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碧藍如洗,一陣冷風吹過。枯黃的樹葉從樹枝上飄落,本來打掃的乾淨的院子多了幾個落葉。
守在院子裡的小丫鬟立刻拿着掃數將落葉少淨,動作很是利落。隨後朝着關着房門的主屋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
這些天王妃的脾氣可不是太好,她們可不想撞到王妃的槍口上。
如今整個王府都知道了,靖國侯身受重傷就是慕容神醫都無濟於事。現在人還留在侯府幫着靖國侯侯醫治呢,就連宮裡的太醫都被派過去好幾個。
“也不知道王妃什麼時候纔會恢復正常,現在在這院子裡幹活真是提心吊膽的。”
“是啊,從前王妃可從來都不會這樣。脾氣好的沒話說,雖然有時候會嚴肅一些可大多時候對咱們這下小丫鬟都很照顧。”
“噓,別說了。咱們都知道靖國侯對王妃有多寵愛。她們父女情深,現在靖國侯出事王妃心情不好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別讓王妃聽到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幾個小丫鬟躲在角落裡嘰嘰喳喳的說着,最後被一名稍微年長一些的丫鬟提醒了一下。這才讓幾人都禁了聲,都紛紛去做自己的活去了。
看着那兩名小丫鬟離開,稍微年長的丫鬟嘆了一口氣也轉身離開了。
外面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唐子魚,就算拿幾名小丫鬟說話的聲音放的很輕。她輕輕的拍着兒子的後背哄着他,嘴角卻是忍不住抽了抽。
她不過是爲了配合自己父親和景承軒而已怎麼就變成了她脾氣變暴躁了?她似乎也沒有對院子裡的丫鬟怎麼樣啊?
“咳咳,王妃說句實話。您板着臉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有幾分的懼怕。”錦冬微微垂着頭。咳嗽了一聲後開口道。
唐子魚微微一愣,隨後翻了一個白眼:“好吧,那下次我主意一些就是了。”
不過對於王府裡的傳言她還是樂見其成的,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怕是很快,滿京城都會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了。
“咿呀”
小包子似乎不滿自家孃親的目光落到別的地方,小手一身一把抓住了唐子魚烏黑揉臉的長髮。當然力道不大,只是讓自家孃親將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唐子魚的思緒被打斷。她低頭看着兒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底的神色怎麼看都好像是在跟自己表達着他的不滿,這孩子會不會太聰明瞭?
“咿呀”
見自家孃親望着自己,可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包子表示十分的不滿,鬆開抓着頭髮的手。轉手握住了她的纖細的手,毫不客氣的往自己的嘴裡塞。
手指傳來溼溼又軟軟的感覺,唐子魚回過神就看到自己兒子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她抽了抽嘴角,將手指從他的小手裡抽了出來。
“髒。以後不能這樣知道嗎?”
唐子魚看着自己的兒子,還不忘教導一番。
小包子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隨後一把抓住自家孃親的衣襟。嗷嗚一聲,表達着自己餓了。
唐子魚嘴角一抽,這孩子最近是越來越能吃了。這才吃完多久,就又餓了?
她微微有些無奈,只能解開衣襟讓喂兒子。小傢伙一吃上。立刻就老實了。
錦冬和錦秋互相看了一眼,小少爺再這樣吃下去。不知道會胖成什麼樣子,你瞧瞧現在那手腕和腳腕處都胖出好幾個褶子了。
景承軒推開房門走進來,就看到自家小王妃正給兒子餵奶。眉梢微微一挑,隨後揮揮手。
“你們都下去吧。”
錦秋和錦冬互看一看,隨後都退了出去。
景承軒在唐子魚的身邊坐下,看着吃的特別香的兒子。眼中上過一抹灼熱的光芒,面容卻是十分的淡漠。
“耀兒都胖成這樣了,可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來了。再胖下去,我都要抱不動他了。”
唐子魚看着一身肉的兒子,也表示森森的壓力。可若是讓兒子餓着,她心裡還有些心疼。
“沒事,反正他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等以後大了再讓他減就是了。”
景承軒面色不變,淡淡的道:“有些事要從娃娃抓起,你總是這樣慣着他。他長大了就不好改了,萬一吃成個胖子娶不到媳婦怎麼辦?”
唐子魚聞言抽了抽嘴角,看着懷裡才幾個月大的兒子。現在就想到以後娶媳婦的問題,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可爲什麼聽到他的話,她心裡生出了幾分的擔憂?
“也不是不讓他吃,吃個七八分飽就行了。”景承軒說完,伸手將兒子從自己王妃的懷裡抱了出來。
小包子忽然被人抱出母親的懷抱,尤其是在他吃飯的時候自然心情不會好。小手很是熟練的朝着他爹俊美的臉上糊了一巴掌,咿呀的表示自己的不滿。
景承軒伸手在自己兒子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你這臭小子,還打上癮了。”
小包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一大一小就那樣大眼瞪小眼的對看着。
唐子魚在一邊看着,忽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景承軒忽然眯起了眼睛,目光危險的落在了唐子魚的身上。她的衣襟半解着,露出如羊脂玉般的肌膚。
唐子魚明顯感覺到他火熱的目光,似要將她燃燒了一般。她看到自己半解的衣襟,小臉一紅嬌呵一聲。
“色狼。”
景承軒抱着兒子起身,掀開簾子走了出去。等到再回來的時候,懷裡哪裡還有小包子的影子。
“耀兒呢?”
唐子魚整理着衣襟,紅着小臉問道。
景承軒坐到她的身邊,挑了挑眉梢:“我讓錦冬她們陪他玩呢。”說着他伸手一個用力。她便落入了他的懷中。
“剛剛娘子看的似乎很開心?”頭頂傳來他低沉帶着危險的聲音。
“呵呵,哪有你看錯了。”
那火熱的觸覺,讓她身體一陣的緊繃。不用想也知道他現在想要做什麼,心裡忍不住低罵了一聲色狼。
當他身上特有的藥香灌入口?,她的思緒隨着他的一切沉浮。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就被他給得逞了。
一番雲雨過後,唐子魚嬌軟無力的趴在他的胸膛上。累的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眼皮子更是沉的睜不開。
“你好好休息,這幾天我會忙一些。還有你若是要出王府的話,就多帶一些人。我怕睿王和英王的人對你不利。”
他現在已經開始重新出現在早朝上,父皇也漸漸把權利交到他的手上。英王這個監國做的也越發的不穩,估計也忍不了多久了。
別的他都不怕,可卻怕英王和睿王被逼急了會對自家王妃下手。
“嗯,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你忘記了,如果真遇到什麼危及生命的危險我就直接進空間就是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實在是沒有什麼精神了。低聲的說了一句,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景承軒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眼神越發的柔和。他低頭在她的嘴角親了一下,動了動手臂讓她在自己的懷中睡的舒服一些。
但願他們不會向她出手.......
...........
隨着太后大壽的臨近,不管是大臣還是皇子王爺家裡都開始爲壽禮忙碌起來。
唐子魚易了容,換上一身男裝帶着影火和錦陽錦冬從王府的後門離開。
喧囂的主街道並沒有因爲天氣轉涼而有所改變,依然是一派的喧囂熱鬧。
“王...公子,您這次出來是要買什麼東西嗎?”錦陽一張口立刻意識到自己叫錯,立刻改口道。王妃已經很久沒有男扮女裝出來逛過了,還真是有些懷念。
唐子魚一身月白色長袍,頭上束着玉冠。面容俊俏,儼然一個富家公子哥的模樣。
“今天出來先去一趟藍姨那裡,咱們已經很久沒去過了也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
雖然每個月藍姨都會讓人將賬本送過來,可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們了。也不知道現在她們怎麼樣,對於藍姨她們雖然是青樓女子可她卻沒有絲毫的嫌棄。
很快幾人去了,因爲是白天所以十分的冷清。她們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藍姨臉上帶着標準的老鴇的笑容走了上前。
“哎呦,幾位公子看着面生。快進來,咱們這的姑娘都是才藝雙絕。絕對會有公子您喜歡的。”
唐子魚饒是知道藍姨這不過都是面上裝的,還是被她那笑容弄的一身的冷汗和雞皮疙瘩。
“藍姨。是我。”
藍袗微微一愣,隨後對上眼前這位俊俏小公子清澈的眼眸。然後看到她掛在腰間的玉環,臉上的笑容一僵。
“主...主子?”她有些不太確定的開口詢問。
她學會易容術的事還沒有告訴藍姨,看到她驚訝的樣子並沒有覺得奇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
“咱們上去再說。”
藍袗回過神,立刻又露出了招牌笑容拉着唐子魚一邊朝着二樓走一邊笑着道:“小公子,咱們進來再說一會將咱們樓裡的姑娘叫出來讓公子您好好的選一選。”
雖然是白天,可樓裡的客人還是有一些的。第一次見到老鴇如此熱情的招待一個客人,不免多看了兩眼。
唐子魚跟着藍姨一起上了二樓,走進房間後立刻將房門關上。
“藍袗拜見主子。”
“藍姨快起來,我今天正好出來就過來看看。這段時間,樓裡怎麼樣?”
接過錦陽倒的茶,她漫不經心的抿了一口。目光在房間裡掃了一圈,看着十分的乾淨看來是天天都有人過來打掃。
“樓裡一切都好,只是前段時間聽幾位客人無意間提到有什麼人私下裡到了京城。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淺析並沒有打聽出來是什麼人。”
藍姨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皺着眉頭道。本來她是要將這消息送到王府的,可最近京城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地裡風起雲涌。她不敢豁然傳消息,怕暴露了主子。
唐子魚聞言一愣,隨後眯了眯眸子:“這事我記下了,如果能查到那人的身份就儘量查一下。如果危及生命,那就不要再查了。”
“是,主子。”藍姨聞言點點頭,她一直都記得主子的說的話。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不管遇到什麼事要先將命保住再說。
“對了,淺析她們最近如何?”
對於她畫了不少心思培養出來的花魁,她還是比較關係的。
“淺析她們都時常惦記主子,若不是主子您也就沒有今天的她們。所以她們現在更是盡心的爲主子打探消息。若是讓她們知道主子來了肯定會很高興。”
唐子魚聞言嘴角揚了揚,樓裡的幾位花魁雖然是青樓女子可性子卻都極好。
“這些東西給你,你看着分配一下吧。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就去空巷尋求幫忙就行。”樓裡的護衛都是出自空巷的,安危她並不需要擔心。可有些話還是要說出來,也能安她們的心。
“你幫我主意收集一些朝臣的動向,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讓人送消息到王府。”
藍姨早就按照她的計劃,在樓裡特意設了一個十分優雅又十分隱蔽的雅間。姑娘們也都是特訓過的,不少朝臣會利用這雅間打掩護商議事情。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每間雅間都有一個密室能清晰的聽到他們的談話。
“是,主子。”
藍姨點點頭,恭敬的應了一聲。因爲有了這個特殊的雅間,她們也打探到不少的消息。而且也掌握了一些朝臣不少的把柄,只是不到關鍵時刻她們也不會說出來。
唐子魚留下來和藍姨商議了一些事情,接近晌午的時候才離開。
“公子,咱們是回府還是再逛一會?”錦陽看向唐子魚,詢問道。
唐子魚正準備回府,卻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眯了眯眸子,六哥不是被三伯派出去辦事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京城,難道是回京了?
她看了一眼唐子宸走進去的酒樓,眸子轉了轉立刻擡腳緊跟着走了進去。
“快中午了。咱們吃過飯再回去。”
唐子魚走進酒樓,正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走上二樓進了一個廂房。
“幾位公子,是在大廳還是二樓的廂房用飯?”看到幾人身穿的衣料都是上好的錦緞,小二立刻笑眯眯的迎了上來。
“二樓廂房。”
唐子魚淡淡的開口,隨後邁步直接朝着二樓走去。直接走進旁邊的廂房,隨意的點了幾道酒樓的招牌菜。
廂房的隔音不錯,可唐子魚因爲五官十分的敏銳。所以隔壁的一些聲音。她還是隱隱約約的能聽到一些。
而此時隔壁廂房裡,唐子宸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對面坐着的好友,哀怨的道。
“我爹可真是夠狠的,這一次是打算將御橋鎮的絲綢生意都壟斷了。睿王和英王在御橋鎮都有兩間十分賺錢的商鋪,現在被我爹給壟斷了。暗中可是找了我不少的麻煩,我這回來的路上都被截殺了三次了。”
坐在唐子宸對面的男子聞言微微一笑,親手倒了一杯酒水推到了唐子宸的面前。
“伯父也是爲了鍛鍊你。你看你現在的性子有了不少的進步。”
唐子宸哼哼了兩聲,端起酒杯一口喝光。隨後擦了擦嘴角,訕訕地開口。
“這次回京城我是偷偷回來的,現在侯府外面都是睿王和英王派來的暗衛監視着。這封信你想辦法送到我大伯的手裡,別被那些人發現了。”
說着他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了對面的好友,表情十分的嚴肅。
“你放心,我肯定將信交到侯爺的手中。只是現在外面都說侯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這信......”男子的臉上露出一抹猶豫,如果靖國侯真的如外面傳言那般。這封信要交到他手上,那就有些困難了。
“這......”唐子宸神色中也露出了幾分的猶豫。
而此時廂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
“六哥不如直接把信交給我就好了,何必如此的費事。”
唐子魚臉上帶着淺笑,邁步走了進來。隨意的在唐子宸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挑着眉梢看向一臉驚訝的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唐子宸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唐子魚。雖然唐子魚易了容,可她的聲音他是不會認錯的。還有這身氣質,都是那麼熟悉。
“本來我是要回王府的,可看到你進了酒樓就跟過來了。”
唐子魚說完,忽然想到什麼湊到唐子宸的面前:“六哥,你是怎沒人認出我的?”
她現在的易容術可以說初有小成,只要不是很近距離的細看。根本就看不出是易容的。
“你的聲音,還有你的氣息和氣質。”唐子宸心中劃過一抹詫異,她什麼時候學會易容的?
看着對面兄妹兩人,男子很識趣的起身。將手裡的信還給了唐子宸,開口道:“子宸,你和另妹商議此事我先回去了。”
唐子宸點點頭,也沒有多做挽留。遇到唐子魚自然是最好的,她回侯府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等到男子離開後,唐子魚拿起信詢問:“這是什麼?”
唐子宸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父親給我的。說是一定要交到大伯的手中,他遇到一些事情不能立刻趕回來。”
“三伯讓你送回來的?”聽到唐子宸的話,她心裡隱約猜到大概是和杜秦楚有關的事。
她聽父親說過,三伯藉着和商隊外出的理由其實是暗中查探杜秦楚的身份。這次讓人送回來信,應該是和這事有關。
“嗯。”唐子宸點點頭。隨後湊到唐子魚的身邊仔細的看着她的臉隨後感嘆道:“如果不是認出你的聲音,你就是站在我面前我也認不出你來。這易容做的不錯啊。”
唐子魚送了他一個白眼,隨後卻是開口道:“你若是喜歡,我做幾張人皮面具給你。不過,材料要你自己出。”
唐子宸一聽眼睛都亮了,搓了搓手笑的一臉的諂媚:“沒問題,那就辛苦妹妹了。做的俊美一些啊。”
有了人皮面具,他就能大大方方的離開京城趕回去而不怕再被截殺。
“對了,剛纔聽到你們說御橋鎮的事。三伯向來不會壟斷生意,這次怎麼會忽然想要壟斷御橋鎮的絲綢生意?”
“還不是想要給睿王和英王一些教訓,他們的人三番兩次的算計侯府。”
唐子宸撇了撇嘴,其實按照他想的。早就該如此了,打壓一下睿王和英王的囂張氣焰。
“對了。大伯到底有沒有事?”
“你回信給三伯,讓他放心。父親的身體已經沒事了,讓他辦完事早些回來。”
唐子魚擡起頭看向唐子宸,看着他似乎比上次見面又黑了一些壯實了。只是在看到他脣色有些發白時,眼中閃過一抹冷芒。
“你受傷了?”
唐子宸聞言只是拍了拍手臂,毫不在意的道:“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
唐子魚皺了皺眉。從系統裡兌換一些治療傷口的藥丸。她身上沒有帶自己配置的,不過系統出品效果也是不錯的。
“這個你拿着用吧,都是療傷的。過幾天,你到府裡來取人皮面具。”說完,她將手裡的幾瓶藥丸都塞進了他的手中:“這幾天你住哪裡?”
“父親在永安巷有一個宅子,我現在住在那裡。”唐子宸也沒跟她客氣,將所有瓷瓶都收了起來。
自家妹妹配置的藥丸有多厲害他心裡清楚。關鍵時刻可是保命的良藥。跟寶貝似的揣進了懷中。
“這封信我回送到父親的手中,你自己在外面小心一些。我出來也有一陣子,先回去了。”
唐子宸點點頭:“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如果你有什麼事,就去永安巷找我。”
唐子魚站起身,應了一聲就帶着錦陽和影火離開。
唐子魚握着手裡的信,腳步調轉方向朝着靖國侯府的方向走去。
錦陽和影火對看一眼,王妃這是要去靖國侯府了?兩人立刻邁步,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