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坐在病房的椅子上,姥姥姥爺已經回去了,這是許久不見的宛如居然來了。熙和愣愣的看着他們。
宛如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寬大的風衣遮住了玲瓏的身材,但還是能夠明顯的看到她凸起的肚子,他們看起來更加的甜蜜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從內到外都能透出一股甜蜜的氣息。
張程程一手拿着一個果藍一手攬着宛如的腰,臉上盡是小心謹慎的模樣,依舊是那張帥氣的臉,頭髮依舊是那個板寸頭。
“阿木,他怎麼樣了?”宛如看見直直的躺在病牀上的秦明,他的臉色蒼白頭上包上抱得就像是一個木乃伊,只留下了眼睛鼻子和嘴巴,輸液架上掛着好幾個大大的空瓶子,還有幾瓶500ml的液體,眼看就要滴完了,她直接上前,也不管攬着她的程程。
動作利索的把那個空瓶子取下,把針頭插進另一個輸液瓶子上。
看她做完所有的操作熙和纔回過神來,她竟然一直在發呆,還是很盼望他們能來了。
“他還沒有醒,姥姥姥爺回去了。”
“恩,我知道,是姥姥叫我來的。”宛如說着坐到她的身旁,對着程程說道,“我想吃我們醫院旁邊那家的廣東腸粉了,你去幫我們買好不?”
宛如的聲音帶着撒嬌的味道,熙和不經一笑,張程程溫柔的點了點頭,就走了。沒有絲毫的猶豫,眼底滿是寵溺。
看宛如親暱的叫姥姥的樣子,熙和不經覺得他們應該是很熟悉的吧,不然宛如支開程程的意思又是什麼呢?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坐着更能的出她的肚子看起來很大,“幾個月了?”
“九個多月了。”宛如一笑,隨即有悲傷了起來,“你要摸摸嗎?”
熙和點頭,慢慢的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隔着布料,卻能感覺裡面的新生命的律動。宛如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
“秦明出車禍的事姥姥和我說了……”珍妮帶着苦澀一笑,她依舊那樣好看,柔柔的眉眼,除去那雙黝黑髮亮的眼睛,其他地方和珍妮還真有幾分相似。“其實我只當秦明是朋友,我知道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吧,那天姥姥拉着我的手帶我看了他的房間,裡面有很多我送給他的小東西都是感謝他教我功課的一些小橡皮和一些可愛的筆而且。還有一封封給我的信,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那麼瞭解我,可是平時我們也只是在一起交談一些學習上的問題而已。那時候看到他看到珍妮的樣子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們有可能。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宛如看着他的臉,“我真的很感謝他,是他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讓我走出了悲傷的苦海,現在真想幫幫他和珍妮。”
說着說着她不禁低下了頭,“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幫他,現在珍妮根本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她也沒有接我的電話,我瞭解她,聽說她和程叔叔去旅行了,你別多想。”
聊了沒多久,秦明依舊閉着眼睛,這時張程程提着吃的回來了,宛如整理了一下情緒,滿是欣喜的拿好碗,熙和還是第一次見腸粉,腸粉是寬寬的,上面沾着一些深紅色的幹辣椒,宛如遞給她一碗,熙和接過,卻有些不敢下口,辣味有些刺鼻。
張程程也有些擔憂的看着宛如大口大口的吃着,看着她嘴脣慢慢的變紅,最後幹了那一碗紅彤彤的湯汁,然後呼了口氣,“你們看着我幹嘛,吃啊。”
張程程笑着把自己的那碗遞到她的面前,“還有一碗,你吃不吃?”
宛如盯着看了他一眼,“真的很好吃,一點也不辣,我說真的,很好吃,以前我在這裡上班的時候,我們下班晚了去食堂也關門了,就到旁邊的那個管子裡點上一份麻辣腸粉吃的滿是是汗,回去洗個澡可舒服了,你們兩別光看着快吃啊。”
熙和撇了撇嘴角,與張程程相視一笑,“你要不要喝水?你要不要上廁所啊?我扶着你去吧。”
在熙和的萬般暗示下,宛如這才妥協的拉着熙和的手出了病房的門,外面到處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他們看見宛如都會打個招呼,宛如嘴脣血紅,朝他們笑,她笑起來很有喜感,紅紅的嘴脣有些腫脹,泛着隱隱的光澤。
“宛如,你怎麼來了,肚子也大了,你個沒良心的,來都來了還不是來看我的。”林仙兒滿是不滿的嘟着小嘴,打量了一下她身邊的熙和。
熙和只是笑笑,這女孩穿着白大褂,頭上戴着一個白色的燕尾帽,前邊流出了一些劉海,瞪着水靈靈的眼珠子,一臉賊笑的看着熙和,“這是你愛人?”
熙和被她逗笑了,她的個子不高卻看着有些臉生,那雙像葡萄一樣的雙眼撲閃撲閃的,看起倆很是靈動。
“你丫的沒個正經,等下再和你說啊,護士長來了,你是不是要去拿藥啊?”宛如笑着說道。
林仙兒這纔回過神來,拿着手裡的單子,連忙望了一眼,眼看護士長就要往這邊走來了,這纔對着熙和眨眨眼,“我最喜歡美女了,要是沒有男朋友就聯繫我哦。”她丟了一個飛吻
“去你丫的。”宛如緊了緊挽着熙和手臂的手。
林仙兒還不忘眨巴着大眼,眼裡滿是挑釁的意味。
熙和笑了笑等在門外,現在的宛如看起來做什麼都不太方便了,九個月大的肚子看起來很是突出,不過他們之間的幸福卻是很讓人羨慕的。
她不知道姥姥爲什麼叫宛如過來,或許是因爲秦明一直不醒過來或許是因爲只是想讓珍妮徹底放開。
這段時間姥姥身體不好一直沒有多少時間來照顧秦明,姥爺年紀也大了,除了要照顧自己以爲還好多看着姥姥,他爸媽到是天天都來,她也就偶爾不忙的時候來看看,有時候實在是累了,蘇嶼來找她的時候,她會看到門口忽閃而過的身影,看起來就是珍妮的身影,熙和總是不動聲色的和蘇嶼回去。
這是蘇嶼也過來了,熙和和他們打了聲招呼,蘇嶼和張程程也說了一會兒話,看見她之後,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好像有些特別急得事情,拉着她的手有些生痛。
“阿嶼,我的手有些痛……”
蘇嶼這才連忙放開了她的手,“對不起。有事太急了,我們現在得趕快去白城。”
熙和也沒有聽他仔細的解釋什麼,他說有什麼急事,可是在白城他們已經無親無故了又怎麼又會有什麼很急的事情呢?
蘇嶼的車開的很快,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熙和問他他卻吞吞吐吐的。一路上都沒有什麼紅燈,車開的很快,她都有些看不清楚外面的風景恍恍惚惚的就到了。
他把車停在了普羅小鎮林叔家的樓下,熙和默默的走下來,他的樣子有些急切,直接拉着她就往裡走。熙和慢慢吞吞的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阿嶼,有什麼事嗎?”
熙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樓梯前停了下來,定定的看着他,蘇嶼的好像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一樣他動了動嘴。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低沉的男聲從身後冒了出來,熙和愣愣的回頭,只見龍澤雙手插在口袋裡,重心向前好像很急的樣子,看到他們之後也是一愣。
只是交換了一下眼神,熙和便站在了一邊,讓他先上去,龍澤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便直接上去了。
龍澤的步子很大,基本上是兩個階梯兩個階梯的往上走,熙和看得一愣一愣的,“我們邊走邊說吧。”蘇嶼這才說道。
在他們的帶動下,她竟也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走到一樓的時候,他纔開口。
“事情有些複雜,我簡單的和你說,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太難過了。”蘇嶼的帶着十二分的嚴肅和八分的擔心的說道。
熙和這時也算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嚴肅的點了點頭,上樓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她走下他的身後,踩着他上樓的腳印。
“姑姑就是張**。”
熙和有些發愣了,明明自己看着姑姑的瞳孔顏色和阿域的一模一樣,她手上的疤痕不正是阿域日記上形容的那道被鐵鏽釘子扎中的疤痕嗎?她竟有些欣喜,這下總於是找到了,可是蘇嶼的下一句話卻像是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他說:“今天接到了林叔的電話,他說,姑姑在今早過世了。”
熙和像是跌落了谷底,險些站不穩了,心裡卻一直在想着,怎麼可能?上次來見他的時候,林叔告訴她,姑姑只是傷到了頭部,過幾天就可以好了,這怎麼可能?
雖然她從來沒有見過她以前的樣子,但是從阿域的日記裡可以看出他是那麼愛自己的媽媽,她慢慢的停下腳步,有些不敢靠近,她答應過要幫他找到的。
有時候她也問過自己,找到之後呢?
直到看到姑姑,她心裡一直有一個直覺或許姑姑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她的。笑容那麼燦爛,她還想要要是就是姑姑的話,她可以多陪她說說話。
她還有一個問題要問,“當初爲什麼要拋下阿域呢?”
熙和看着蘇嶼的樣子,心裡一陣寒冷,“你早就知道對嗎?”
幾乎是肯定的語氣,蘇嶼張了張嘴,嘴角有一絲的苦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