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龍已經是元帥了,手下卻是連個兵團的兵權都沒拿到,老五的性子就是這樣的,他誰都想利用,但卻是不信任何人。”
斯慕大抵是太瞭解老五的性子了。
一針見血一語中的。
說的的的確確就是端王的性子,端王就是這樣的。
自私的,多疑的,極端的,瘋狂的。
處於聰明人和愚蠢人的邊緣。就像是江暮沉曾經說過的那樣,不怕的是聰明人,因爲聰明人很理智,也不怕蠢人,因爲蠢人很膽小,並且也不會有太多心思。
最怕的就是端王這種,算不上多聰明,但又不算蠢,並且自以爲很聰明的樣子。
這種人,通常一瘋起來,就會拖着所有人陪他一起下地獄的。
“回丫頭,你要是擔心的話……”
六哥多說了一句,葉風回就打斷了他的話,“沒事呢,我就只是問問罷了。六哥,這事兒別告訴千隕喔,免得他又擔心我。”
“好。”
斯慕在那頭應了,結束了連音之後,斯慕就側目看了澤隕一眼。
澤隕輕輕嘆了口氣,“這丫頭……也不容易,但是心地其實是善良的,以前葉龍是怎麼對她的,葉家是怎麼對她的?而她還是這樣放不下,願意仁至義盡地去做。”
斯慕點了點頭,“是啊。”
想着那個年歲還不大,卻是懂事得像是人精兒似的丫頭,斯慕說道,“她就是太懂事了,太懂事的人,很累的,笨一點反倒輕鬆些。”
“千隕是個有福的,雖說千隕那麼寵着那丫頭,但事實上,都是那丫頭,將什麼事情都操持好了的,千隕只需要站在她身邊,做她的靠山就好,什麼事情,她都會自己主動去做好的。
”
澤隕和斯慕都是聰明人,對這個很快就看出來了的。
葉風回倒沒有想過這麼多,夫妻之間,她從來不會去想,誰做得多誰做得少的。
她心甘情願爲千隕付出的。
結束了和六哥的連音之後,她也就準備去源零雅的院子去。
源零雅的房裡。
千隕和夜杭坐在桌子邊,源零雅懶懶地靠着牆站着,依舊是那一身特別有風格的獨特裝束,依舊帶着尖尖的高帽子。
掛着燈籠的手杖就懸在身邊,他手指百無聊賴地輕輕在手杖上一點一點的。
修長的眸子微微眯着,鋒利的眉毛之間,似乎有着淺淺皺着的紋路。
低沉磁性的聲音語氣有些凝重,說道,“我也是才知道你封印碎裂的事情,如若不是老夜告訴我,你是不是沒打算和我說了?”
源零雅皺眉問了一句。
“你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呢?別瞎擔心。”
千隕表情倒是淡然得很,沒覺得那是什麼大事,事實上,什麼他都不覺得是大事,除了葉風回是大事,其他任何事情彷彿都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你少來。”源零雅眉頭間皺着的痕跡越來越明顯,“你什麼時候對自己的事情能夠上點心?次次都是這樣的態度,就好像你自己的事兒就不是事兒似的。怎麼?難不成要讓我告訴你媳婦?讓她來勸你?”
“別多事。
”
千隕淡聲吐出三個字來,轉眸看向了夜杭,“你好好的幹嘛和零雅說這事兒?”
“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麼?”
夜杭反問了一句,說得是理所當然的。
話的確是這樣說沒錯,但是……
零雅就是這樣,要是知道他什麼事情不好的,就比他上心多了,而且一直放心不下來的。
“你和你媳婦也是絕了,一個異靈體,另一個則是……”
源零雅沒繼續說下去,其實他想的是,他們兩口子感情這麼好,卻是一個是異靈體,一個是能夠使用魔性的魔血體質。
兩個極端。
“比起不讓她去北洋,你才更不應該去北洋,就你現在的情況,你是真想被你體內那些狂暴力量吞噬了之後,完全迷失心智麼?你明明知道,你的封印……”
源零雅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千隕已經直接起身伸手捂住他的嘴,目光朝着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源零雅和夜杭自然也都一樣察覺到了,已經有人進院子來了。
千隕這才重新坐了下去。
門口已經傳來敲門的聲音,伴隨着少女清脆的聲音,“你們在聊什麼呢?我能進來吧?”
“進來吧。”
聽着葉風回的聲音傳進來,千隕的聲音就柔軟了幾分,脣角帶笑朝着門口看去。
葉風回推門而入,腳步輕快地跳到他旁邊來,伸手按在他肩膀上站在他身後,“總覺得,你們三個實力高強,肯定是在聊什麼好玩的事情……”
千隕伸手覆上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背,“能有什麼好玩的?我性子悶,零雅性子比我更悶,師父……一個巴掌又拍不響。
”
葉風回點了點頭,想着千隕說得也有道理來着。
千隕擡眸看着身後的她,就只覺得,封印也好,什麼都好,都不重要了,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她還在笑着,她還俏皮地依賴着自己,就什麼都不重要了。
千隕默默給源零雅遞了個眼神過去,不想讓他繼續提之前的話題了。
事實上,千隕也並不是不知道源零雅想說什麼的,這事情,夜杭知道,源零雅知道,他自己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封印每破碎一次,魔性都會更加狂暴一些。
很可能有一天,他就壓制不住那些魔性了,到時候,或許真的就會變成迷失心智的樣子了。
就夜杭的話來說,封印最多碎三次,運氣好的話,第三次碎裂的時候,都還能繼續壓住,運氣不好的話,第三次一碎,就萬劫不復了吧……
這事兒,他們都是知道的。
而千隕之前封印碎裂過一次,這次葉風回重傷之際,又碎裂了一次。
已經兩次了,於是,情況自然就變得更加危險。
比起不讓葉風回去北洋,千隕才更不應該去北洋。
葉風回並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千墨的姑姑還在青鳳族關着等着他們去久,離她的刑期就只剩三個月了,時間是得抓緊的。
所以她沒心沒肺地當即就趕緊問了夜杭一句,“師父,我母親和弟弟也已經平安抵達了,我們也得趕緊出發去北洋了,千墨的姑姑等不起啊。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