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寺上完課後還特別給千葉螢打了個電話,確認中嶋実花那邊不需要他出面後,就提前將將躲在美術部的北川繪里拉出來。
“呃...”
神谷未來張張嘴,看着前面小跑着的北川繪里。
然後她又默不作聲地側過身看向身邊的北川寺。
北川寺此時正手裡面捏着藤條,時不時地還會抽出去兩下。
當然,北川寺也不是魔鬼,也不可能那麼殘忍的對待自家妹妹。
他只是擡起藤條猛地抽在空氣中,藤條與空氣相互接觸發出了‘啪’的清脆聲音。
這聲音對前方慢跑着的北川繪里造成了明顯的威懾。
原本速度落下來的北川繪里立刻就提速,再度小跑了起來。
呃...
神谷未來再度張了張嘴。
這副場景實在太過於怪異,讓她有很多想問的話都問不出來。
“這是繪里要求的。”
北川寺突然開口道。
“啊?”神谷未來露出像是沒有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的表情。
“......”北川寺。
北川寺斜了一眼神谷未來,又解釋了一句:“是繪里要求我這麼做的。”
“啊?!”
確認自己沒有聽錯的神谷未來瞪大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略微緩過神來,看向前方的北川繪里吶吶道:“...對不起...繪里,我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興趣...”
“???”
聽見神谷未來的話語,原本還跑在前面的北川繪里又是驚愕又是慌忙地開口解釋道:“等...等等!未來姐姐!你想錯了!是減肥啊!我拜託寺哥幫我減肥的!”
“...減肥?”神谷未來眨眨眼睛。
見她這個樣子,北川寺在旁邊也是平靜地解釋了一句:
“她最近體重增加的速度有點快,所以就拜託我監督她。”
“是這樣啊...”神谷未來的聲音略顯遲疑,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北川寺,又看了一眼北川繪里。
最終,她靠近北川寺,聲音壓低到前面的北川繪里聽不見的程度:“寺君...我記得你家是分餐盤吃飯的吧?”
“是這樣沒錯。”
北川寺側臉看了一眼神谷未來。
“...那寺君爲什麼不平時就在餐盤裡面適當調整繪里妹妹的膳食平衡呢...?要是之前就控制住的話,繪里妹妹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吧...”
說到這裡,神谷未來眉毛一挑,隨後面露一絲錯愕。
等等!
控制膳食這種東西北川寺不可能需要她提醒,因爲北川寺平時就很注重這方面。
那爲什麼他還要聽之任之北川繪里的體重增長...?
難不成——
“寺君你是故意的嗎?”
神谷未來瞪大眼睛,語氣之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個小女生在這種方面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想到了北川繪里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北川寺將視線轉過來,毫不在意地點頭承認了神谷未來的想法。
“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神谷未來悄悄地看了一眼前面小跑着的北川繪里,低聲地問道。
“她從早上上課開始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午休吃飯,然後下午畫畫,也是一直坐着,接着到晚上吃飯、看電視、睡覺。”
“這期間基本上都是坐着或者躺着,毫無運動,這對她的身體很不好,所以我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不僅能減肥,還能順帶的鍛鍊身體。”
北川寺語氣毫無變化地解釋道。
這一套一套的說下來,讓神谷未來聽得都是一愣一愣的。
“呃...那繪里她知道嗎?”
“她哪裡知道?”北川寺說着就笑了一聲,只不過因爲這笑聲十分僵硬,聽起來反而有一種刻板的感覺:“要讓她知道的話,她肯定會把自己胖起來的原因全部都推到我身上,沒有心理負擔的她必然又會偷懶。”
“......”神谷未來。
說實話,她也覺得北川寺說得很有道理。
北川繪里的性格就是那種對她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就特別上心的性格。
但反過來,要是她不感興趣的東西,再怎麼樣她都提不上心來。
現在有‘減肥’這一負擔壓着她,她想不努力都難。
不得不說,北川寺還是很瞭解他這個妹妹的。
神谷未來思索片刻後就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我知道了,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告訴繪里妹妹,讓她運動一下也比較好。”
她和北川寺也算得上是模範夫妻了,北川寺只要敢殺,她就敢在旁邊望風,還幫着北川寺一起埋。
就這樣,北川繪里一路小跑回家,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直接躺在沙發上,一副鹹魚動彈不得的樣子。
確實是運動少了。
北川寺將藤條掛上牆壁,看着躺着的北川繪里搖了搖頭。
不過是跑了一二十分鐘,北川繪里就已經完全動彈不了了,平時運動量匱乏也就體現在了這個方面。
“寺哥,我真的不行了。”
像是感受到北川寺的目光,躺在沙發上的北川繪里語氣艱難。
“我能不能放棄減...”
“不能。”
“哎——?”北川繪里剛要拖長聲音。
“不準‘哎’。”
北川寺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
被完全堵死後路的北川繪里絕望地彈了彈腿,最終無力地趴在沙發上,失去了夢想。
北川寺也懶得在意這個活寶妹妹的表現,他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時鐘。
時間現在已經來到四點五十多。
“看來要開始了啊...”神谷未來找了個單人沙發坐下,開口道。
“嗯。差不多了。”
北川寺點了點頭,接着打開了電視。
有關於中嶋実花的採訪會已經確定是在下午五點鐘。
聽說那個頻道本來好像還有其他女性偶像的採訪,結果那位女性偶像一聽說中嶋実花的採訪會可能會沖掉她的節目...她就高興得急忙將節目的位置讓給了中嶋実花。
不得不說,和北川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到這個鹹蛋能有什麼魅力...
結果現在網絡上面被她的小道消息霸佔了大半個屏幕,不少媒體甚至還從北川寺的穿着來分析她和北川寺究竟有幾個孩子了。
這種倒錯感讓北川寺等人到現在都還沒有適應過來。
“開始了。”
一直注視着電視屏幕的神谷未來突然開口了。
這句話將北川寺與北川繪里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所有人一時間都看向電視屏幕。
首先是節目前言,上面放了幾段中嶋実花演唱時的片段,接着片外音響起。
大致就是先說明一下中嶋実花這個人究竟有多麼有名,她演唱的有名歌曲又是那些...
總之就是一個介紹的片頭。
差不多一兩分鐘後,液晶電視的畫面一轉。
在畫面之上出現了中嶋実花那張中性面孔。
“出來了!実花姐!”
躺在沙發上面的北川繪里一個翻身,整個人都看過來了。
這個採訪會就是在中嶋実花的病房裡面舉行的,採訪會的整體佈置得也十分簡陋。
不多時,在旁邊傳來了一位男性記者的問候聲:
“你好,中嶋小姐。”
“......”中嶋実花。
中嶋実花看了一眼鏡頭,又打了哈欠,伸了個懶腰,以一種非常提不起勁的語氣敷衍道:“嗯嗯,你好。”
本來她就還在養病的途中,結果被這羣記者胡亂報導,導致不得不開這場採訪會,她的心情當然也不會太好。
而採訪的記者們明顯也知道這一點,先是沉默一會兒後,他們開始一個問題一個問題詢問。
前幾個問題當然不可能直接拋出北川寺的事情,這些記者也知道預熱。
問出的問題也大多是一些平常簡單的問題。
比方說‘什麼時候出道活動啊’‘最近想到什麼新曲目嗎?’‘養病大概還需要多久’...諸如此類的問題。
但是這些問題...都被中嶋実花以‘不知道’‘沒什麼新曲目,說不定之後會去想一想’‘養病?養病這個事情屬於我的個人隱私,我認爲這個問題我可以拒絕回答。’
反正中嶋実花能怎麼敷衍就怎麼敷衍,能怎麼含糊其辭就怎麼含糊其辭。
這擺明就不想正經回答的模樣讓在場的所有記者都愣住了。
這些音樂媒體其實以前都與中嶋実花有過或多或少的合作,他們也知道中嶋実花其實在工作的時候比較平易近人。
但也就是那個平易近人的中嶋実花今天卻像是吃了槍藥一樣,根本就不像以前那樣配合。
而看着這些記者愣住的表情,中嶋実花也是輕哼了一聲。
不錯!
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配合這羣記者的工作。
中嶋実花也懶得去管這些記者在之後會怎麼在報導上面寫她。
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今天我就是要讓你們不舒服。
這就是中嶋実花的想法。
或許對於她這種國民天后來說,這種思考方式不得不說有些孩子氣...但是——
中嶋実花看向鏡頭。
現在北川寺應該正在看這一次的採訪會。
她的目光閃過一絲堅定之色。
既然這樣,那就應該讓他看看自己是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
用她自己的辦法。
想到這裡,中嶋実花將事先重新轉回記者們。
他們已經在討論下一個問題的內容了。
經過前面那幾個問題的預熱,接下來也差不多應該到‘中嶋実花男友’這個問題了。
想到這裡,有一位女性記者舉起了手。
要來了嗎?
中嶋実花心中一動,但表面上還是平平淡淡地伸手道:
“請問。”
“最近在網絡上有人爆料曾在看見一位青年男性曾經進入過中嶋小姐的病房,不知道這是否屬實呢?”
所有記者都看了過來。
對於這個問題他們也同樣好奇。
中嶋実花出道以來,網絡上面也有人爆料過她有男朋友,而且爆料出來還煞有其事。
但對於這些爆料,中嶋実花全部都是聽之任之,根本就不去管它們。
可這一次不同...
中嶋実花竟然爲了一個爆料,帶病召開採訪會...
單單這一點就讓在座的記者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在一衆記者的注視下,中嶋実花的態度顯得異常沉穩,她平靜地回答道:
“確實有這回事。”
沒有否定!
一瞬間氣氛就被調動起來了。
記者們齊刷刷地動筆開始記錄,緊接着就是第二個問題。
“這也就是說中嶋小姐並不否定自己與那位男性確實關係親密,對吧?”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你要這麼認爲倒也不錯。”
中嶋実花顯得老神在在。
這一下子就引起了記者們的討論。
事實上不止是這裡,甚至在一些論壇、SNS網絡中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実花姐有男朋友了!我的青春結束了!
諸如此類的言論一瞬間席捲過SNS網絡。
只不過這些事情中嶋実花現在並不在意,因爲記者們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拋了出來。
“那麼請問中嶋小姐是真的談戀愛了嗎?”
“剛纔說的那位青年男性就是您的男朋友嗎?”
“中嶋小姐的戀情是否屬實呢?”
“不知道中嶋小姐...”
聽着這些內容大同小異的問題,中嶋実花將面色擺正,首次認真地回覆道:
“事實上我和那位朋友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在這一點上我希望各位還是先弄清楚。”
“哎?”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了記者們的意料之外,他們對視一眼,其中有人問道:
“那麼您與那位青年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呢?單純的朋友關係嗎?”
聽見這個問題,中嶋実花難得陷入了一瞬思考。
她和北川寺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
和那個傢伙...
中嶋実花想着北川寺的事情,嘴角邊就禁不住勾起了笑容。
她注視着鏡頭。
想到北川寺也在鏡頭那邊正注視着自己。
她就覺得自己心中就涌起了勇氣。
“他怎麼說呢?...給我的感覺吧...與其說是男女朋友,倒不如更貼近於...死黨?這個形容詞也不太對。”
中嶋実花喃喃自語着,隨後她目光一閃,恍然大悟一樣地說道:
“對了!與其說是男女朋友、死黨這些...他更像是我長輩,硬要比喻的話,倒是有一種父親一樣的感覺。”
“?????”
在場的記者們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啊?
當然,不止是記者,同樣懵逼的還有另一邊的北川一家。
嗯...?怎麼就變成這種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