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中午。白水煮麪條,原以爲家裡有兩個雞蛋的,找了半天,纔想起兩天前已經下肚了。我在鍋裡撒了些胡椒粉,吃麪時,就着生薑,味道還算是不錯。又把衣服洗了。
喬海藝打電話來說有事,讓我打車到人民公園前面的工商銀行等。我剛要下樓,王菲然打電話來,問我今天有空接孩子嗎?我說沒有。王菲然是我的前妻,失業的第二年,她提出離婚,理由只有一個,是不想和一頭豬生活在一起。她從頭到尾就只說這麼一句話。後來,我也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蠢豬。她帶走兒子。房子留給了我。我父親得了重病,急需用錢,我把房子賣了,租房住。我現在一無所有了,好像這是一個輪迴。我的東西不多,我喜歡看書,搬家的時候,半肩行李,半肩書。
我現在住的這個出租房靠着馬路,窗臺上放着一盆仙人掌,可能是原來住的人留下的。窗下是枝繁葉茂的鳳凰樹。我有一臺錄音機,是那種很舊的樣式。有輕風和碎碎的陽光進來的時候,我會放一些老歌,想想從前,如果再讓我回到從前,我的生活應該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吧。
我剛到銀行門口,她打電話讓我到前面的路口,朝前走了幾十米,一輛藍色雪鐵龍車停在我的身旁,開車的就是喬海藝。
“搞的這麼神神秘秘?”我說。
她並不搭理我。
“去哪呀?是不是想請我吃飯。”我說。
“去我家。”喬海藝說。
“去你家?見你父母?我可一點準備都沒有啊。”我說。
她瞪了我一眼,說,“去我自己住的那個房子。”
我就跟着她上了樓,房間收拾的很乾淨。她去廚房泡茶,“我平時住父母那,只有回來很晚的時候纔來住。這個房子是貸款買的,原想租給別人住的,怕弄髒了就沒租。”
“有什麼事嗎?”我問。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小姐了。”喬海藝在廚房裡說。
“沒有啊。”我說。
“我親眼看到的,你晚上7點鐘在國賓酒店吃飯,9點半去的洗浴中心了,1點17分出來的。”喬海藝把茶杯遞給我說。
“不會吧,你怎麼跟蹤了我?”我有些驚訝。
“說說你都做了什麼?”喬海藝問。
我就把和秦總請吃飯的事和洗澡的時候看到三哥的背後紋的忠字告訴了喬海藝。
“看來這個姓秦的挺看重你呢?”
“是的,上次我砸他的酒吧,他似乎就對我印象不錯。 ”
“他們要拉你入夥嗎?” 喬海藝問。
“是的,但我不想加入,這可是不是鬧着玩的,他們是黑社會。”
“我覺得你還真不如做個臥底呢,你要是同意,我就把這個事打個報告向上級彙報。”喬海藝說。
“有銀子拿嗎?”我說。
“當然有了,如果組織批准的話。”
“還有什麼好處?組織能不能解決我的個人問題,我想娶個媳婦。”我說。
“你想娶什麼媳婦?”喬海藝問。
“就你這樣的媳婦。”
“你想得挺美啊!”喬海藝說。
“我給你當臥底,是不是以後我們就是革命同志了?”
“不說這個了,晚上在我家吃飯吧。”
“那好啊,你給我弄什麼好吃的?”我問。
“也沒什麼好吃的,白水煮麪條。”喬海藝說。
聽她說完,我張大了嘴巴。
“怎麼了? ”
“家裡有雞蛋嗎?”我問。
“沒有。” 喬海藝說。
“我的天哪,你這日子過得,”我笑着躺在沙發上。
“你笑什麼?”喬海藝問。
“你知道嗎,我中午就吃得是白水煮麪條,還找了半天的雞蛋,一個也沒找到。”
喬海藝也笑了,說,“要不我下樓給你買雞蛋去。”
“你就不能買點別的,比如牛肉啦。”我說。
“給你煮麪條吃就不錯了,你將就一下吧,”說着喬海藝起身去下面條,她走到窗口,朝外望了望,“快來看呀。”
“什麼玩意?”我問。
“流星雨。”喬海藝說。
我懶得去看,我還想着那麪條,“你家裡有榨菜嗎?”
“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