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王琪對朝剛有意思,只是過去發生的事讓朝剛的心冷卻了。 朝剛下了巴士,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條小巷,裡面傳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次非打死你不可!” 朝剛好奇地往暗巷裡一看,只見阿翔帶着幾個人正毆打着阿冠。朝剛不願牽涉江湖鬥爭,只是……阿冠曾經幫助過自己。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根木棍走了過去,大聲喝道:“住手!”說着,掄起木棍就打在阿翔身上,嘴裡大罵着:“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英雄!那麼愛打就來跟我打!” 阿翔等人一見朝剛手裡有傢伙,趕緊轉身就跑。 朝剛扶阿冠靠牆坐了起來,問:“冠哥,要不要去醫院啊?” 阿冠渾身是血,說:“不用……扶我起來!” 朝剛扶起阿冠攔了一輛計程車,司機問:“去哪啊?” 阿冠:“青年街總統戲院……” 朝剛好奇地問:“你住在那裡?” 阿冠拍着胸口,很是生氣地說:“當然不是!無緣無故被東勝幫的人打了一頓,一定要報仇呀!我大哥紅髮人跟嫂子去度蜜月了,不在這裡。我這就去找老大泰民出頭,找那幫王八蛋報仇!” “泰民?”這個響噹噹的名字深深震動朝剛的心,一個難以明瞭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另一邊山頂之上,停泊了一輛簇新的‘標緻306敞蓬車’,車廂內是久違了的小美人——小妖精。 小妖精她悠閒地坐在敞蓬跑車之上,靜候遠處草坡上兩個密談的男人。能讓她毫無怨言地在車上等候的,自是她鍾愛的男人,而配得起小妖精的,更是不平凡的人,而這男人就在草坡上。 ‘他’身旁,是高大威猛的一代殺人機器——天收。迎着颯颯冷風,寒霜的臉更浮現強人本色。魚肚白的天色,映照出天收冷若寒霜的臉色,身旁還站了個個子並不高大,卻給人‘巨人’般感覺的人物——暴力團青年區掌舵人——泰民。 面色凝重,他們究竟在談論些什麼呢?在黑暗的角落裡,有個人正在虎視眈眈的偷聽着。 天收站在泰民的身邊,猖狂的氣焰也被壓了下來。 這個男人的威勢來自五官,他的額頭,寬潤異常,證明他度量過人,但欠缺飽滿,隱喻了當年受過不少苦。眉色濃厚而筆直,顯示出勇敢之氣!只是,眉頭鎖得太緊,對失敗的事情會耿耿於懷。如鷹的鼻樑,是剛直堅毅的表現!另一方面,卻難免流於固執。緊貼而薄薄的脣,有份堅定信念及出衆的口才。修長的手指,帶着藝術天分,對人生而言,這會帶來變化無窮。 難得的奇相聚於一身,會是難得的奇才。這個男人就是江湖上聲名顯赫的古惑仔——泰民。 天收說:“阿民,最近東勝幫和你們幫會的事情鬧得那麼大,要不要我幫忙啊!” 泰民冷冷地說:“別傻了!那件事跟我沒關係,不用管那麼多。”
天收嘆了口氣,直起腰來說:“那倒是,何況我也已經老了,幫不了什麼忙,所以再過一陣子我也該回臺灣養老了。看到你跟小妖精那麼幸福,我也想享享清福了。” 泰民笑了笑,說:“嗯,說得也是,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也該過過平靜的生活了。對了,天傑要跟你一起回臺灣嗎?” 天收搖搖頭:“不知道,我最近都沒有看到他,他沒有去找你嗎?” 泰民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說:“可能他最近都不想見我吧!” 天收嘆了口氣,說:“時代不同了,在臺灣除了精武堂,就屬於他最大。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他已經不是你以前身旁的小跟班了。” 泰民拿出一包煙,挑出一根叼在嘴裡,取出打火機將煙點燃,說:“兩兄弟不用搞成這樣吧,我找他出來談談就沒事了。” 不遠處的黑影慢慢地靠近,心裡尋思着:“他們在談什麼呢?” 泰民和天收正交談着,那黑影突然走了出來,大聲喝道:“天收,用不着你在我背後多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會跟大哥說!” 黑影正是福羣,他怎麼會突然出現?事件明明和他無關,除非……他認爲天收是來高密的! 天收走向福羣,趕緊說:“福羣,你誤會……” 福羣打斷了天收的話:“我沒有誤會,鬼男死前告訴你秘密了!我也知道瞞不了多久!沒錯,民哥滅門慘事那晚我也在場……”說着,低下了頭,咬着牙說:“他的外甥是我親手殺的!” 福羣此話一出,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鏡頭轉向另一邊——青年街。 “喂,我有事先走,你自己去找你大哥啦!”朝剛說。 “不行!陪我一起去見大哥,幫忙說說話也好啦!不會耽誤你多久的。”阿冠說着,硬拉着朝剛就下車。 走進一家餐廳,就看到大嘴在跟幾個兄弟在吃飯,翹着腿坐在那裡吹噓:“那晚在卡拉OK吵,那幫王八蛋真特麼的囂張,踩到我頭上來!連我都不認識,氣死我了!我叫手下們把他們狠狠打了一頓!後來,大家一起動起手來,乒乒砰砰的,像打仗一樣!” 阿冠拉着朝剛就走過去:“朝剛,嘴哥在那邊呀!”然後就大聲叫道:“嘴哥,剛纔我被人打了一頓!” 大嘴擡起頭看了過去,見是阿冠,就問:“什麼人呀?” 阿冠說:“以前的死對頭,剛纔他說是東勝幫黑貓城的手下!” 大嘴臉色一變,罵道:“幹他孃的,黑貓城跟恆安那邊吵,現在惹到我們頭上來,是不是太過分了!” 阿冠越說越來氣,手舞足蹈的說:“王八翔還說,東勝幫的人只要見到我們暴力團的人,見一次打一次!” ‘啪’大嘴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那麼囂張?以爲他們東勝幫很了不起啊!” 旁邊那幾個兄弟也都站了起來,大聲道:“給
他們點顏色看看!打到那邊東勝幫的變成屎餅!” 大嘴突然看到阿冠身後的朝剛,看了過去,問:“光頭仔,我們在哪裡見過,好面熟啊!” 大嘴沉厚的聲音,如重錘打中朝剛,全身猛然一震,額頭汗水一直在流……他真的認識大嘴嗎? 山頂之上,福羣突如其來的話,震撼人心。連小妖精也不敢靠近,只因泰民罕有的臉色,好嚇人! 天收趕緊說:“你這傢伙在說些什麼,我只不過是在告訴阿民,高天傑有朝一日會在南海騎過阿民的江湖地位!鬼男臨死前是說出了你的事,但我怎麼敢肯定是不是真的?現在是你自己承認了——白癡!” 福羣聽了,臉色一變,頭低了下去,輕聲說:“怎樣都好,這件事是我不對,悶在我心裡,一輩子都不舒服,說了出來,我反而好過點!” 泰民明白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但滅門之後,福羣是全力協助自己的好兄弟。他怎能去制裁福羣,一個仇人與兄弟的結合體?泰民很糾結,轉過身去,看向遠處。 福羣走到泰民身後,說:“我並不想殺你的外甥,只不過他落在鬼男手上,只有死得更慘!但終究是我動的手,我錯了!民哥,懲罰我吧!” “閉嘴!”泰民猛地轉過身,扯着福羣的衣服,大聲咆哮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見到你!”說着,將福羣推開:“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走!” 明顯的,泰民不願接受事實,也不願懲罰手足!福羣無奈,只好轉身離開。如果被毒打一頓,福羣可能會更開心,反而是對方有情有義的表現,使得內心更爲難過。 泰民何嘗不是?他別過臉仰視天際,平淡的心裡,疼痛難當呀!只是當得上大哥,你就得承受當中的苦楚,包括你對身邊人的失望與痛心…… 泰民心裡在問自己:“爲什麼那些好兄弟都相繼離開我?……天傑、福羣……還有一個……怎麼都找不到的人……” ————大嘴看着朝剛,問道:“這一年來,你跑哪裡去了?” 朝剛搖搖頭,說:“你認錯人了!” 大嘴笑道:“我記性很好,不會認錯人的!” 朝剛說:“我是正經人,不是古惑仔,怎麼會認識你這種猛人?我不是你說的人啦!” 大嘴笑了笑,說:“嘿……我可能是搞錯了!不過你認識阿冠,也是我的朋友啦!來,我的Call機號碼給你,改天有空再出來聊聊。” 朝剛接過大嘴的號碼,說:“有機會的。我要上班,先走了!”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阿冠趕緊走到大嘴身邊,問:“嘴哥,你怎麼認識朝剛的?” 大嘴耷拉着腦袋坐到凳子上:“關你屁事呀?多嘴!顧好你自己的事啦,現在去找黑貓城也沒得談呀!他打了你一次,你就回敬他一次,今晚我去找兄弟,到旺角街找那王八翔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