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楊睿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昨晚上許啨不還在薇博上衝浪吃瓜嗎？
徐芳拉着他走開了幾步，低聲繼續道：“今天凌晨的事情，許啨打你電話關機，所以打到了丁總那裡，丁總讓我跟你打個招呼，這事情可能會有點麻煩。”
楊睿臉色凝重，“具體點，什麼情況。”
徐芳拿出平板，翻找出了一段電影宣傳短片，畫面看着並不像是後期過的成品樣子，更像半成品素材。
“這部《等不到的戀人》，前幾天剛剛殺青準備報審，預計十二月就能上映，這片子無論是劇情架構、角色設計定位、還是整體的故事脈絡走向，幾乎都和《李米的猜想》如出一轍，除了背景和名字以外，基本就只在劇情上做了一些細微的改動，嚴格來說就是抄襲。”
楊睿臉色鐵青，不斷拉着短片的進度條，雖然剪得七零八落不成體系，但還是能從某些片段裡清晰看到《李米》的影子。
比如女主的出租司機設定，比如出租後座的民工兩兄弟，比如女主看着男主DV回憶引發情緒崩潰……
簡直一模一樣！
“誰幹的？”楊睿聲音有點發冷。
“一個叫彭昊翔的湘江導演，但據說這個劇本是他花錢買來的。”徐芳低聲回道。
彭昊翔？好像有點耳熟？
仔細一回憶，楊睿恍然大悟。
香江圈那幫臭蟲名單裡，也曾經有這麼一號人物的，賺着大陸的錢，卻跑去臉書上對大陸指指點點甚至破口大罵……
這種白眼狼，幹出什麼事都不會奇怪。
“這視頻哪來的？”楊睿再問。
“據說劇組裡有幾個人，是從許啨的原劇組裡調用過去的，他們發現那個彭昊翔幾乎照抄《李米》後，良心過意不去所以才偷了這個視頻出來告密。”
楊睿直接聽笑了，良心過意不去？
你猜我信不信？
要真良心過意不去，早幹嘛去了？
這電影是一天裡面拍完的嗎？
分明就是兩頭吃，賺了香江那邊的錢又不想得罪許啨，所以想要個戴罪立功的免死金牌而已！
這種渣渣進白眼狼的劇組，倒是絕配！
只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怎麼解決這個抄襲的事情纔是當務之急。
略一琢磨，楊睿當即問道：“我這個劇本，不是早就上傳版權中心申請保護了嗎，這麼高的查重率，它怎麼通過立項審覈的？”
“這就是他們陰險的地方。”徐芳咬牙恨聲道：“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這部片子進入內地市場，所以根本沒有向廣電報備，只在香江和東南亞上映的話，他們只需要通過香江電檢審覈就行，那個地方的審覈靈活性……你懂的。”
“只要這部片子搶在你們之前上映，就搶佔了先手優勢，你們的《李米》出來後反而會被扣上抄襲的帽子，哪怕你的立項之前在它之前，可事實上觀衆一般都只認上映時間。”
“這種玩法在實際利益上對你傷害有限，但是對你們的聲譽會產生重大損傷，以後你的電影裡一旦出現和別人雷同的元素，立刻就會被翻舊賬罵抄襲，很噁心。”
瑪德，這不就是鑽規則漏洞嗎？
草！
壓着怒火，楊睿沉聲道：“劇本誰給他的，有線索嗎？”
“有能力提供劇本，也有膽子賣這個劇本的人，可不多。”徐芳答非所問回了一句。
略一琢磨，楊睿瞬間明悟。
十有八九，應該就是那個姓滕的！
“他圖什麼？”楊睿不解。
“一口氣。”徐芳無奈道：“他們家兩父子，是圈子裡出了名的心高氣傲，無論是事業上還是私生活上都是一樣，在私生活上尤其離譜，明明身體不行卻又喜歡折騰姑娘，亂七八糟的道具一大堆，差點把人家姑娘給玩廢了。”
“就這種人，你想想被許啨退貨這事，對他來說會是多大的恥辱？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咦，道具大師？
這個瓜夠勁爆啊！
要不是時機不合適，楊睿還真想詳細瞭解一下！
“現在許啨那邊怎麼說？她有什麼計劃嗎？”
“她在想辦法收集證據，先試試用法律手段解決，如果不行再想其他辦法。”徐芳低聲叮囑道：“她讓我告訴你，這事你儘量別摻和進來，水很深，她自己處理就行。”
楊睿皺眉不語好半天，“那現在《李米》劇組怎麼辦，停工？”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她忙着要處理這事，哪有精力拍這個？”徐芳無奈道。
楊睿氣得差點罵人。
這幫孫子，是真不幹人事啊！
“行了，這事心裡有數就行。”徐芳勸道：“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仙劍》的宣傳工作，剩下的事情過了再說。實在不行就當沒這個片子，反正你本來也是爲了還人情，到時候空出檔期你自己另外拍個片子，掙得還更多一點。”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啊！
回到團隊裡，衆人立刻就看出了他的臉色不對勁。
景恬悄然就湊了過來，小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楊睿搖搖頭，“沒什麼，一點小事。”
“不說拉倒，誰稀罕。”景恬撇了撇嘴，一臉不滿。
結果一轉身，就跑去找徐芳瞭解情況了。
隨即，被劉媽媽嚴密看管的小茜茜也發來了飛信：“楊睿哥哥，你不要緊吧，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朝劉亦茜那邊看去，正好撞上她關心的眼神。
楊睿心裡一暖，笑着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問題。
這事和她們沒什麼關係，沒必要把負面情緒擴散出去。
吃過早飯，團隊出發飛往湘省星城。
故地重遊，回憶卻並不怎麼美好，楊睿的心情有點雪上加霜。
不過這一次，馬桶臺的接待規格明顯高了很多。
非但那位何老師親自來到機場接機，甚至連馬桶臺綜藝部的幾位領導，也出現了接機隊伍裡。
這個面子，確實給的夠大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哪怕心裡多少還是有點膈應，但楊睿還是硬着頭皮接納了馬桶臺的誠意。
畢竟這不是他自己的劇組，總還得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他不怕得罪馬桶臺，可別人還是怕的。
“楊老師，好久不見啊。”年輕的何老師笑容可掬，舉手投足間明顯帶着幾分討好的意味，“上次多有誤會，希望不會影響這次的錄製合作。”
楊睿淡淡一笑，“既然都說了是誤會，過去就過去了，沒必要記着。”
何炯笑呵呵豎起大拇指，“楊老師大氣！”
“彼此彼此。”楊睿笑着回了一句。
兩人都知道對方說的是鬼話，但依舊配合地得滴水不漏。
工作需要嘛，應付過去就完事了。
出了貴賓通道，接機的粉絲立刻就沸騰了起來，巨大的喧囂聲幾乎要把大廳頂給掀開了。
哪怕有保安嚴防死守，依舊有粉絲冒險突破防守，衝上來想要近距離接觸一下偶像，場面堪稱瘋狂。
楊睿原本還想勸一下這些瘋狂的粉絲，結果徐芳直接提醒了他一句：“沒用的，都已經瘋了，現在你們在這裡纔是最大的混亂之源，你們幾個趕緊離開比什麼都管用。”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揮揮手告別狂熱的粉絲，楊睿趕緊溜出機場，鑽進了爲他專門準備的房車裡。
進了房車，他卻猛地一愣。
車裡面原來還坐着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明豔奪目的大美人，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顏丹辰。
再度見面，顏丹辰的表情似乎有點不自然，擠出個勉強之極的笑容道：“楊導，好久不見了。”
“你好。”楊睿有些納悶地看了一眼她胸口的掛牌，“你這是……”
“一直接不到戲，先在綜藝圈裡賺點餬口費。”顏丹辰表情更不自然了，“我現在是《歡樂大本營》的常駐嘉賓，偶爾客串場外主持，這次你們《仙劍》組的接洽串聯工作，都由我來來負責。”
楊睿直接聽傻了，聽這意思，好像和臨時工沒什麼區別啊？
這姐姐到底什麼情況，容貌頂級還是燕京電影學院出來的科班生，怎麼就落魄到這地步了？
以她的條件，沒道理接不到戲啊？
之前他就聽黃博說過，她就連《寶蓮燈》裡的嫦娥一角也被撤換掉了，貌似好像還是大褲衩那邊壓下來的意志……
這裡面肯定有事啊！
正想着，一股如蘭似麝的體香忽然飄入鼻腔。
楊睿的眼皮劇烈跳動了一下。
這個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