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良見胡天宇本命兵器竟也是六等,不敢小覷,欲再動手,突然咔嚓一聲,手中長梭斷成兩截,心神與本命相連,當下受到衝擊,一縷血跡從嘴角流出。
周圍食客齊齊看向長梭,皆是微微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哦?五等本命?”
玉炎眉毛一挑,淡淡的輕咦一聲,卻不如何驚訝。
胡良剛纔還道一人便可對付胡天宇,反而一招被制,感覺臉面有點掛不住,說道:“孫航師兄,咱們一起出手。”
孫航也臉露凝重,心想雖然胡天宇的本命兵器是五等,但我二人聯手,卻也手到擒來,說道:“好!”祭出一口大刀,飛了出去。
胡良緊隨其後,築建一枚灰暗色,有毒氣繚繞的符印。
兩人聯手,分從左右夾擊,人還沒到,雙方間的桌凳被氣息所攝,紛紛碎成無數木屑飛起,杯碗盤碟碎了一地,菜油酒湯等更是漫天飛濺。
一些人被菜油湯汁濺了一臉,但眼都不眨,只是看着場間的激鬥,屏住呼吸。
一聲輕嘯,彎刀飛出,對上孫航的大刀,一聲鏘鏗,大刀斷成兩段。胡天宇一拳打出,打在那枚毒印上,拳頭一轉,胡良雙手飛彈而開,長軀直進,擊中腹部,一連竄碎裂的聲音傳出,人倒飛而回,往玉炎撞去。
玉炎伸掌輕飄飄往胡良身上一搭,胡良飛起,在空中翻了半個跟頭,落下時,剛好飄然坐到一張凳子上,心有餘悸,臉色發白。
那邊的孫航也是臉無人色。
滿樓食客盡皆目瞪口呆,呯砰砰幾聲,幾隻酒杯摔到地下,卻沒人回醒過來。仍舊癡癡的回想方纔一幕,無不心驚神眩。
玉炎仍舊是一副淡定的神態,笑道:“果然是五等本命兵器,胡天宇,你的實力進步了不少。”
胡天宇拿起箸,吃起菜來,對玉炎的話置若罔聞。對他而言,玉炎就是一盤菜,箸一夾,便送進嘴裡了,還跟他囉嗦個屁?
玉炎卻也不惱,取出一口鋒利無匹,流轉青芒的鋼劍來。
劍長三尺有三,刃一掌寬,厚一指,通體碧綠,如一塊翡翠鑄就而成。
“劍名青霜,四等兵器。”
玉炎一彈劍身,劍聲鏗鳴,登時一片肅殺之象。
衆食客聽得“四等”兩字,盡皆駭然,又感覺到玉炎長久壓抑至今才得以釋放的殺意,都是精神一醒,一股寒意自背脊竄上,背上登時冒出一陣冷汗。孫胡二人雖然早知玉炎的青霜劍非比尋常,此刻聽到竟是四等兵器,也不由得又驚又喜。
便在這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咚咚咚幾聲,一箇中年男子走上樓來。這中年男子是天雲樓的老闆,姓莊名宇。莊宇此時急得滿頭是汗,站在四樓樓梯口,看見滿地酒菜,桌凳碎了一地,肉痛得臉上肥肉不住發抖,這些桌凳可都不是尋常事物,每碎一件都是一大筆錢,再見到玉炎拿劍欲殺,更是肉疼得直叫娘,跟着停下腳來,不知是上還是下。
玉炎輕輕一笑,道:“郭老闆,不用擔心,一招我便取他頭顱,絕計摔不了你一隻杯子。至於現在打爛的這些,拿去吧。”手指一彈,一枚四品靈石飛射出去。
郭老闆接住靈石,大喜不已,忙不迭稱:“是,是!”心中在想既然玉炎少爺都說一招了,自然便是一招了,絕對錯不了。頓時心中安心不少。
“去!”
玉炎獰笑一聲,青霜劍在手中一顫,嗡的一聲,飛射出去,眨眼便欲將胡天宇刺個對穿。
胡天宇伸出一隻潔白的手掌,朝着青霜劍抓去
。
青霜劍一往無前,鋒利無匹,遠遠的衆人都感覺到一股鋒銳的氣息颳得臉兒生疼,如此寶劍,如此凌厲一擊,豈是一隻肉掌能擋?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得在場之人眼珠兒都差點掉下來。但見青霜劍刺到那掌心,卻是停在那裡,彷彿被一堵固不可破的城牆抵擋住。接着那手掌一握,青霜劍像是根稻草,被隨意拿捏,然後胡天宇拿着青霜劍往前一擲。
青霜劍以飛射向胡天宇時要快一倍的速度,朝着玉炎飛刺而去,在目瞪口呆的玉炎腹部穿透過去,直沒劍柄。他的人也被巨力推得撞向牆,牆爲劍刺穿,是以人被釘在那裡。
一招!
正如玉炎所言的那般,果真是一招便決解戰鬥,也真是一隻杯子也沒碎。
只是他猜中了過程,卻猜不中結果。
一口鮮血逆噴出來,玉炎被打擊得幾乎心肝俱裂,難以接受這個事實,饒是他心智過人,此刻也差點如癲如狂,索性心中還存着一絲理智,紅着眼吼道:“我……我二爺已晉升化形,能殺這胡天宇,帶我回去!”
孫航、胡良二人這才如夢初醒,嘴脣發青,顫聲道:“是,是!” шшш●ttκa n●¢O
兩人各抓起玉炎一條手臂,朝着窗外飛了出去。一個不準,胡良撞到一扇窗板上,窗板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三人已朝玉府飛去。
三人飛回玉府。
玉炎還沒落地,便大聲叫道:“二爺,二爺,你可在?”
一條身影從玉府中飛出,來到玉炎身前,那人見到他腹部的那口青霜劍,雙手扶着他雙肩,嘶怒道:“誰幹的?”
這說話之人,正是玉府的老祖級別的人物,現下已成爲化形境的玉青海。
孫胡二人猶自心有餘悸,嚇得嘴脣發抖,說不出話來。
玉炎臉色蒼白,道:“是……是胡天宇。”
玉青海登時雷霆震怒,瞪目眥牙,一副吃人的嘴相,吼道:“胡天宇,胡天宇,又是胡天宇!他還沒死,好,好,好,我親手手刃他。他在哪裡,帶我過去!”一把拔出玉炎腹中青霜劍,喂他服下一枚療傷丹藥。
“不必了,我來了,有什麼恩恩怨怨,今日一併解決了吧。”
天空中一道身影緩緩走來,正是胡天宇。
玉青海將玉炎交給孫胡二人,怒視着胡天宇,上下打量,忽然冷笑道:“我還道你何以如此大膽,竟跑來星月城中傷人,嘿嘿,原來是成了本命境。”
胡天宇道:“我還道你哪裡來的底氣敢與我這般說話,原來成了化形境。”
玉青海吼道:“你殺了衡兒,再殺世均,現下還想殺老夫唯一的侄孫,今日即使是神來了,也救不了你。”
胡天宇凜然道:“你玉家的人,三番兩次尋我麻煩,欲置我於死地,如今反遭我殺,怪得了誰?怪就怪他們技不如人,若我今天被你殺了,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但就憑你,能殺得了我嗎?!”說到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孫胡二人聞言,都打了個突,但想有玉青海這尊高手在旁,登時底氣大增,齊道:“前輩,殺了他!”
玉炎跟着怒道:“二爺,殺了他!”
玉青海怒極反笑,手中打出一團白光,漸漸凝聚成一隻雙頭獅首鵬身的蠻獸來,此獸大吼一聲,其聲若雷音,其吼將天上的雲都差點震散。
此獸胡天宇認得,是七階蠻獸雙首獅鵬,天生嗜殺善戰,其實力比之碧雪蜘蛛還要強上三分。
“去!將他嘶咬成碎片!”
玉青海
一聲令下,雙首獅鵬雙翅一振,氣浪翻滾,猶如一團旋風衝出,血盤大口一張,一道血光噴涌而出,周圍氣溫驀地大漲,如置身洪爐。
胡天宇身形一閃,一個翻身,迅速來到雙首獅鵬後背,猛地一腳踏出,雙首獅鵬被踏得陡然下墜,還沒落到地面,胡天宇身子跟着俯衝而下,曲起右臂,肘尖一撞,如戰矛一刺,喀喇喇聲響,雙首獅鵬後背塌入體內,兩隻潔白手臂各抓住一隻獅頭用力一扭,頸骨碎裂,雙頭軟下,轟隆一聲,雙頭獅鵬重重砸到地下,將一座房屋撞塌。
玉炎三人見到胡天宇一交手,便宰了一頭雙首獅鵬,均嚇得臉色如土。
玉青海也是臉色一變,手印翻飛,一枚枚團光飛出,各凝聚成一頭雙首獅鵬,紛紛嘶吼着衝殺過去。而他本人,也祭出本命兵器,一分爲九,有刀有劍有尺有鉤,九件本命兵器劃出九道絢爛的軌跡也都殺將過去。
胡天宇拼命閃躲,雖中數道血色光波轟擊,又被幾隻雙首獅鵬嘶咬中,所幸肉身強橫,傷勢不重,彎刀舞成一片刀光,敢近身者,羽翎亂飛,血液灑濺,在獅羣中橫衝直撞,右手豎起掌刀,築建五行掌,將九件攻來兵器一一打爆。
天空中盡是密密麻麻的雙首獅鵬,將胡天宇圍在中心,怒吼震天,兇猛地搏殺着。
玉炎等人見到這些雙首獅鵬如此兇悍,一齊圍攻而上,狠命撕殺,忽然一頭雙首獅鵬倒飛出戰圈,頭顱炸裂,已死得不能再死,但這裡死了一頭,玉青海那裡又會築建一頭出來,如此連綿不絕。三人都只道就算胡天宇再有三頭六臂,也絕沒戰勝之理,不說戰勝怕是連逃生的機會也沒有,一個個都只覺得痛快無比,如似親手手刃了一位蓋世大敵那般快意解氣。
玉青海也臉露笑容,明知胡天宇已無幸理。
可就在此時,突然幾頭雙首獅鵬翻滾着彈開,如似被人重重一撞那般,缺口處一條血影衝出,定睛一看,正是渾身浴血的胡天宇。
玉炎失聲尖叫,孫胡二人嚇得渾身發抖。
玉青海畢竟人老持重,又剛突破化形境不久,自有一股大勢在握,氣沉山嶽的氣慨,心潮微微起伏轉而平靜,施展出一門七階拳法,一十八道拳影如大浪重重疊疊。
怒浪絕殺式!
這門戰法是一門七階頂尖戰法,可頂得上普通八階,乃玉青海自洞府戰法殿所得,施展起來大開大闔,力量一層疊一層,剛猛無儔,是玉青海畢生所見戰法之極致,憑着那頓悟丹,再加上這些日子偶有所悟,又硬生生將藥力煉化了四成,將戰法提升至七成精髓的絕高水準,是以他很有信心,一拳將胡天宇打爆,屍骨無存。
天空中,傳出如驚濤拍浪的聲音,胡天宇只覺一股大勢壓迫過來,但他半點無懼,早已知道這門《怒浪絕殺式》的破綻所在,戰魔之眼一瞪,玉青海有剎那失神,那戰法雖仍毫無紊亂的築建而出,但破綻卻撕得更大。
劫雷指!
胡天宇抓捉破綻,手指上雷霆環繞,一指點出,輕易突破拳意籠罩,點到玉青海身上,轟隆一聲,玉青海身上護身戰法寸寸碎裂,整個人倒飛出幾十丈遠。
胡天宇哪肯給他喘氣之機,身形一動,已到他身前,便要舉起手中彎刀,將人劈成兩段。
“住手!”
突然天邊傳來一個威嚴霸道的聲音。
胡天宇擡頭一看,卻是見到天邊一隻猛禽迅速飛來,背上站着一襲白衣。玉青海趁機欲逃。胡天宇眉毛一軒,手起刀落,將玉青海斬爲兩段,血染滿天,兩截屍首分而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