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抿脣輕笑一聲,“汪先生真會開玩笑。”
汪子夜站起身來,雙手抄在浴袍口袋裡,一步步走向景芝,儘管看不清楚他的眼睛,但他身上那迫人的氣息還是讓景芝不由地有點心慌。
他突然上前捏着她的下巴,傾身逼近,“你覺得我像是個會開玩笑的人嗎?或是,你認爲我養不起你?”
他的鼻尖幾乎碰到了她的鼻尖,景芝趁機睜大眼睛看向他的眸子,卻發現他的瞳仁不是黑色,而是帶了一點藍色,幽深中透着神秘。
她擡手輕輕拍掉他的手,推開椅子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轉了一圈,指着他這豪華的公寓笑道,“汪先生這套別墅目前市值少說也有五六千萬,更別提從客廳到廚房,從臥室到浴室的這些要麼純手工要麼純進口的傢俱陳設了,每一樣都比我值錢。”
說到這裡,景芝餐桌上那盛着牛排的骨瓷盤,輕撫着邊緣的花紋,“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隻骨瓷盤來自英國皇家道爾頓,這描邊是22K鍍金手繪的。”
汪子夜靠在餐桌邊,抱起雙臂,饒有興趣地看着她,“景小姐不愧是港城四大名媛之首。”
“呵呵,”景芝放下手裡的盤子,“我想說的是,我這個落魄的名媛,如今身價還不如汪先生餐桌上的一隻盤子......汪先生說要養我,難道不是在開玩笑?”
汪子夜瞧着景芝那清麗面龐上的清澈水眸,微微眯了眯眸子,驟然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咬住了她的雙脣一陣猛吸,微喘着氣道,“景芝,你現在已經走投無路,怎麼還可以笑得出來?”
景芝被他吻得有點窒息,用力推開他,邊大口呼吸邊笑,“我這人素來沒心沒肺,別說走投無路了,就算是此刻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淚和恐懼。”
“巧了,我就喜歡你這逞能不認輸的性子!”汪子夜薄脣一勾,作勢又要吻下去。
景芝靈活地躲開他,臉上恢復了平靜,認真地問,“你故意扮成鴨去赴我的約,不能是爲了迂迴地養個小三吧?”
汪子夜挑了挑眉,坐下來端起了酒杯,聲音陡然變得嚴肅,“小三?呵,我這人比較戀舊。”
戀舊?
景芝不明所以地蹙了眉,“所以呢?”
“戀舊的人,對自己用過的東西都會一直用下去——包括女人。那晚進你的房純屬意外,但既然陰差陽錯地用了你,那隻能一直錯誤地用下去好了。”汪子夜聳聳肩,喝掉了杯中酒。
景芝學着他的樣子也聳了聳肩,“這樣看來,我不僅沒有選擇餘地,而且......而且你答應要幫我讓王家人幫我的事,也是隨便說說咯?”
儘管她不還不知汪子夜的底細,但他絕非池中之物。所以,她時刻不能忘記她如今跟他糾纏在一起的初衷和目的。
畢竟,他極有可能是有家室的人,她可不想某天即便不被王家人知道他們在一起,也會被汪子夜的家人發現。
“我不喜歡重複,更不會食言。你只要乖乖聽話,你想要的,我都會給。”汪子夜一邊倒酒,一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你爲何不直接幫我去找父母,幫我資助景氏?”她稍顯急切地問。
“呵......”汪子夜給她遞了一杯酒過去,嘴角那魅惑的笑裡透着明顯的冷意,“笨女人,到了現在你都沒懷疑過,景氏的破產本就是王家人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