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看上去很嚴肅,秦總在她面前好像低三下四的。兩個人都不說話時,空氣很沉悶,女人繼續喝着茶。我轉頭看到牆上有一幅立軸山水畫,畫上的署名,讓我有些驚訝了,紅色印章是:黃賓虹。這可是國畫大師啊,他的畫這麼大的尺寸,最起碼也要上千萬。
女人終於走了。
秦總伸了個懶腰,“聽說你在臺灣那家公司做的不錯啊。”
“還行吧。”
“他們怎麼最後不做了呢?”秦總問。
“我也不清楚,接了一個大項目,看上去很順利。突然公司就不做了,說公司的資金不夠,不但不做,公司現有的項目也賣給了別的公司,就這樣公司解散了。”
“你有沒有問過那個女老闆有沒有其他的原因?”秦總問。
“我還真問過,她情緒很不好,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什麼人也不見。”我心想這可不能實話實說。
“好,晚上你跟我去吃飯,”秦總說。
秦總開得是寶馬車,他讓我開,去國賓酒店。看來他知道我會開車。
我跟着他走進一個包廂,看到我們來,裡面的人一起站了起來。我看到對面是那個叫三哥的人,還有斜眼他們。
讓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秦總笑着對我說,“這幾位你都不陌生吧。”
“早就聽大哥說起你,真是不打不相識啊。”三哥說。
“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個是老三鄭凱,這個是劉文斌。”
劉文斌這個名字我一點都不陌生,果然就是
他,他的身上還有那一股匪氣。他並不認識我,我對他的樣子卻記得很清楚。我上中學的時候,他在我們校門口轉悠,經常敲詐和勒索同學。那時候流行齊秦的歌:穿過你的黑髮我的手/穿過你的心是我的淚/如果我們身處你冰冷的世界依然難改變/至少我還擁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顏。
在歌聲中,那天,他揣着一把軍刺來了學校,氣勢洶洶,好像要找什麼人,他把軍刺從懷裡抽出來,在我們班裡轉了一圈,班裡的一個女同學都被他嚇哭了,他從我身邊過的時候,我也害怕。好在他找的那個人不在學校裡,否則,看那情形非要出人命不可。我心想,那天我砸酒吧的時候,幸虧他不在場,否則,我就慘了。
“幸會,幸會。”劉文斌說。
“你們幾個給正品敬個酒吧,賠個禮道個歉,”秦總說。
我急忙說,“不敢,不敢,都是我惹的禍。”
他們幾個人就一起敬我酒。
“秦總,您是怎麼認出我的?”我說。
秦總笑了笑說,“那天你在門口碰到我了,你記得嗎?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你。”
我心想,這個秦總真是好毒的眼力,我都被打成那樣子了,他在門口就那麼幾秒鐘,都能認出是我。
“我這個人最欣賞有才的人,好好幹吧,不會虧待你的。”秦總轉頭對三哥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打打殺殺的,凡事都要講究個策略,俗話說,攻心爲上,攻城爲下。”
“是的大哥。”鄭凱說。
我心裡有些不踏實了,難道秦總要拉我入夥,這些人都不是善良之輩啊。
“正正品,我再敬你一杯。”那個調戲英兒的結巴說。
我一飲而盡。
“你真,真是個好好好。”他結結巴巴地好不出來了。
秦總笑了,說,“好什麼呀。”
“好,好,好,好酒量。”結巴終於把話說順溜了。
“他孃的,說這麼一句話都費這麼大的勁,要是他媽比的聽你說一段報告,估計房樑都能塌下來。”旁邊
一個黑大個說。
結巴生氣了,看着秦總不說話。
劉文斌說,“都是自己弟兄,以後說話要注意點,要文明一點,你們弟兄倆怎麼跟小娘們一樣,整天瞎掰,以後再他孃的這樣,我就把你們關起來,讓你們倆在小黑屋裡互相啃。”
劉文斌說完,秦總和鄭凱都笑了,我也陪着笑。
秦總接完了一個電話說,先走了。
玩的地方,我很熟悉,還是那個洗浴中心,我曾經和臺灣公司的呂經理和張魚經理來過。進去後,那個大廳經理就跟在鄭凱的屁股後面等待着吩咐。
洗完澡,鄭凱對我說,“兄弟,來這就像來自己家一樣,這些小姐丫環們,你隨便點。伺候不好你,我立刻讓她們滾蛋。”
我點點頭。劉文斌喊了幾個小姐,和斜眼他們去打牌。
鄭凱有些累了,他自己去包廂睡覺去了。我就自己躺在沙發上,我朝旁邊看了看,我記得那天張魚就在旁邊聽歌。而那天來了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把我領進了房間。
“先生,要服務嗎?”一個柔柔的聲音在我耳旁。
我回頭看了看,並不是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你這有沒有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我問。
她站起來看了看大廳,“有啊,這就給你叫去。”
過了一會,果然有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來到我的身邊,但卻不是當初那個。
“你這還有穿連衣裙的女孩嗎?”我問。
那個女孩搖了搖頭。
“大哥,你躺着吧。”女孩說。
我躺在牀上閉着眼睛,我感覺一隻手在我的腿上摩挲着,我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女孩並沒有什麼異樣。
我去洗澡,看見鄭凱也在淋浴間,他對我笑笑,算是打個招呼。他轉過身體的時候,我看到背後有一個字,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仔細一看,他的背上紋着一個“忠”字。我想起了阿貴偷窺那個女人偷人的時候,男人的背後也有個“忠”。難道那個男的就是三哥鄭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