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您好您好，您怎麼也來了？”
一下車，張彥明就看到了劉市，正看着跑道和身邊的王洪剛說着什麼，趕緊快步走過去問好。
“這麼大的事情，市裡怎麼可能不來嘛，這可是咱們國內第一家民營航空的第一批客機交付，代表着一個新的時代呀。”
劉市笑着拍了拍張彥明的胳膊，衝孫紅葉點了點頭：“你們加油，讓那些國營老爺們看一看，逼着大家把業務水平提一提，那就是大功。”
“得了，那不得被人罵死。”張彥明搖了搖頭，扭頭把跟在後面的佈雷介紹給劉市。
航總，空司，空管，各個方面的人都到了，張彥明和孫紅葉弄了個最後到場。
“你們挺快呀。”張彥明看了看王洪剛他們。
“我們走城邊兒，車少，”王洪剛指了指劉市：“劉市到的比我們早。”
其實那邊幾位到的比劉市還早，不過地位不太行，也就只能暫時忽略了，記在心裡就好。
算起來航總空司空管和張彥明都算是自家人，到也不用見外。
大家握了握手相互致意寒喧了幾句。
那邊播音的工作人員搭了一個臨時的小舞臺，還鋪了紅毯，弄的挺像樣的，這會兒正在往紅毯兩邊擺花籃。
國內送花籃這事兒具體誰也說不上來是從哪裡從什麼時間流行起來的，搞的還特別普及，好像一下子全國就都這樣了。
張彥明記憶裡自己第一次看到這玩藝兒應該是92年的事情了都，還是在蠍子溝那種遠離‘塵世間’的小山溝溝裡面。
同時流行的還有掛豎幅。得長，從樓頂一直垂到地面纔好，還得多，得把一棟樓的正面全都遮住，至於上面的文字還真不一定會有人去看。
其實這東西不太適合北方，風太大，經常會出狀況，總得五花大綁的才行。
機場這邊到沒有遮天蔽日的豎幅，只掛了一條巨大的橫幅。看來佈雷同志還是沒學到全部的精髓，也就是把官方這一套掌握了。
“搞個舞臺幹什麼？”張彥明看着那邊問了一句，有點耽心舞臺四周那在風中劇烈顫抖着的氣球在下一秒就會掙脫逃掉。
“你不知道？”劉市也往那邊看了一眼。
“佈雷他們搞的，這些都是他們佈置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今天這麼一個儀式。”
“我知道第一批飛機要到，但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王洪剛接了一句：“提前也沒有通知，好像弄的挺倉促的感覺。”
他扭頭看了一眼在那邊比手劃腳指揮的佈雷：“這洋鬼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劉市笑了笑，說：“我到是能猜出一點東西。咱們開始航空發展以後，播音其實並不是主要供應方。
我們先是和賣道合作，後來又有了空客，這兩家公司的體量都比播音要小，不管是市場佔有量還是知名度都要小。
但是在我們國內，這兩家拿到的訂單卻始終比播音要多，我們的國際航班是近兩年才發展起來的，以前都是國內飛一飛嘛。
而開始國際飛行以後，因爲歷史原因，我們當時選擇了空客。這是他們的原因。”劉市指了指航總的代表。
航總的代表笑着點了點頭：“原來我們運營民航的時候，主線飛機就是進的空客，便宜嘛，那時候沒錢。
後來運營這部分轉出去單獨成立地方航空公司，大家各自購買飛機的時候，因爲飛行員適航的原因，大都又選擇了空客。
都是空客的飛機，飛行員只需要十幾個小時的適應就能飛了，比較划算。”
“其實這也是空客的底蘊不如播音，”劉市說：“播音的機型每一款幾乎都是獨立的，單獨立項研發測試，而空客不是。
空客到目前的所有機型幾乎都是從300來的，不過就是拉長縮短加寬捏扁，對於飛行員來說沒有什麼太大差別。”
“您還懂這個？”張彥明看了劉市一眼，比較驚奇。這些人多忙啊，成天的大事小事麻煩事的，應該沒有機會接觸這一塊纔對。
“我怎麼就不能懂？”劉市斜了張彥明一眼：“航空是大事情，當時徵求意見的時候你沒趕上，那會兒看了很多資料的。馬虎不得呀。”
確實是這樣，航空是大事，不能有任何馬虎，而且資金有限，要花在刀刃上。
“你廬州的那個總裝備廠什麼時候能投產？”劉市放低聲音問了一句。
“裝備廠其實沒什麼，廠房起來就可以開工了，機械設備也不復雜，我們都可以解決，”
張彥明說：“這只是個開始，我的目的是生產配件，一點一點的增加參與度。”
“你魯爾的商務飛機是自己造？發動機方面有把握嗎？”
“飛機是由許多零配件組成的，不可能是一個工廠完成全部生產，大部分還是要靠採購。”
張彥明解釋了一下說：“不過我們會推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儘量帶起來一批零配件生產廠，我們自己會建廠生產一些重要件。
至於發動機方面……目前我手裡的東西只能說不落後，但離具體掌握還需要時間，離熟練掌握改造升級那就太遠了。
我正在和秦都，蓉城，魯爾還有景德鎮協調，準備投建兩個大型的實驗室，主要就是針對航空發動機這一塊。”
“這個需要協調什麼？”劉市沒明白，看了張彥明一眼。
“大爺，全套技術包括材料都是我的，我就是需要他們的相關人手，這最後總得有個明確的說法吧？貢獻也不是這麼做的。”
“那結果怎麼樣？”
張彥明撇了撇嘴：“不是太順暢。主要是說了算的都是完全的外行，這個就比較奇特，不太好辦。
張口閉口得由他們主導什麼的，好像他們纔是世界最先進技術的擁有者，我是來求他們的一樣。
感覺很……奇妙。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你沒和上面溝通一下？”
“這事兒是企業行爲，我感覺最好還是不走別的路線，先談談吧，大不了我出錢挖人。主要是這一塊我不太想用外國人。”
佈雷拿着電話從那邊快步走了過來，張彥明和劉市結束了對話。
“你說，有沒有可能讓他們在國內建幾個廠？”劉市小聲問了一句。
“可以試試，總裝我估計不好談，但是弄幾個配件廠應該沒有大問題。有空客逼着現在他們也急了。”
王洪剛看這兩位老大聊完了，這才湊過來：“我找人問了一下，說是這兩天空客有一批飛機要交付國內，有五六架的樣子。”
“那就難怪了，”劉市笑起來：“這是要搶着發新聞啊，和這邊的三十多架一比，還有誰會關注空客？老外也不是都沒有心眼嘛。”
“您這話說的，真要比心眼咱們還真不行，人家玩的是商業套路，咱們是行政思維。”
張彥明沖走過的佈雷擺了擺手：“是飛機要到了嗎？”
“是的，”佈雷揚了揚手裡的電話：“已經進入領空了，請大家就坐吧，讓我們一起等待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
這老外還會捅詞了，而且這國語說的可比原來順溜多了。環境改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