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語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還真是有點後怕，差一點她就真的去見閻王爺了。
青寧和她說過，劉白帆在醫書上標註的烏頭毒，就是她所中的毒。
不過一切，好像都有了頭緒。
蘇若寧一直喜歡的都是祁景清，愛的偏執又極端。
這種愛，真是令人害怕。
南汐看向緊閉雙眼祁景清。
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殺了另一個玩伴，只因爲想得到他。
他現在心中不知該有多難過。
南汐欲言又止，安慰的話卡在喉嚨裡，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咚咚咚。”
清風一把將拎在手裡的煙兒，扔到了地上。
抱拳道：“王爺，側妃，煙兒鬼鬼祟祟的在景院門口轉悠，屬下就將她捉來了！”
祁景清揮了揮手，清風就退下了。
煙兒本來有一肚子辯解的話，可是在看到彩雲的瞬間，就什麼話都不記得了，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彩雲不是死了嗎？
看煙兒這模樣，明顯是知道些什麼。
南汐頓時露出傷心的表情，將煙兒扶起。
“煙兒，你是不是也是受害者？真沒想到蘇正妃竟然會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拍了拍煙兒的後背，疼惜道：“你放心，我和王爺都知道了，一定不會怪你和彩雲的，你們也是被逼無奈。”
祁景清幾乎是瞬間就理解了南汐要做什麼，也就默不作聲的看着。
煙兒一愣，王爺也沒說什麼，所以他們已經知道真相了？
那蘇王妃怕是連自己都保不住，她也只能順勢而爲來保住自己了。
煙兒楞過神後，擠出了兩滴眼淚，又跪到了地上，委屈巴巴道：“奴婢也是被逼迫纔不得已而爲之，王爺側妃要爲奴婢做主啊！”
南汐內心翻了個大白眼，倒戈的夠快的。
表面上還是疼惜的看着煙兒，嘆氣道：“即使如此，蘇正妃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輕易不能廢掉，只能畫地爲冷宮，若是王妃姐姐非要你陪着，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煙兒，只能苦了你了，你現在有什麼請求，我儘量求王爺滿足你!”
南汐找了個凳子坐下，一臉的無可奈何。
煙兒一驚，一輩子待在冷宮？
那豈不是相當於這輩子都毀了。
不，不行，她如花的年紀，可不能毀在冷宮裡。
當即磕頭懇求道：“王爺，側妃救救奴婢啊，奴婢跟着王妃進去是會被打死的！”
南汐看了眼祁景清，後者扶額沒說話。
南汐一臉無可奈何的朝煙兒搖了搖頭。
煙兒心一狠，她也聽說過南側妃喜歡炸人消息，但她也實在不想在冷宮呆上一輩子，直言道：“奴婢知道劉醫官的屍首在何處！”
“不知奴婢的這個消息能否換奴婢不與王妃一同進冷宮！”
煙兒的這句話，將在場的三人的內心，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南汐微微一愣，眼瞳稍縮，大腦有一瞬的空白，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祁景清。
祁景清顯然也是沒有想到。
南汐張張嘴，卻沒能發出聲來，嗓子眼突然像卡了塊石頭一樣難受。
劉白帆死了？
壓下這信息帶來的震撼，聲音微微有些沙啞，語氣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些：“在哪？”
煙兒只想得到保證，沒注意到南汐的聲音變化。
“在後院的枯井中，奴婢求王爺側妃繞了奴婢吧，往後就是呆在側妃的院子，掃掃地也是好的！”
煙兒爲了和蘇若寧擺脫關係，將蘇若寧的惡行都說了出來。
比如上次駐顏閣被砸其中一人就是蘇若寧乾的，還附贈了另一個，那就是趙雲兒。
這要是不提起這事 ，南汐還真是忘了。
還有摔倒那次，蘇若寧就是故意的栽贓給南汐的。
還有南汐的毒，就是蘇若寧下的。
應該還需要喝幾個月的，沒想到她提前發作了。
“白晴呢？在這裡扮演什麼角色？”一直沒說話的祁景清突然出聲。
南汐甚至都能清晰的看見祁景清眼底的紅血絲。
“白姨娘也是知情的！”煙兒毫不猶豫道。
她本來是想瞞過去，至少手上還有白姨娘的把柄。
現在看來，能保住自己已經不錯了。
“清風！”祁景清朝門外喊了一聲。
“將這蘇若寧和白晴分開關起來！”
清風看自家主子這麼生氣，立即應道：“是！”
不知道蘇若寧又犯了什麼事。
“齊墨！”
齊墨抱拳道：“屬下在！”
“讓人去後院的枯井裡看看，”祁景清頓了一下，“看看裡面可有屍首。”
齊墨也是一怔道：“是！”
清王府後面的一個角落，有個破舊的小院。
路上青寧和她說，聽說在祁景清沒搬進來時，這個小院有人上吊自殺過，反正是不太吉利。
清王攜帶人口也不多，這院子便一直空着。
沒想到裡面竟有一口枯井。
南汐等人到的時候，屍首已經擡上來了，大老遠就能聞到的腐臭味。
一堆蒼蠅覆蓋了整個腐爛的屍體，在上面來回撕咬。
南汐直直的愣在了原地。
雖然已經看不清模樣，可是那一襲白衣卻絲毫未損。
是南汐曾經誇讚過，很襯劉白帆的一襲白衣啊！
沒到之前她還在僥倖。
劉白帆最喜歡的白衣，是不會讓別人穿的！
南汐擡頭看天空，眨了眨有些發脹的眼睛。
劉白帆應該是發現了自己身上的毒和當年那位齊公子身上的毒是一樣的，所以就去質問蘇若寧。
蘇若寧的秘密被猜中，所以就下了狠手。
明明，明明前幾天清風還說，劉白帆經常出去採草藥，估計又不知道被哪個草藥吸引走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是她第一次實打實的，感受到這個朝代的殘酷。
那個想爭取多栽一些蘆薈，能多救一些百姓的人，不在了。
蘇若寧，真是好狠的心啊！
祁景清清風等人，自然也是認出了，那失蹤已久的劉白帆。
清風等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那跌宕起伏的胸膛，證明了兩人的情緒不太好。
最後，祁景清下令將人火化。
儘管祁景清除了眼底的猩紅，一直默不作聲。
南汐卻是知道，祁景清的內心並不好過。
只是他的責任與身份，不允許他太過於情緒化。
她好像有些理解祁景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