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紮實實地開了一上午的會,一季度公司各部門業績突出,全年的工作順利完成了“開門紅”。蔣南生心情大好,總結陳詞的時候高度肯定了大家的工作,並當即表示:J&J所有員工,一季度獎金在績效考覈之後全都增加50%。
會議室爆發出雷聲般的掌聲,裴江趁火打劫,“蔣總,順便給我們放個年假唄?”
他自然猜到,蔣南生這“善舉”當然不光是因爲看到了各部門的業績,更是因爲本來就因爲某人心情極佳吧?
這是裴江第一次見到素來嚴肅冷靜公事公辦的蔣南生如此“感情用事”。
“可以啊,裴總如果願意,明天開始,就不用來上班了,天天休假,怎麼樣?”蔣南生把手裡的文件塞到裴江手裡,挑了挑眉,轉身離開。
難得見到總裁跟副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開玩笑,散會人員都呵呵笑着從會議室魚貫而出。
走在人前面的蔣南生剛走出來,就聽見一道悅耳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伴隨着一起的,是蹬蹬蹬興奮的高跟鞋聲音,“南生,終於開完會啦!”
腳下一滯,轉眸望去,王子晴已經快步奔了過來,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激動,也不顧從會議室裡走出來的越來越多的人,拉着蔣南生的手就往他辦公室走去。
蔣南生方纔一直蘊着笑意的眸子,登時冷了下來,那原本閃着光芒的瞳孔也暗淡了下來,眉頭一點點蹙起,腳下一邊遲疑地跟着王子晴的步伐向前走着,一邊擡眸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景芝的辦公室方向。
王子晴自然沒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拉着他快步向他的辦公室走去。
“子晴,你怎麼突然過來了,也不打個招呼?”蔣南生將自己的手從她手裡抽離出來,淡淡地問。
似乎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點不高興,王子晴停了下來,皺眉看向他,“怎麼了?不高興了?人家還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我給你做了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做的甜品,快來吃!”
那天晚上一起做的甜品?
蔣南生眉頭一皺,看來他給裴江的福利不少啊!
蔣南生勉強地勾了勾脣,做了一個擡腕看時間的動作,“馬上下班了,開了一上午的會,還真有點餓了,甜品就不吃了,跟我一起去我們員工餐廳嚐嚐我們的午餐吧!”
這是在邀請她去他們公司的員工餐廳?據說J&J的餐廳很不錯,自助餐,每天都有二三十種菜品可選,業內一直都很有名氣。當然了,她王子晴在乎的不是這頓午餐,午餐時間,一千多名總部員工在裡面用餐,大家都可以看到她和他們的總裁一起了?
這不就是想把她正式介紹給所有公司員工嗎?
雖然她早就不在意這些了,因爲他們的婚事都已經在日程安排裡了,早晚J&J的員工們都會知道,她,王子晴就是J&J的總裁夫人!但,倘若這個權利能提前像受到的話,也是極好的啊!
念及此,王子晴生怕蔣南生反悔了似的,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啊,我還沒去過你們餐廳呢!”
後面走出來的裴江走了過來,向王子晴擡手打了個招呼,“hi,美女。”
王子晴禮貌地笑了笑,“你好,裴總。”
一想起眼前這個長得帥氣的男人居然喜歡的是男人,王子晴心裡不由地泛起一陣惡寒。雖然她不反對同性,但是一想到這個gay是蔣南生最好的哥們,心裡難免有點牴觸。
看那些媒體做出的報道,還有報紙在猜測蔣南生是不是也是gay呢!畢竟他和裴江但凡公事都是一起出現在衆人視線裡的。
“裴總,要不要一起去吃飯?”蔣南生問裴江。
裴江的視線這才從王子晴的臉上移開,“我纔不當電燈泡呢!我有約……”
裴江正想說自己要出去吃,不經意一轉身,瞄到了首席設計師的辦公室,手指指向那邊“我跟景首席約好了,去外面吃!”
說着,還故意衝蔣南生挑釁地挑了挑眉,“吃大餐!”
蔣南生眸光一凜,無聲地咬了咬牙,警告的眸光掃了他一眼,“好,那你們慢慢吃。”
說完,大步向電梯走去,王子晴連忙跟了上去。
裴江瞧着那一對背影,撇撇嘴,轉身吹了一個口哨,來到景芝的辦公室。
“別人都雙宿雙飛了,你這個懷着他孩子的女人還在爲他加班,不辛苦嗎?”
揶揄的聲音傳進來,景芝的注意力才從電腦上轉移出來,擡眸看是裴江,忙站了起來,“裴總。”
“可以啊,現在不會認錯人了?”裴江挑眉笑道,嘴角掛着一絲玩味。
景芝的臉上不由地飛上一抹緋紅,垂眸笑了笑,從桌子後面繞了出來,“裴總有什麼指示?”
“不是我有指示,是你們家你南生讓我陪你去吃飯。”裴江大拇指指了指身後,“蔣大總裁陪王子晴去你們員工餐廳吃飯了,要不要一起去?”
景芝怔了怔,很快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我就不去湊熱鬧了,我呆會自己去隨便吃點。”
“怎麼能隨便吃呢?你現在肚子裡懷着兩個寶寶呢,餓死了可是一屍三命!走,跟我去吃飯!”裴江的臉上滿是興味,不由分說地拉起景芝的胳膊就往外走。
“裴總,我真的……”景芝想掙扎。
幾乎是本能的,她不想去。蔣南生和王子晴一起去餐廳了,她去幹什麼?不去。王子晴在她面前越是坦蕩,她心裡越是愧疚。
這種愧疚,她控制不了。
裴江打斷了景芝的話,邪邪地笑道,“你真的什麼?你真的不敢去看他們倆恩愛是不是?”
“不是。”景芝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卻不敢跟裴江的眼睛對視。
被人看穿的滋味真難受。
“不是的話,就跟我去唄?”裴江那狹長的眸子裡滑過一抹狡黠,再次拉着景芝往電梯那邊走去。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攥着自己的手腕有點疼,景芝咬了咬脣,去就去,不去纔不正常不是麼!
J&J的員工餐廳在6樓,電梯裡沒別人,裴江嘴裡哼着歌,時不時看一眼景芝,嘴角勾起壞壞的笑。
她還真沒見過景芝這麼緊張過,跟上次在手術室門口等andy一樣緊張。
這姑娘,是真的愛上蔣南生了吧?
正是下班高峰期,剛到6樓,電梯的門一打開,就聽見熙熙攘攘的聲音,大家都三個一羣,五個一起地向餐廳走去。
看到裴江和景芝,在跟裴江打了招呼之後,有的女員工在悄悄議論景芝,“這位就是我們的首席設計師景芝吧?”
“是的,我們也只是見過照片,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還挺漂亮的!聽說她懷了王建樹董事長的孩子呢!”
“是啊,真厲害!懷孕了還來工作,關鍵是還被蔣總把辦公室安排在了他自己的辦公室樓層,這也太特殊了!”
“聽說我們蔣總把景首席叫小岳母,對小岳母當然要好了!”
“……”
這些話,都一字不落地進了景芝和裴江的耳朵裡。
裴江不悅地皺了皺眉,“這些女人,真是……”
“算了,正常,讓她們說吧。”景芝拉住了裴江伸出來想要去制止前面那兩個談話的女人的手。
“也是,反正沒說你和他的緋聞。”裴江故意笑道。
景芝白了他一眼,大步向前面走去。
J&J的餐廳跟集團大樓一樣,分了ABC三個區,A區是各部門各小組組長以上的中高層人員就餐的,B區是普通員工區,C區是專門爲有忌口的特殊人羣設立的。
A區雖然人也不少,但大家大小都有個頭銜,看到王子晴挽着蔣南生的手進來,都是打個招呼,就趕緊找個座位去吃自己的飯了,沒有人敢竊竊私語。
王子晴開心地跟每一個跟蔣南生和她打招呼的人微笑,而蔣南生則始終一臉沉靜,給王子晴拿了餐盤,“既然來了,就跟大家一起吃吧,就不單吃了。”
“好啊!這樣熱鬧!”王子晴欣然接受,跟在蔣南生後面,一人拿一餐盤選菜。
裴江和景芝進去的時候,王子晴和蔣南生已經在靠窗的一個位置面對面坐了下來,王子晴今天穿了一件水藍色風衣,在滿眼都是工作正裝的人羣裡格外惹眼,景芝和裴江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王子晴從盤子裡拈了一塊牛腩,給蔣南生送到嘴邊,“南生,你們餐廳做的這個好吃,你嚐嚐。”
蔣南生一怔,餘光瞥見周圍雖然貌似在低頭吃飯,但不知道有多少雙正在往這邊看的眼睛,嘴角勾了勾,張開了嘴。
隨即,一邊嚼着一邊對王子晴笑着點了點頭,“恩,還不錯,你多吃點。”
遠遠地,景芝看到蔣南生俊臉上那溫柔的笑,突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涌,忍不住捂住嘴巴,轉身大步走向洗手間。
“喂,景首席!景首席!”裴江故意看了一眼離自己不足十米遠的蔣南生,刻意將聲音提高。
這一聲,周圍用餐的人都聽見了,紛紛扭頭過來看。
蔣南生擡眸的時候,只看到景芝捂住嘴巴轉身離開的背影。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有點僵,在看到裴江那故意挑釁的眼神時,放在桌下的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不是說帶她出去吃飯麼?怎麼也跟過來了?
王子晴順着蔣南生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只看見追出去了的裴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也不關心。
端起一碗湯給蔣南生遞到了手邊,“南生,喝點湯吧。”
蔣南生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看着越走越遠的裴江,手無意識地伸了過去,不小心一下將王子晴手裡的熱湯打翻,一碗湯有一半都灑到了他的手背上,手背上立刻紅了一片。
“呀!”
王子晴臉上瞬間大變,連忙站起來,拉着蔣南生就喊道,“那裡有冰水,快,快!”
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看到總裁的手被熱湯燙了,周圍立刻騷動起來,都起來去幫忙拿找藥。
被燙了的蔣南生卻絲毫沒有感覺,將自己的手從王子晴手裡抽出來,“沒事,湯都沒溫度了,我去用涼水洗洗就行了。”
“都紅了還沒事。”王子晴心疼的眼淚直掉。
還好是在餐廳,有動作利落的直接去操作間拿來了冰塊,燙傷的藥膏也是食堂常備的,都一起拿了過來。
蔣南生瞧着王子晴的眼淚,皺了皺眉,只能耐着性子把手給她,讓她處理。
衛生間裡的景芝,孕吐之後,完全沒了胃口,直接回了辦公室。裴江跟着她回到68層,瞧着她沒精打采的樣子,無心再故意搗亂,於是打給餐廳定了幾個小炒,讓給送到首席設計師辦公室。
“抱歉,讓裴總跟着我一起沒胃口了。”吐完之後,景氏臉色蒼白,無力地對裴江勾了勾脣。
“算了,看你懷着我兄弟的孩子,也不忍心調戲你了,景芝,愛上我們南生,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他身邊的女人層出不窮的,你如果連王子晴這關都過不去的話,以後遇到更厲害的,說不定會更痛苦。”裴江意味深長地說完,轉身離開,“我幫你定了餐,不用謝。”
景芝嘴角的笑意蒼白而苦澀,坐下來,自嘲地笑了。
愛上蔣南生?
這個事情,確實需要付出代價。
景芝拿起鼠標剛畫了一會的圖,就聽見一道冷冷的帶着不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到我辦公室來。”
待她擡眸看去的時候,只看見蔣南生的一道身影閃過。
這麼快吃完飯了?
聽那聲音不太好,她不敢遲疑,連忙起身,向他辦公室走去。
看到她來,蔣南生沉着臉張開雙臂,“幫我把外套脫了。”
景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回身看了看後面,“子晴呢?”
“走了!還不幫我脫?”蔣南生皺了皺眉。
“哦。”景芝不知道他和王子晴之間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快就從餐廳回來,還滿臉的不高興,又不想多問,就幫他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
左邊的袖子脫下來,手剛觸上他的右邊袖口,看到了他那紅了一片的手背。
“怎麼了?”她忙拖住他的手,錯愕地問,“燙着了?”
應該是被燙了,上面已經擦了一層綠色的藥膏。
蔣南生沒理會她,自己將袖口用力一拉,把外套脫了下來,因爲用力過猛,手背上的藥膏被衣服擦去不少。
他將外套摔到沙發上,拉起景芝的手走進了套間的休息室,直接來到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的水,把自己受傷的手伸向她,“幫我沖洗傷口。”
景芝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也不知道他的手到底怎麼回事,瞧着他一臉從鬱色,只好雙手拿過他的手放在水下衝洗,直到把手背上擦上的藥膏全都沖洗掉了,他伸手關上水龍頭,又一聲不吭地拉着她的手走了出來。
辦公室裡,李秘書正提了一些盒飯進來,在收拾“餐桌”。
蔣南生往沙發上一坐,拿起桌上的一小盒藥膏遞給景芝,“幫我擦藥。”
景芝這才發現,他手裡的藥膏顏色就是綠色的,透明的瓶子裡,綠色的膏狀藥跟他方纔手背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幾個意思?洗掉了再抹一次?
“快點,再不擦藥就要起水泡了!”蔣南生絲毫不管在旁邊忙碌的李秘書,把手遞過去。語氣雖然霸道了點,但在景芝聽來,卻似乎帶了點賭氣。
他一個大老爺們賭氣?她又沒惹他?他的手又不是她燙的。
但是,那手背的一片紅確實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景芝不敢耽誤,打開藥膏,用棉籤蘸了一點,輕輕地擦到他的手背上,再一點點抹均勻開。
“疼不疼?”她突然擡眸,問他,眸光有點閃爍,微微蹙着眉,似乎很怕把他弄疼。
蔣南生一肚子的悶氣突然就消失殆盡了,她這是在明顯地擔心他不是麼?
嘴角勾起笑來,他搖了搖頭,“不疼。”
“這藥不一樣嗎?爲什麼要衝洗掉重新擦?”她邊擦藥邊隨便問了句。
蔣南生沒有回答,直到景芝以爲他不想回答她的時候,那低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灼熱的氣息噴了她一臉,“我不想讓別的女人給我擦藥,只有你可以。”
景芝臉上一燙,下意識地躲開他,起身把收起藥膏,轉移了話題,“多大的人了,還燙傷手。”
她明白了。蔣南生的手一定是跟王子晴在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碰哪了吧?王子晴肯定會很着急幫他沖洗擦藥,他卻趕走了王子晴,把藥膏拿回來讓她給他擦。
這個男人,任性起來跟andy也有一拼。
李秘書把飯菜準備好後就逝去地離開了,景芝聞着那滿辦公室的飯菜香味,感覺到肚子突然就餓了,也不客氣地坐下來,拿起筷子就吃。
蔣南生皺了皺眉,在她對面坐下來,“好吃嗎?”
“恩!”她邊吃邊點頭,毫不客氣。
蔣南生緊緊盯着她,“好吃嗎?”
“恩!”她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謝謝啊!”
“謝什麼謝,我還沒吃呢,你就顧你自己?”蔣南生不悅地道。
呃,他剛剛不是吃了麼?親眼看到王子晴喂他吃菜……
“那……”景芝指了指桌上的菜,“你吃啊。”
“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我手都受傷了,怎麼拿筷子?”蔣南生看自己旁敲側擊不管用,索性直接晃了晃被燙了的右手。
景芝這才恍然大悟,忙拿起湯勺送到了他左手上,“拿湯勺吃,我幫你夾。”
“我不會用左手,你給我喂!”蔣南生摔掉湯勺,無賴地端坐起來,把身子湊近了她一些。
景芝睜大了眼睛,這是被喂上癮了?剛剛被王子晴沒餵飽,又來找她喂?
“不願意?”蔣南生見她遲遲不見行動,眉宇間的不悅又出現了。
景芝無奈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拿起他的筷子,隨便夾了一塊豇豆給他送到了脣邊,“怎麼不把你嘴巴也燙了,吃不了東西纔好。”
瞧着她不情不願的樣子,蔣南生滿意地勾了勾脣,張嘴咬住了她手裡的筷子,嘴角的笑越來越邪魅,牙齒間咬着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就是不鬆開。
“你幹嘛,吃不吃?”景芝用力抽筷子,抽不出來,急得紅了臉。
蔣南生看着她又惱又沒轍的樣子,眸中的笑意更濃,這才鬆開了嘴,故意特有味地嚼菜,“恩,好吃。”
景芝無力地白他一眼,“無聊。”
見她又要把筷子放下,蔣南生連忙又張開了嘴,“你得先照顧病號吃飽你才能吃。”
景芝看着這個像是個撒嬌一樣的蔣南生,心裡噗嗤笑了,卻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男人撒嬌起來,真是要人命,尤其是這個平日裡總是一副嚴肅冷淡的男人,居然也會賣萌撒嬌。
那樣子,跟個要糖吃的孩子沒兩樣。
瞪了瞪他,景芝故意夾了一塊鮮紅的幹辣椒送了過去,莞爾一笑,“這個好吃,蔣總嘗一塊!”
蔣南生的臉突然沉了沉,“最毒婦人心。”
景芝正想笑,蔣南生放在辦公室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鈴聲是景芝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從未聽過的一個新鈴聲,一首英文歌。
聽到聲音,蔣南生明顯蹙了蹙眉,面上瞬間恢復了一貫的淡漠,站起身來,“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景芝收回筷子,點了點頭,目送他過去,看他用受傷的右手拿起電話來,邊往辦公室外面走,邊接通了電話。
蔣南生用的是英文,“喂,怎麼這麼晚打過來,還沒睡嗎……”
不僅如此,他的聲音很低很輕,是景芝很少見過的溫柔。
現在這裡是中午,蔣南生接的電話應該是越洋電話吧?美國總部的?
景芝隨便想了下,拿起湯勺低頭喝湯。
蔣南生走出辦公室,邊講電話,眉宇間的鬱結越來越深,“什麼?你定了下個月來中國的機票?Alane,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這句話,蔣南生是用中文說的,語氣裡有明顯的錯愕,和不悅。
電話裡,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也把一口美式英文改成了中文,“南生,你難道不想我嗎?我們都這麼久沒見面了!我下個月就拿到畢業證了,我自由啦!”
蔣南生轉身看了一眼辦公室裡正在喝湯的景芝,對着電話說,“Alane,我在這邊很忙,你過來我沒時間陪你,等我回去吧。”
“可是我機票都定了,我保證不打擾你,我就過去看你一眼就立刻走,南宮叔叔都答應了,讓我跟他一起過去呢!”Alane討價還價道。
蔣南生沉默了幾秒鐘,沉聲道,“Alane,你知道我父親過來要做什麼事嗎?”
“知道知道,南宮說說是你要跟一個女人假結婚,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任務之一,我不會吃醋,但是我就想看看嘛!嘿嘿。”Alane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帶着很歡脫的笑聲。
蔣南生的目光一直落在景芝身上,良久才艱難地同意,“好!可以跟我父親一起來,但也必須跟他一起回去。”
“OK!Iloveyou!艾利斯!”電話裡,女孩的聲音更加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