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妙人妙語,自然就是出自古月安之手。
從前他看武俠小說的時候,就無比嚮往楚香帥那種踏月來取的瀟灑境界,如今他來到了這個武俠世界,又好不容易有了一身不俗的武功,這個時候不裝逼,還留着過年嗎?
只是此時時間尚早,他也不好提前出場,不然瀟灑不羈的形象就沒了,會給人一種毛毛躁躁的衝動形象,他只能等待。
他等待的地方是一座高樓,這座高樓的地利極佳,是朱家附近最高的制高點了,站在樓上幾乎可以將附近百丈之內的情況盡收眼底,當然也包括朱家大院。
此時朱家大院裡一個活人都看不到,彷彿一座空屋,古月安卻知道里面恐怕埋伏了不下一百個人。
他想起了最後出發前他和顧長安之間的對話。
“……我跟你們說的,你們都記清楚了嗎?”顧長安在他們出發之前將朱家大院的整體構造都跟他們詳盡說了一遍。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情況有變,我們有增援嗎?”古月安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站在一旁的冷酷到底的謝雨留也表示關注。
“沒有。”然而顧長安比謝雨留還要冷酷的多,直接否決了他們的幻想。
“你們這一次,只有兩個人。”
“那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我打不過了,我一定會跑的。”古月安也很直接。
“那我可不會給你準備跑路錢。”顧長安表示無所謂。
也就是說,這一次是他和謝雨留兩個人,要單挑一百多號人。
古月安想想就覺得很酸爽,但他同時也相信,顧長安應該不會讓他們單純來送死,這一百多號人,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麼強。
不過想歸想,古月安肯定不會掉以輕心,他一邊等待,一邊運功打坐。
值得一提的一點是,在晉入了先天境界以後,古月安的修煉內容和之前在後天境界是完全不同了。
在這個世界待了大半年了,他也從最初的武道萌新變成了老司機,除了最開始從一些買來的初級武學書籍上看到的基礎內容,他也從各方面瞭解了越來越多的東西。
比如說,這個世界的武道分級是這樣的,從低到高分爲後天境界,先天境界,武道宗師,天下大宗師,以及傳說中虛無縹緲的破碎虛空境。
而各個境界之內,又是細分爲上中下三階,有的可能還會分的更細,就像是後天境界的下階,就分爲涉水,渡江,踏海,之後是歸元,破元。
古月安現在在先天境的第一境界,被稱爲凝氣,顧名思義就是凝結真氣。
後天境界煉氣,先天境界化氣,先天境界已經不需要像後天境界那樣刻意去激發身體裡的氣,因爲全身氣脈已通,氣會源源不斷地從氣脈裡自生出來,修煉者要做的則是將生出來的氣進一步凝結,精煉,取其神,變爲更加強大的真力。
先天境界的第二境界名爲三千絲,意思就是當修煉者將體內的真氣錘鍊成三千根真力之絲,纔算是有大突破,進入新的境界。
古月安進入先天境界也是有段時間了,也算是將凝氣的套路摸熟了,只是可能是他功法過於獨特的緣故,他凝氣的速度異常的慢,也十分吃力,因爲他每次凝氣,在過心門的時候必然會連震三下,這三下,每震一下,已經凝結好的氣絲就會震開一點,古月安必須再次凝結,三震便要重複三次,平常人大概一次就完成的事情,他要三次才能成功。
因此他就算是花費了獎勵的50點練功點數的一半進入練功房苦練兩年之久,也就是勉強凝結了一千根不到。
現在他坐在高樓上凝氣,也不過聊勝於無,一夜下來也就凝結了一根絲而已。
等到他這根絲凝結完成,子時已到,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便直接從高樓下跳了下去。
此時他內功小成,輕功也在趕路時練得精熟,一口氣從相當於五層樓高的高樓上跳下來,也是氣息不亂,儀態不亂。
待到他輕輕落地,月光正好從天上照下來落在他身上,他一襲白衣飄飄,還真有點踏月來取的風雅姿態。
“看看看,來了來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那羣躲在永壽街看好戲的人原本都是快要打瞌睡了,看到總算有人從天而降,都是醒轉了過來。
“唉,這人是誰啊,白髮鬼還是無名啊?”
“應該是白髮鬼吧,傳聞裡白髮鬼用刀,無名用劍,應該沒錯了,可是他的頭髮也不是白的啊。”
“子正之時,踏月來取,那閻王貼定是此人所寫了,白髮鬼,名爲鬼,實爲仙,當真是風雅的緊,真是恨不得現在就與他痛飲三百杯啊!可惜,可惜啊!”這是之前吟了閻王貼的人,看到古月安酒性大起。
古月安卻是不會去理會這羣看熱鬧的人的,他提着刀一步步走向朱家大門,爲了不暴露身份,他並沒有直接提了焚城出來,現在他手裡拿的只是普通的精鐵刀,等到真的必要時刻,他纔會從【兵器譜】裡掏出焚城。
一直走到朱家大門前三丈,他朗聲開口道:“常聞朱公輕財好客,某子正準時赴約,怎地朱公卻是大門緊閉,莫非所謂輕財好客,全是騙人的話不成?”
他的最後一個字落地,朱府大門驟然洞開,同時有強弓震弦之音,利箭破空,刀劍聲涌動,刀劍聲裡有人低喝道:“朱公好客不假,好的卻是佳客,似你這等惡客,便不要污了朱公的門檻了!”
古月安輕笑一聲,並不爲驟然而來的突襲所驚,先天境界之武者,耳目口鼻盡皆異於常人,因此那些利箭還在破空之時,古月安已然將那些箭的來路軌跡看的一清二楚,等到那些利箭及身,他也不拔刀,只是隨手用刀鞘去擋。
那些發箭之人也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卻也頂多不過渡江踏海,和古月安比起來,完全雲泥之別,那些利箭對於常人或許強勁可怖,他隨手去擋,卻是完全都四散了開去,有的亂射到了不知道哪個角落,有些則是順着原來的路徑又以更爲強猛的力道反射,直接將發箭之人反射而死,數聲慘叫之聲。
利箭過去,那些刀劍到了,古月安還是不拔刀,只是用反應和身手去接,他雖然從未真正學過什麼正式的拳腳,可是半年多以來一直刀口舔血,又結合烈火焚琴之中的步伐招式,卻也是不弱於任何人。
他一腳踢出,正中一個持刀的中年漢子,那人想要以身作餌留住古月安,卻不想古月安乃是先天境高手,一拳一腳皆是碎金裂石,更加之他功法獨特,雖然在修煉的時候比一般人要難上三倍,可出力之時,卻也是要強上三倍,自從進入先天境以後,他已經不用刻意入破,每一擊擊出便是三震心門之力,也就是說,他現在雖然不過凝氣境界,但打出去的力道,可能已經接近別人三千絲之力,那人硬接這一腳,直接胸骨破裂,發出如同悶雷般的聲響,整個人連哼都哼不出一聲便如同一隻破口袋一般倒飛了出去。
“好俊的身手!”此時月光明亮,古月安兩息之間已然擊斃數人,輾轉騰挪盡數被遠處的人看在眼裡,自然是引發了一連串的討論。
“那被他一腳踹飛的人我認得,是大刀許飛,曾經憑藉一把大刀殺上駱家寨取了那洛家寨寨主的首級,是後天歸元境的高手,居然連這白髮鬼一腳都撐不住,真是不可思議!”
“瞧這白髮鬼的身手,恐怕遠在那三更劍魚玄素之上,我白日裡聽人說他三招便取了魚玄素性命還不太信,現在想來可能三招都不用,唉,也許我應該押他能成功的!”
“哈哈,我就說該押此人的,這白髮鬼不僅風雅無雙,身手更是非凡,乃真豪傑啊!來人啊,上酒,該浮三大白!”那極度欣賞古月安的人酒意已經氾濫了。
那邊廂,古月安一腳踹死了大刀許飛,又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回身躲過了一劍,然後又是一腳踹飛了一個持劍的漢子,同時用刀鞘將一個用刀的漢子拍飛了出去,才堪堪停住了身形。
那被他踹飛的人又是立死當場,而那個用刀的漢子卻是沒死,他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古月安說:“有種拔刀啊!”
古月安微微一笑,只是他此刻帶着無常面,整張臉都被遮住,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張沒有五官的臉孔,站在滿地的屍體裡,有一種森然詭譎的氣息。
他開口道:“你真的想我拔刀嗎?”
“來啊!”那持刀的漢子爆吼一聲,整個人驟然前衝,這人完全是拼命了,他的刀上泛起一層濃郁的青芒,整把刀都輕輕嗚鳴了起來。
古月安握着刀,他沒有說好,而是念了一句詩:
“趙客縵胡纓!”
趙字出口的時候,刀聲已起。
“嗆啷——”
遠處圍觀的人看着這一刀,卻不覺得是看到了一把刀,而是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道月光從鞘裡被抽了出來。
月光過境,那個持刀的漢子的頭顱沖天而起。
等到人們想去找這一道月光的主人的時候,那白色的身影卻已經不在了,只聽到一連串清朗又妖異的聲音從朱家大院裡不斷傳出來:“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踏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好一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那好酒的人已經近乎癲狂地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他不斷念着那句詩,狂笑着大叫,“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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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寫的太陽穴劇痛,看起來要改作息了,不過這章寫的酣暢淋漓,希望大家也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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