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心事的時候，時間就會走得很慢。兩個人互相生着氣，誰都不跟誰說話。蔣正楷躺在陪護牀上看一小會兒資料，就向阿嬌那裡瞄一眼。他期望阿嬌能夠轉過身來，不過，阿嬌始終沒能這麼做。
當時鍾指向八點的時候，病牀上的阿嬌終於忍不住了。她重新艱難得坐起身，然後，望着蔣正楷，憤怒得說，“蔣警官，我餓了！我要吃飯。”
蔣正楷知道這個回合自己算是打贏了。他沒有說話，繃住笑容，故意裝出一副不屑得表情，瞥了阿嬌一眼，然後，又低頭繼續看他的資料。
“我讓你看！”阿嬌氣惱得把自己的枕頭丟了過去，“蔣警官！你餓死我，是要償命得！”
“不好意思！”蔣正楷冷冷得回答，“我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所以，餓死你，與我無關。”
“好，你說得。”阿嬌聽完，她呼得躺了病牀上。可是，沒有枕頭的她，腦袋卻直接撞了牀板上。隨即，兩行眼淚順着她的臉頰無聲得流了下來。原來，男人對自己的關心，都是騙人得！
“撞痛沒？”蔣正楷聽到了那聲重重得聲響，他並不是真得不管阿嬌，所以，自然放下了手裡的資料，然後，又坐回了阿嬌的牀邊。阿嬌背對着他，她強行忍住眼淚，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像呀？”蔣正楷邊說，邊把頭探過來看着阿嬌，“哎喲，多大姑娘了，還哭鼻子？”
“我願意！我不是姑娘，我是賣得！”阿嬌的眼淚又淌了下來。她用手抹了一把臉，然後，抽泣着說，“你要是請我吃飯，我就不痛了。”
“好啊！”蔣正楷爽快得答應了下來，“那我今天請你吃火鍋吧？”看來，他對剛纔的事情，在內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歉意的。
“隨便吃什麼都行。”阿嬌這次再想起身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沒了多少力氣。不過，她還是咬牙坐了起來，“不過，我要你抱我去！”
“那勞務費，一步五塊！”蔣正楷看着阿嬌的眼睛，滿臉笑意得伸出一隻手，“先給錢吧？”
“你討厭！”阿嬌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我沒錢，你看着辦吧！”
“沒錢？沒錢就想讓我抱，你當我是什麼人？”蔣正楷學着阿嬌的口吻急速得說，“趕緊得！給錢！”
“你……我……我好了用身體還你！”阿嬌漲紅了臉說了這麼一句。不過，這話說完，阿嬌低下頭，不再看蔣正楷。她本來想說，我把你當我男朋友怎麼樣？但是，話到嘴邊，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把話又改了口。
“哎喲？這樣也可以？”蔣正楷這次沒有生氣，“那我可要多走幾步！”他已經有點兒適應阿嬌的說話方式。反正，她是出來賣的女人，自己又沒打算娶她做老婆，隨她去吧！
“你討厭！”阿嬌這麼說着就把手給了蔣正楷，“你扶我下牀吧！我好象沒力氣了。”
“餓得啊？”蔣正楷仔細得看了看阿嬌的臉，他覺得她的臉有一點兒白，其他的倒還正常。
“可能是吧！”阿嬌在蔣正楷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她向前試探着走了幾步，她感覺自己的下體有一些痛。不過，爲了能和蔣正楷一起出去吃飯，她什麼都沒說，忍着痛離開了病房。
阿嬌和蔣正楷在火鍋城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不久，火鍋城的服務生就送來了一份菜單，“先生、小姐，您們來點兒什麼？”
阿嬌聽了服務生口中的“小姐”，她條件反射般得把頭從窗戶那邊轉了回來。不過，她沒有發作，她只是有那麼一點兒神經過敏罷了。
“阿嬌，想吃點兒什麼？”對面的蔣正楷看出阿嬌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就盯着她的臉問，“怎麼？不舒服啊？”
“哦，沒。”阿嬌搖了搖頭，她轉過臉來看着蔣正楷，“我……我挺好的。”
“那想吃點兒什麼？”蔣正楷看她的神色恢復了正常，就低頭看着菜單繼續說，“我們來個清湯鍋底吧？”
“我不！我要吃辣得！”阿嬌歪着頭，一邊翻着菜單，一邊表示反對，“人家纔不要吃那些沒滋味的呢。”
“不行！你現在身體不行，就得吃清湯的！”蔣正楷毋庸質疑得說。
“那……那，我要吃羊肉，然後，我還要牡蠣和牛肚。”阿嬌擡起頭，盯着蔣正楷說。
“也不行！大夫說了，你現在不能吃牛羊肉和海鮮。不過，可以給你來個蝦滑，肉嘛，還是吃豬肉吧！然後，再給你來點兒蔬菜……”蔣正楷根本沒有理會阿嬌的表情，他坐在那裡自顧自的說。
“我又不是兔子，點這麼多蔬菜……我看你是兔子變得！”阿嬌坐在那裡，用殺人得目光盯着蔣正楷，嘴裡含糊不清得嘟囔。
“好啦！你還想吃點兒什麼？”蔣正楷按照自己說得，點完了菜，然後，擡起頭看着阿嬌。
“不想吃啦！”阿嬌撇嘴回答。反正我想吃的，你又不讓吃，還假惺惺得問我做什麼？她的心裡一定是這樣
想。
“那好吧！”蔣正楷看向服務生，“就這些吧，不夠，我們再點。”服務生聽了蔣正楷的話，他把他們點的東西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就離開桌子，通知廚房準備去了。
“阿嬌，你認識一個叫阿秀的女人麼？”蔣正楷看着坐在他對面的阿嬌。現在，阿嬌的目光已經完全被窗外的夜景吸引住了。外面路燈昏暗的光芒、汽車駛過尾燈的光芒，以及路邊商店招牌上的霓虹閃爍，都能讓她流連一陣兒。醫院的生活，讓她感覺到枯燥。現在，外面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新鮮得！如果沒有蔣正楷，這一切，她都看不到。
“阿秀？”阿嬌聽了蔣正楷的話，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她抿着嘴看着蔣正楷，顯然，她在自己的記憶裡努力得找尋着這個人，“你說的阿秀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啊？”
“你自己看一下吧！”蔣正楷說着就把他從資料裡面找到得一張阿秀的照片遞了過來，“看看，認識她麼？”
“認識。”阿嬌點點頭，“我認識她。對，她是叫阿秀。不過，我叫她秀姐。”阿嬌看完，把照片還給了蔣正楷，“警察大叔，你請我吃飯，不會就是爲了打聽她的消息吧？好象，她有好久不在巷子裡了呢。你要是看上她的話，我可沒辦法幫你找喲。”說完，她眨着眼睛看着蔣正楷，她的那對長睫毛也忽閃忽閃得跳動着撩人心扉。
“你除了牀上那點兒事，難得就沒有別的愛好？”蔣正楷看着阿嬌的臉不屑得回答，“我對你們巷子裡的女人沒興趣，包括你在內！”他故意把最後半句的語氣加重了許多。
“沒興趣就沒興趣唄，兇什麼？臭警察。”阿嬌的嘴裡，小聲的嘟囔。只不過，蔣正楷只看到了她嘴動，卻沒有聽到她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蔣正楷看着她問。
“我說，我知道啦！”阿嬌瞥了蔣正楷一眼，然後，又把臉扭了窗外，“你只對你那個飛機場的書記員感興趣。”顯然，她說的是韋馨。
“我對誰感興趣和你無關。”蔣正楷感覺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幹嘛要和阿嬌討論這些，自己不是來問阿秀情況的麼？想到這裡，他又把話題扯了回去，“阿嬌，你知道阿秀爲什麼離開巷子麼？”
“不知道。”阿嬌搖了搖頭，她的眼睛依舊盯着窗外。蔣正楷注意不到得是，有一種異樣的光芒在阿嬌的眼中閃了一下。顯然，她隱瞞了些什麼。或許，正是關於阿秀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