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居安路派出所的問訊室裡，蔣正楷和盧曉強坐在桌子的後面。而他們的對面，有一個打扮入時，妖豔惹人的女人，她就是阿莎了。
“你叫阿莎？”蔣正楷手裡拿着阿莎的資料，他沒再問那些過場性質的問題。
“是的。”阿莎點頭回答，她的目光有些遊離。顯然，她對蔣正楷問話的方式有些不適應。
“你說你在上個月發生兇案的時候，見到過阿雪進入過這個房間？”蔣正楷說着把一張巷子的模版圖拿了起來，他指了指三號窗子所在得房間。
“我……我只是……只是隨便說說得！”阿莎聽蔣正楷這麼說，她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又沒看仔細！那天，就我和阿雪在那座樓下，樓上就那麼幾間房，我用了一間。她不去那裡，能去哪兒？”她的話像是在辯解，又像是在反問。
“是麼？”蔣正楷放下模版圖，他不置可否得反問了一句，然後死死得盯着阿莎的眼睛，“這麼說，你沒看到嘍？”
“警……警官……”阿莎的表情顯得侷促起來，她的話也變得不連貫，“也……也不能說……說我沒看到！”說到這裡，她嚥了一口唾沫，“我們……我們是一起接到客人的！她在……在我前面……是去了那裡……”她說着，身體由於緊張也開始略略得顫抖起來，“警官，雪兒和我是好姐妹！我沒殺她！我真沒殺她啊？你別冤……冤枉我！”說着，她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看來她誤會蔣正楷找她，是認爲她殺了阿雪。
“是麼？”蔣正楷的目光從阿莎的臉上略略得移開。他知道對面的這個女人是真得害怕了。至於是不是她殺死得阿雪，在蔣正楷看來，並不是今天要弄清得問題。而且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也不是殺人的兇犯。她雖然是出來賣得，但是她身上缺少一股暴虐之氣，她很膽小，也很怕死，像她這樣的人是很難去殺人的。
“我說得都是真得！”阿莎的臉已經變得煞白，“我……我……我沒殺阿雪……她……她……”
“好了！我相信你。”蔣正楷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緩和了下來。他的目光重新注視着阿莎的臉，“你只要交代清楚你是否看到阿雪進入到那個房間就好了。”
“好！”阿莎回答得很乾脆，但是，她的身體卻依然在顫抖，“警官，我……我想去洗手間……”
“去吧！”蔣正楷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阿莎兩邊的女警，他又吩咐說，“照顧
好她！”他對女警說這話，是有兩層含義的。一是防止阿莎是個狡猾得罪犯，她趁上廁所逃跑；二是防止這個愚蠢得女人，趁上廁所的時候自殺。蔣正楷看得出她真得嚇壞了。
很快，阿莎在女警的陪伴下，從洗手間回到了訊問室。在女警的嚴密監視下，可能出現得兩種可能都沒有變成現實。阿莎坐在椅子上，她的身體仍在輕微得顫抖，不過她的情緒算是穩定了不少。剛纔這趟洗手間，對於阿莎來講，也算是舒緩了她自己的情緒。她擡起頭，當她的眼睛碰上蔣正楷目光的時候，她本能得又低下了頭。她雙手在自己的膝蓋處拮据得摩挲了一陣兒，她終於開了口，“警官！那天晚上，我是看到阿雪進那個房間了。而且出來之後，阿雪還跟我說，那晚出事的那個姐妹沒有死。她看到她瘋了，她說她看到那個姐妹在胡亂得大笑。”
“哦？”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他的心裡一驚。難道巷子裡的這些兇案不是沒有目擊證人，只是這些女人都選擇了沉默，不願出來做證？想到這裡，他對阿莎的態度，變得更柔和了一些，“阿莎，你放心吧！我知道不是你殺的阿雪。那你說阿雪看到房間內的姐妹沒死？她爲什麼要把這事兒告訴你？還有，她有沒有說房間內其他的情況？”
“我們兩個是好姐妹！”阿莎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鼻子有一些抽搐，“我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我們是一起到這個城市來得！我不會殺她！”她又重複了一遍她不是兇手，“她有事不跟我說，能跟誰說？”說到這裡，她擡頭看了看蔣正楷，“她不認識那個姐妹。她說房間內的景象很恐怖……”她把阿雪對她說得話又複述了一遍。這些情況與武秀平看到得一模一樣。
“那她有沒有說房間內有其他人，或是什麼東西？”蔣正楷聽完了阿莎的話，他繼續提示道。
“阿雪當時很害怕。”阿莎看了眼蔣正楷，她又低下了頭，“她說房間內沒有別人。不過，她說她總感覺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在盯着她看！”
“沒人？有東西？”蔣正楷詫異得望着阿莎。
“是……是的！”阿莎回答，“她是這麼說的！當時我也不信。可是……可是，前兩天阿雪就……就死了……”說到這裡，阿莎嗚嗚咽咽得哭了起來。
蔣正楷聽了阿莎的話，他知道這個女人沒有撒謊。但是，他又總是有種意由未盡的感覺，他彷彿還想再問些什麼，但是他又不知道從何問起了。最後，他看
向還在那裡哭泣的女人說，“阿莎，我想……這樣吧！最近這幾天，你先住在所裡，好吧？”
“住所裡？”阿莎聽了蔣正楷的話，她身體顫抖着擡起頭，“警……警官，我……我沒殺雪兒……”
“知道！知道！”蔣正楷聽了，他擺了擺手，顯然他不需要阿莎跟他解釋什麼。他瞥了一眼阿莎，然後溫和的說，“讓你住在這裡，不是拘留。你的一日三餐，會有專人負責。同樣的，你如果不願意住在這裡也可以提出來。我只是怕你在外面會發生阿雪那樣的意外罷了。”
“這樣……”阿莎聽了蔣正楷的話，她止住了哭聲，然後感激得看着蔣正楷，“謝謝，警官！我聽您的。”她現在對蔣正楷是真得感激的，她不過是個出來賣得女人，哪兒有人會關心她的死活？
蔣正楷笑笑，他沒有答話，他衝阿莎身旁的女警擺了擺手，女警自然知道應該如何去辦。她們把阿莎帶離了訊問室。這之後，蔣正楷跟盧曉強耳語了幾句，盧曉強聽了點頭離開了房間。他無非是去找張南安排阿莎的起居飲食去了。放在以前，或許蔣正楷不會如此心細，但是，自打他愛上阿嬌之後，他對待這些巷子裡的女人，也莫名得多了幾分憐惜，或許這就都是愛屋及烏的緣由吧？
當盧曉強回到訊問室的時候，阿順也被男警帶進了訊問室。他們都是熟人，自然也不用客套了。對於阿順的訊問也就簡單了許多，甚至說是有了幾分閒聊得氛圍。
“阿順，孩子的身體好些了？”蔣正楷沒有問巷子的事情，反而先問了阿順孩子的情況。
“好了！蔣隊。”阿順回話的時候，聲音中明顯帶了幾分感激，他沒有想到一個警察居然會關心他，一個看場子的人的孩子的死活。
“那就好！”蔣正楷說着讓盧曉強送了煙過去，然後看着阿順把煙點上，他又說，“我們今天只是隨便聊聊，雖然環境不太對。不過，你不要介意。”蔣正楷說這話也不是沒有緣由，畢竟所裡對阿莎和阿順的安排是帶有偏見的，警察們並沒有把他們當成證人或是協助警方破案的人來看待，否則也不用搞得彷彿是提審一般了。
“我明白！”阿順對這些反倒頗不在意。他每次到所裡來，都是這般陣仗，如果不是這樣，估計他反而要心生不爽了。“蔣隊，您有什麼要問的，就直接說吧！”阿順對蔣正楷恭敬得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如實交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