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2)

從樓閣之上走下,蘇歡在門前劈起了柴。

是的,從退隱到現在,一天一天,蘇歡就是在這裡等候,等着哪一天她回來,等着哪一天自己能再見到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

現在她終於要回來了,帶着整個邪蠱教。

蘇歡自嘲地輕笑,當初,他便是從這裡,臨安人至看不起的地方,一步一步爬上了挽月軒軒主的位置。他不願將伐檀窟的人捲入江湖,從未透露自己出身,現在功成身退,反倒被伐檀窟的人認成是一事無成的廢物了。

“瞧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劈柴都劈不好!”一名婦人皺眉道。

“柴劈不好,可是人長得俊啊!”另一位婦人調侃道。

“人長得俊有什麼用,沒本事賺錢養家,哼!”婦人鄙夷得看了蘇歡一眼,“妻子還不是跟人跑了!”

眼神如電般看向她們,那一瞬的精光一閃而逝,驚得婦人說不出話,冷哼了一聲走開了去。

唉,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蘇歡笑笑,能成爲挽月軒軒主,自然不會爲這些言語所動,只是這些零碎話語卻讓蘇歡心緒飄遠,一切真是過得太快了,昨日種種,歷歷在目。

那時蘇歡初入江湖,從伐檀窟出來的人,又能做什麼呢?儘管飽讀詩書,一腔抱負卻是無處施展。興許是天不負有心人,在一個雨夜,他遇到了上一任挽月軒軒主。

看着那人一身錦衣被鮮血染紅,強撐着身體在雨裡逃着,蘇歡本想避開,他不願沾染這些是非,他惹不起。然而,那人彷彿有着用不盡的氣力,摔倒復又站起,眼裡全是不甘之色,到得後來,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就索性這樣躺在血泊裡,從懷中取出一支短簫吹了起來,那簫聲即使在這樣窮途末路的情況下仍舊高傲孤孑,無所謂雨聲的遮掩,斷斷續續地在蘇歡窗底響着。

不是說江湖中盡是些亡命之徒嗎,怎麼也有如此風雅高潔之人?他再也不管心中凌亂的顧慮,直跑到那人面前站定,用一種極其鄭重的語氣道:“若我今日救了您,可有回報?”

挽月軒軒主放下嘴邊的簫,眼裡死寂的神色緩緩褪去,笑道:“公子若救了我,只要是這天下有的,皆可報之。”然,察覺到蘇歡身上一點內力也無,嘴角的笑意猛地凝住,驚聲道:“你不會武功!”

“若真能救您,不會武功又何妨?”蘇歡微笑,平靜地指着一旁的豬圈道:“還請您進去。”見他臉色一變,蘇歡接着道:“您身上血氣太重,而豬圈恰好能掩蓋你身上的味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道理,您定然比我清楚。”

用稻草仔細將軒主身形隱去,蘇歡將自己的手臂劃破,鮮血猛地迸發而出,冷雨寂夜,一個文弱的黑影捂着自己的手臂往伐檀窟狂奔而去。

果然,片刻後,一羣黑衣人追至,沿着血跡便往伐檀窟去了。

次日,蘇歡回到豬圈的時候,軒主已昏迷不醒。他將舒長天帶到一處客棧,細心調理下終於是救回了他的性命。

挽月軒軒主果然說到做到,答應了蘇歡的要求——加入挽月軒!

他眼裡有着惋惜的神色閃過,那樣文弱乾淨的人居然就這樣將自己捲入這濁濁江湖中去了。

“你加入挽月軒我很滿意,以你的才幹必能做一番大事,只是出身伐檀窟不可與人提起,爲了避免異議,我會對外聲稱,我去黃河一帶時遇刺,是你救了我,便帶你回了軒中。”舒長天道。

“如此甚好。”蘇歡恭聲:“剛好也不會將我父母捲入其中。”

至加入挽月軒後,蘇歡一直被當成心腹對待。期間平內亂,消滅反對勢力,南征北戰,蘇歡亦是出謀劃策最多之人。短短兩年已將挽月軒管理得井井有條,最可貴的是,放眼整個挽月軒,無一人不信服,不僅歎服他的心智,爲人也爲大家稱頌。

“我不會去殺人,但我自有自保之法。”蘇歡再一次拒絕了舒長天要他習武的要求。

“你......”舒長天一時氣結:“你不會武功,日後我如何傳位於你!”

蘇歡微笑,“若我能收服薛孤城,有他保護我,是否就不用習武了?”

“哼!有他護你自是好。可是以他那種武藝,那種心性,會甘心臣服於人?”舒長天白了蘇歡一眼,“再說了,也要有能夠收服他的人啊。我與他交過一次手,難分伯仲。普天之下,恐怕唯有隱居在往生谷的聽雪老者可以敗他,你還是死了這條心,與我習武吧!”

“我已備好車馬,明日便出發去殷山找他。”蘇歡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淡淡地抿了一口清茶,笑道。

“什麼!你怎地如此亂來!那薛孤城一身武藝通天,驚鴻一劍出,連我都不敢說一定能接得下來,你一個不會武功的豈不是去送死?”挽月軒主大急,然看到蘇歡那雲淡風輕,成竹在胸的模樣,心中又隱隱有些期待,當下坐回椅子沉默了起來。

蘇歡收起剛纔的隨意,神色一正:“軒主,您待我如子,我定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明日你讓宋清,唐安二人隨我一同前去便好。那薛孤城雖孤傲,卻也是識禮數之人,我若不觸其底線,他亦不會爲難於我,況且,他並非莽撞嗜殺之人,殺了我便意味着與挽月軒爲敵,以他的性子,想必不會做節外生枝之事。”

想到薛孤城,蘇歡停下了手中劈柴的動作,望着北邊殷山的方向微笑。

想當年我初爲挽月軒軒主,刺殺我的人何其之多,從城門到挽月軒府邸這段路就發生了三起。多少次我故意露出後背空門,引他們現身,然後盡數飲恨在你秋水劍下。這天下,也就你才能讓我安心將後背空出。

收回目光,蘇歡喃喃:“再好好歇幾日吧,過不了多久,我便又要去找你出山了。”

腦海裡不禁浮現那日的情景。

殷山紫竹林中,白衫蘇歡已站立良久,找遍整個山林卻還見不到薛孤城。

“果然是心高氣傲啊,居然連露個面都不肯。”蘇歡卻是不急,緩聲道:“宋清,唐安,砍竹子。”

二人恍然,江湖人都知道薛孤城愛竹如命,當下便奮力揮砍了起來。

“你們三人來這擾我清修,還伐我竹子,真當我不敢下殺手?挽月軒又如何?這天下沒有我不敢殺之人!”也不知如何來的,薛孤城已經在他們身後冷然而立,手中的劍映在斑駁的竹影裡透着令人心寒的光。

名劍秋水!

蘇歡抱拳,鄭重道:“閣下遲遲不來相見,在下只好出此下策,多有冒犯,還請見諒。”頓了頓,“在下這次來不爲別的,只求閣下加入我挽月軒!”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臣服挽月軒?”薛孤城滿臉不屑,眼裡的寒意漸漸爬出,“憑挽月軒軒主?還是,憑你這個內力全無的廢人?”

“憑我可以敗你!”蘇歡一字一句道。

“哈哈......”薛孤城大笑:“連你軒主都不敢說這話,你竟敢出此狂言,豈不可笑!”

“若真正動手,蘇歡自然不是對手。”蘇歡輕笑,“但既然要比試,總得求個公平,你是武功蓋世的大俠,我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這樣好了,你我定一個‘一招之約’,若我能在你手上走過一招,你便加入挽月軒,若我走不過這一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可敢應!”

“有何不敢,一招便一招!”

料定以薛孤城的心性,自己出言挑釁的話即使再不公平的要求他都會應下,蘇歡嘴角笑意更濃:“薛大俠,雖說只是一招,你也得盡力而爲,若不然一輩子就得爲挽月軒所用了。”

“哼,那是自然!”話音一落,身影瞬間消失而去。

蘇歡朝四周看去,連他的衣角都捕捉不到,知道憑他的身法以自己的能耐是找不出他的,乾脆站在原地不動,心神極度集中。

四周不斷響起破風聲,突然眼前一晃一個人影已近在眼前,手一擡一片竹葉如散落的銀針瞬間欺近蘇歡,再看,薛孤城竟又消失不見!

到了薛孤城這個境界,摘葉傷人已是小事,那飛來的,是竹葉,亦是奪命的冷劍!

千鈞一髮之際,蘇歡猛地向四周揮袖,四支雪白的箭朝四個方向疾射而出。

“袖箭踏雪!”薛孤城的聲音傳來,卻是辨不清哪個方向,遠在天邊,卻又似近在眼前。

眼看竹葉已欺近身前,蘇歡竟未選擇躲避,左手閃電般抓住竹葉,死死不鬆開半分。若有半分馬虎,那片竹葉必定會刺進心臟!

同時,蘇歡右手往上擡起,直指頭頂,袖中的名器袖箭踏雪驚現,而此時薛孤城的身影恰好出現在蘇歡頭頂,剛好對上蓄勢待發的冰冷弩箭,只要蘇歡屈指撥動,薛孤城定然避無可避!

“你輸了。”蘇歡平靜道,左手手心裡一片被鮮血染紅的竹葉靜靜躺着。

收劍,薛孤城看蘇歡的眼神徹底變了。剛纔的交手中,蘇歡看起來處處落於下風,可關鍵時,用袖箭封死了我的位置,逼我只能在上方出手,但那偏偏卻是最難控制身形的一處位置。從一開始的主動約戰,到最後出奇制勝,自己從始至終都落入了他的算計中去了啊!另外,他若是選擇躲那片竹葉的話便必輸無疑!可是他居然徒手去接,他早就料定我會手下留情,生死之際,竟將一切都看得如此清楚!

宋清與唐安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駭然,忙上前扶住蘇歡:“蘇公子,你沒事吧?”

蘇歡擺了擺手:“咳......沒事,回去休養一下就好。”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薛孤城,“賭約可還作數?”

“自然算數。”薛孤城沉靜地看着蘇歡,“果然不愧是武林第一聰明人,不僅才智過人,膽魄也令人折服。我輸了,至此加入挽月軒。”

“實不相瞞,我亦傾慕薛兄爲人許久,如今既然已是同門,就以兄弟相待如何?”蘇歡坦誠道。

薛孤城目光一凜,不驕不躁,禮賢下士,不禁又暗暗對蘇歡高看了一分:“好!不知蘇兄可願聽我彈奏一曲?”

蘇歡席地而坐,微笑:“自然。”

琴音在竹林嫋嫋傳開,蘇歡樂得其中,他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輕聲道:“果然是高山流水覓知音。”

薛孤城亦和蘇歡一見如故,大笑:“我看是,伯樂千里相良駒。”

那一日林間,兩人對坐,琴簫相和,清風流水,那番雅緻,怕是此生再難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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