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吃過早餐就出門了。
北川寺由於昨天月島梨紗的事情,放學後徑直就去了cure咖啡廳。因此也沒來得及向班主任請假。
在京北高中,學生成績與無故缺勤是會影響到年級升降的,饒是北川寺也不想再讀一年高一,所以請假這件事今天必須要搞定。
而且北川寺昨天還嫌麻煩直接把千夏千雪撇下離開,今天估計那個小女生又會找上來說一大堆有的沒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擁有像神谷未來那樣對新奇事物接受的異常能力。
那麼今天要解決的事情就只有兩件。
第一,找個藉口向老師請假。第二,應付千夏千雪這個小女生。
北川寺心思微動中,將這兩件事劃定,也理清了今天要做的事情。
神谷未來跟在北川寺背後,見他一直沉默不說話思索着的樣子,也出奇地沒有開口打擾他。
她知道自己現在還屬於考察期,要是惹得北川寺不高興了,覺得自己不適合當朋友怎麼辦?
那肯定就血虧了啊。
神谷未來不做虧本的事情,所以她打定主意,只要北川寺不說話,那她也就不說話。這幾天非要做一個乖乖女不可。
不得不說,當神谷未來拋開平時那副好奇心旺盛,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候還真有種八方美人之感。
神谷未來將頭髮收攏進圍巾內,小臉半截沉入圍巾中,雖說看不清表情,但她那雙精緻透徹的黑色大眼睛卻水潤地閃爍着吸引人的光彩。
神谷未來沒有冬季裸足的習慣,她套着黑色加厚褲襪的大腿筆直修長。雙手縮進淡褐色的手套裡,一步一步地乖巧地跟在北川寺背後。
兩人就保持安靜沉默的狀態向着京北走了一路。
但這種狀態也就只是過了一會兒。
本來乖巧低頭走着的神谷未來感覺自己好像撞上前面的北川寺了。
“寺君?”神谷未來看向不知爲何停下腳步的北川寺,奇怪地發出聲音。
“......”北川寺沒有回答神谷未來,他只是皺着眉頭看向京北高中的校門口。
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起一大堆不良。
粗略看過去,大概有二十人之數。
“那是...?”神谷未來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狀況。
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或許是衝着北川寺來的。
“神谷,你幫我提着包。”
神谷未來接過提包的同時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身子。
北川寺語氣裡的寒意她完全聽得出來。
但北川寺卻沒有管神谷未來,他看着前面那羣不良,面泛寒光地走了上去。
.......
冬季清晨的京北高中已經甦醒,路上不少的學生都趕着上課。
可每一個學生在路過校門口邊的時候都禁不住把腳步放慢,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校門口站着的都是年級中有名的不良,四處張望着似乎在找什麼人一樣。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領頭的那些三年級不良學員怎麼鼻青臉腫像是被人揍過一樣?
普通學員有些納悶兒。
突然,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高個子學員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雙眼一亮,單手一招,帶着背後一羣小弟也跟着浩浩蕩蕩地迎了上去。
二十多號人齊齊地踩在凍得硬邦邦的路面上,咔擦咔擦的整齊聲音引無數學員注意。
最後他停下腳步,站在一個人面前。
“那不是一年級的北川嗎?”有人詫異道。
“是啊...也不知道北川又怎麼招惹到這些人了。聽說昨天他還被這些人拉進廁所裡面揍了一頓。”
“噓——你想死嗎?說話這麼大聲,站着的可都是三年級有名的不良。”旁邊有人拉住說話的那個人。
“...可是我爲什麼感覺北川一點事兒都沒有,反而是那些三年級的前輩們臉上被打得鼻青臉腫。”被說的那個人有點不太理解地嘟囔着。
竊竊私語傳入北川寺的耳中,但北川寺卻不在意。
他看着面前一二十號人,剛思考着從哪個先下手打,就只看見高個子三年級學員突然擡起手——
然後這些人齊齊一個鞠躬,聲音與此同時傳出:
“北川大哥!”
二十多號人齊齊衝着北川寺鞠躬的樣子從遠處看屬實有些壯觀。
北川大哥?
正在遠處眺望的學員羣傻眼了。
這究竟是什麼神展開?
學員們忍不住紛紛拍照,上LINE宣傳,發SNS朋友圈,進LINE班羣組訴說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時間內,北川寺或將成爲京北不良頭子。
高年級學員們排成一排,北川寺冷着一張臉站在他們面前,看上去似乎有幾分極道大佬風采。
站在北川寺身後不遠處的神谷未來雙眼綻放出前所未有的興奮光彩。
眼前發生的這件事情實在太過有趣,差點讓她放下乖乖女的包袱,現在就跑過去找北川寺問個痛快!
但她最終還是權衡利弊,保持矜持,一步一步小小地向北川寺靠近。
作爲當事人,北川寺依舊面色平靜。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這二十幾號人,直看得那個昨天說‘我能高擡腿踢斷幾塊木板’的那個高個子學生頭皮發麻才收回視線。
過了好一會兒,北川寺纔出聲:“你們想幹什麼?”
高個子男生見北川寺沒有急着動腳,於是心中下意識一喜。
他剛打算說話,可想到昨天北川寺專門打話多的,所以又縮了縮脖子,將人堆裡面的瀨樹與池上拉了出來:
“都是這兩個小子的想法。”
高個子學員甩鍋的行爲讓瀨樹與池上臉色一變,可他們猶猶豫豫地說道:
“因、因爲北川同學...大哥,你不是想讓全校的學員都知道嗎?這種方法應該是最有效的...”瀨樹臉色一白開口道。
“......”北川寺。
因爲他想讓全校都知道自己,所以這羣不良學員就把他捧成了不良頭子?
這讓北川寺禁不住挑眉。
這些不良的心思他確實弄不懂。
可前身本就名聲不怎麼樣,既然橫豎都是爛掉的名聲,那掛個不良學生頭頭的名號說不定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他臉上一陣陰一陣晴地思考着,另一邊的二十幾號人卻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而有些見識到北川寺昨天揍人模樣的不良則生怕對方二話不說就開打,站在原地繃緊雙腿,打算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跑。
所謂二十多人被一人包圍,應該不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