漩兩人還交談甚歡,只是當楊漩開了個小小玩笑,取笑幕芊芊一番後,劉謹便見到慕芊芊嫣然一笑,驀地裡暴起殺人!
楊漩死狀可怖,劉謹依然歷歷在目。屋中地下流了一地的血液,是他清理的,用一塊白布來擦試,然後白布變成一塊紅布,幕芊芊說很喜歡便留了下來。而屍體也是交由他處理的,這種事情他幹過不少次,門中一些女弟子,有時也會無故被慕芊芊殺死,也是他處理的屍體,然後熟手的扔到地下水道去了。
只是沒想到最近一次竟讓胡天宇看見了,而且很明顯看過那具屍體了。
劉謹臉無人色,也許慕芊芊殺楊漩之事暴露之後,她的名聲會變得很不好,但料來楊清夢長老也不可能對她做出什麼事情,有太上長老出面,料來也不過面壁過三五天的事情而已,但他劉謹是什麼人,必定一死。
目光怨毒的掃了胡天宇一眼,隨即轉身出門。
胡天宇將傅之頗扔出門去,其餘人見慕芊芊似對胡天宇也有忌憚之意,更不敢放肆,倒退着涌出庭院。
胡天宇見到衆人離去,神情凝重,回到房中,心神有點不寧。
明天便是試煉的日子,他也只得拿出那件事情出來以作威脅,暫時讓得慕芊芊知難而退,否則今日之事鬧大,明日還能否進去試煉,還得兩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