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那個人不像監視我們的,一般監視的人不會像他那樣無所顧忌的看,我們走吧。”喬海藝說着發動了車子。
“不是最好了,我現在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感覺跟蹤的人的隨時會跳出來,拿槍指着我。”我說。
“都是我不好,讓你做什麼臥底。”喬海藝說。
“我感覺這就是我的命,記得上次我給說的20年前的強/暴殺人案嗎,好像是那個死去的女孩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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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我有點害怕。”喬海藝說。
“剛開始夢到這個女孩的時候,我也很害怕的,但現在不怕了,估計她不會讓我死的,也許她會保護我,感覺她很需要我。”我說。
“你又開始說胡話了吧,我真有點擔心你。”喬海藝說。
“其實吧,即使這世間有鬼,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什麼人最怕鬼呢?那些做了傷天害理的事的人才害怕鬼。”我說。
“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來了,”喬海藝放慢了車速,“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遇到一個案子,一個山坡下發現了一個女屍,遇害者有二十多歲。案子遲遲破不了,轄區的一個派出所所長對我說,這個案子讓他很鬱悶,他沒事就到案發現場溜達,有時候會在那山坡下坐上幾個小時,他希望那個死去的女孩夜裡託夢給他,告訴他誰是兇手。 ”
“現在的殺人案怎麼越來越多了?我前兩天看報紙,好像是南方的一個城市,一個新聞消息說,警方在70天的嚴打中,破獲200多起命案,受到公安部嘉獎,你說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我問。
“是有點亂,”喬海藝說,“你看,那橋上聚集了很多人,不
知道出什麼事了。”
車停下後,我擠到到橋頭,看到河裡有一個姑娘掙扎着。我心想,這麼多人圍觀,怎麼沒有一個人去救呢,我急忙脫下上衣和褲子,蹬掉鞋子,把衣服扔給了喬海藝。欄杆邊站了很多人,有一個比較空的地方是一個老人悠閒地拉着二胡,拉的是《二泉印月》,我上前去,不小心把他的討錢罐踩翻了,我也顧不上這些了,從老人的頭上爬上了欄杆。搖搖晃晃站上了欄杆,我在想,我要喬海藝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男人,是大頭朝下?還是雙腳先落入水面呢?平時在游泳池跳水的時候,我都是大頭朝下,像炮彈一樣筆直的插入水中,但這是救人,就先落腳吧,還多虧了我這一念之差,否則大頭朝下後果不堪設想。
我落入了水中,當我站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水深纔剛到我的腰,下面全都是厚厚的淤泥,如果大頭朝下,一頭插進淤泥裡,就是一根蔥了,估計性命難保了。很快水裡的惡臭味覆蓋了我,我抹了一下臉上的臭泥水,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糞坑裡。那個水中的女人一下子站了起來,看到我後,她咯咯地笑着。
我愣住了。水面上漂着各式各樣的垃圾,白色塑料泡沫,鹽水瓶子,醬油瓶子,油漆桶,破鞋,破大檐帽,破的蝴蝶風箏,安而樂衛生巾,一個塑料娃娃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那睫毛抖動着,還一上一下衝我眨着眼睛。我像是做夢一樣,我記得自己有一次夢到一輛滿載乘客的公交車從橋上落入了臭水河裡,我對警察說,警察還不相信,我說,你看那河裡還飄着公交車的車牌呢?現在倒好了,我自己主動跳進了這骯髒的河水裡了。河面上還自由自在地飄着一張舊報紙,有一個大大的標題:乘風破浪揚起世紀風帆。一個
報紙的社論。
那個女的還在傻傻的衝我笑。我自己也笑了。她突然彎下腰來,用手撩起水潑向我,一股惡臭灌進了我的口鼻。
“哥哥,來追我呀!來追我呀!”說着她轉身就跑。
我吐掉口中的髒水,心想,今天真倒黴,遇到精神病了。
女人跑了十幾步,轉頭看我,似乎怨恨我沒有追她,她猛地把手裡的東西砸向我,我躲閃不及,一下子被砸中額頭,我一看那東西,是一個死耗子,我頓時胃裡一陣難受,嘔吐了起來。
這條河是他孃的真正的死水,與這條死水相比,上個世紀,聞一多先生筆下的那條死水簡直就是清澈的河水了。電視臺還說,這條河已經花了七個億的人民幣進行過治理了,如此看來,我還算是幸運的。
我大叫着,從河裡一邊跑一邊跳着上來。
我上了岸後,衆人紛紛掩住口鼻,唯恐避之不及,可見我身上是臭氣熏天了。我看了一眼這兩岸的高樓,夏天最熱的時候,這臭水河的熱氣就向上蒸發,這些住戶還真能忍啊。
有人說,“這個男的是精神病吧?”
旁邊的人回答,“兩個精神病,這個男的看上去要比女的嚴重的多。”
有人又說,“現在怎麼精神病那麼多?”
我心想,我們國家是世界上患精神病人數最多的國家,可以說是精神病大國,準確的說,應該是精神病強國。想到這裡,我樂了。
喬海藝把我帶到了一個公用廁所,看門的老頭一臉的嚴肅,找來一個黑皮水管子,他讓我站在牆角,用水管從頭到腳給我衝了一遍。老頭用水衝我的時候,還有很多人進來看,好像我是個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