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成名

糧食,那不勒斯人如今最關心的就是糧食!

當一車車的糧食出現在那不勒斯的大街上時,聞訊趕來民衆發出了歡呼聲!

馬車,驢車,牛車,甚至還有羊車,大大小小的車輛在街上行進,車上堆得高高的籮筐不住搖晃,從籮筐縫裡露出的金黃色的小麥麥粒好像黃金般在陽光下刺激人們的眼睛,趕車的人趾高氣昂,時不時還會向街道邊的民衆打個手勢,有個則對那些漂亮女人吹起呼哨,可沒有人生氣,相反民衆會對着那些趕車的波西米亞人大聲歡呼,有些女人甚至還從窗口向下扔出頭巾,帕子或是首飾!

那不勒斯的人瘋狂了,人們追着車隊向前走,聽到消息趕來的人也越來越多,車隊所到之處就如同一個有着吸引力的巨大旋渦,那不勒斯人就好像被這個旋渦吸進去的魚羣般跟着運糧隊向城中心的方向前進。

飢餓讓很多人已經眼睛發藍,如果不是那些押車的波西米亞人看上去很不好惹,早就有人要衝上去搶奪車上的麥子了。

車隊穿過羅馬時期的舊城,遠處的新宮已經歷歷在目,而隨着街道變寬,車隊卻越來越難以前進,因爲更多人已經聞訊趕來,終於街道被完全堵住,人們如朝聖般圍攏着運糧的車隊不住歡呼!

不停的有人大聲問這些人從哪裡來,他們又運來了多少糧食。

“從阿格里來,不過我們可不是種地的,”隊伍前面一個波西米亞人驕傲的對圍着他的那不勒斯人說“幹農活可不是我們不行,我們是戰士,玩馬刀比耍草叉更在行。”

“你們送來了多少糧食?”

“足夠多了,如果不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車輛,還能送更多的糧食過來,”波西米亞人傲慢的用大拇指向後指了指“看看吧,這些糧食都是我們從科森察送來的,後面還會有更多呢。”

“究竟有多少,夠不夠全城的人吃上面包?”

人們急切的追問,最後連車隊的前進的道路都堵上了。

“讓我們過去,快點,”波西米亞人開始變得不耐煩了“那個人說我們必須在今天把糧食送到,否則會給我們好看的,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的事去問後面那個傢伙吧,他一定願意告訴你們更多的事,現在趕快給我讓開。”

波西米亞人的威脅沒起什麼作用,相反當聽說還會有更多糧食運來時,人羣當中立刻爆發出了更大的歡呼聲。

“阿格里的糧食!是科森察伯爵的人送來糧食了!”有人激動的喊起來。

“是阿格里的糧食,不過給你們送來這些糧食的可不是科森察的伯爵,而是我的主人!”

一個身穿修道袍,卻張口閉口喊着自己有個主人的年輕修道士,站在一輛馬車的成垛的糧食上向下面的民衆大聲喊着“當我的主人聽說那不勒斯人正面臨一場飢餓,他就開始爲這一天做準備,他甚至不惜花大價錢讓那些波西米亞人答應用他們的戰馬充當轅馬,爲的就是能把更多的糧食送到那不勒斯來。”

“你的主人是誰?阿格里不是科森察伯爵家的領地嗎?”有人疑惑的追問。

“你呀,聽誰說的這些?”修道士用質問的口氣居高臨下的對那個人喊“阿格里平原的田地現在是由我的主人看守,爲了能保護這片田地,他帶領我們和敵人戰鬥,還僱傭了勇敢的波西米亞人當戰士。”

“這些糧食都是你們送來的嗎?”又有人高聲喊着“你的主人他是誰?爲什麼還要戰鬥,難道異教徒已經打到阿格里了嗎?”

“異教徒在哪我不知道,不過的確有人想要奪走阿格里的糧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能讓你們不再捱餓的糧食!”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頗有些人來瘋性子的馬希莫一下跳上馬車最高的地方向着四周大聲喊着“這個敵人是誰我也無法告訴你們,但是我的主人,燈塔另一邊的西西里王國的使者,有着燈塔守護者之稱的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大人保住了阿格里的田地,他命令我們給那不勒斯人送來了寶貴的糧食,也送來了他對那不勒斯人的友誼。”

“這個亞歷山大是誰?”

“西西里的使者?那這個人不是那不勒斯人了?他怎麼會在阿格里?”

“阿格里的糧食真的夠整個那不勒斯人吃的嗎?”

更多的疑問從四面八方向馬希莫涌來,看着下面人頭涌動的壯觀情景,馬希莫立刻覺得全身顫慄,不過不是因爲恐懼而是興奮,他站在糧垛上好像個十字架似的伸開兩臂緩緩轉着身子,好讓街道上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我的主人是位高尚的大人,他對那不勒斯人沒有任何要求,他只希望能成爲讓燈塔兩邊的兄弟之國更加的使者。”

“告訴我們糧食究竟有多少?”有人急不可耐的大聲追問,並且立刻得到了無數人的相應“告訴我們,阿格里還會送更多的糧食來嗎?”

馬希莫擡手用力指了指人羣當中發出那個追問聲的方向:“問的好,我可以把我的主人對我說的轉告給你們,他對我說‘告訴那不勒斯的人民,阿格里平原上的糧食足夠讓他們每一頓都能吃得飽飽的,如果不怕撐破他們的大肚皮’。”

馬希莫的話立刻引起一片歡呼,人們大聲吶喊着一個名字: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這位來自西西里島的使者,這位給那不勒斯人送來糧食,更送來希望的恩人的名字!

就在這時,人羣中忽然有人高聲問到:“修道士,你說的那個敵人是誰?是莫迪洛嗎,是不是他要餓死我們所有人?”

人羣霎時一靜,接着如忽然爆發出的巨浪,很多人都跟着喊叫起來:“說的對,是莫迪洛,那個可恥的賣國賊,他要餓死我們所有人,讓國王判他的死刑,把他吊死在城門上!”

人們不停吼叫着都看向站在糧車上的馬希莫,只等着他說一句“是”,他們就會衝向貴族院,逼着那些貴族立刻處決那個已經讓全城的人都恨到骨子裡的人。

“你們在說什麼?!”可修道士給他們的答案卻是滿臉愕然中夾雜着氣憤“你們怎麼可能這麼說你們的恩人,那不勒斯人難道因爲飢餓連最起碼的善惡都分不清了嗎?”

馬希莫先是這麼質問,然後用盡全力對下面的人喊着:“你們知道莫迪洛伯爵爲你們做了什麼嗎,你們知道是誰寧可擔負着罵名也要爲那不勒斯人尋找糧食嗎,你們知道又是誰一次次的向我的主人求援,這才讓我的主人瞭解到那不勒斯面臨的危難嗎?”

“難道是伯爵?”不遠處有人疑惑的問。

“當然是他,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大人!”馬希莫奮力一揮拳頭“我的主人正是從伯爵那裡聽說了那不勒斯正在發生的饑荒,也是伯爵提出他願意用自己的錢支付糧價,只爲了能在這個時候讓每個那不勒斯人不餓肚子。

馬希莫的話讓車隊四周的民衆霎時陷入迷惑,他們愕然的相互對望,一時間不知道該聽信誰的纔對。

畢竟就在剛剛人們還在吶喊着要吊死那個可惡的叛徒,可現在這個修道士卻告訴他們,他們憎恨的那個人其實是拯救整座城市的英雄,這實在是讓他們無法接受。

“看看這些糧食!”莫迪洛跺着腳下厚實的糧垛“作爲上帝的僕人我不會說謊,這些糧食更不會說謊,難道吃下這些糧食做成麪包之後你們還會認爲我在說謊嗎?”

“對,糧食不會撒謊!”

有人大聲應和,同時人們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炙熱。

站在車上,馬希莫指向遠處:“讓我們過去到王宮裡見國王,然後這些糧食就是你們的了。那不勒斯人,我以主人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大人的名義向你們保證,你們很快就不會捱餓了!”

喜悅的呼聲再次響徹街道上空,人們好像保衛着聖物般簇擁着車隊開始向王宮方向前進。

雖然知道斐迪南已經病危,但這個時候人們還是希望國王能聽到這個好消息,也許奇蹟就會就此產生。

抱着這種心態,如從不同支流彙集起來的民衆從大街小巷裡涌出來,他們簇擁着車隊緩慢卻又如不可阻擋的洪流般向王宮方向移動,以致當一小隊城防軍的騎兵出現在王宮前的街道上試圖阻止他們時,卻很快就因爲懼怕放棄了責任轉身就跑。

“去給國王報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馬希莫大聲對下面民衆喊,聽着人們附和着高呼發出的疊疊聲浪,修道士霎時覺得整個人都要膨脹起來了。

又一隊更大的騎兵來到隊伍前,他們不安的看着向前走來的人羣,因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一聲號角響起,一個身穿華麗鎧甲的騎士越過隊伍來到前面,當他看到馬希莫時,年輕騎士因爲覺得眼熟不由露出困惑的神色。

“向您致敬,尊敬的王子,”馬希莫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阿爾弗雷德“我代我的主人,貢佈雷大人向您致敬。”

馬希莫的話立刻引起四周又一陣歡呼,但是阿爾弗雷德的臉卻變得難看了。

“那個貢佈雷,他要幹什麼?”

“我的主人只是爲那不勒斯人送來了糧食,”馬希莫因爲站得很高,所以當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阿爾弗雷德時,居然沒有任何緊張不安,或許還因爲四周有無數人的目光正注視着他,霎時間人來瘋的衝動讓他繼續大聲的喊“殿下請你不要阻止我們的隊伍,那不勒斯人正在捱餓。”

馬希莫的話再次引起民衆們的一陣附和,阿爾弗雷德臉色陰沉,雖然亞歷山大派人送來了糧食,但是當他聽說亞歷山大的人在大街上公開爲莫迪洛辯護時,哪怕並沒有他父親的才智,可阿爾弗雷德也意識到事情要糟了!

他派出了騎兵試圖阻止運糧的車隊,但是那些騎兵很快就逃了回來,阿爾弗雷德不得不親自出馬,他知道這時候貴族院裡正在對莫迪洛進行質詢,這支突然出現的糧隊很可能會破壞他父親的計劃。

阿爾弗雷德自認很愛箬莎,但他更懼怕他的父親。

“任何人都不能過去!貴族院正在召開重要的會議,”阿爾弗雷德大聲命令,他向身後的騎兵揮手示意命令他們向前組成人牆“任何試圖過去的人都被視爲叛亂!”

人羣中霎時爆發出一片不滿的喊聲,人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糧隊會被攔下,他們更不知道爲什麼那位王子要對給他們送來糧食的人有那麼深的敵意。

人羣不住向前涌動,可城防軍鋒利的長矛讓他們不敢向前,人羣中出現抱怨,然後這抱怨聲變得越來越高,有人跳上旁邊低矮的建築對着遠處的人不住的喊着,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這就引來更大的不滿!

阿爾弗雷德頭上已經一片汗水,不是因爲炎熱而是因爲緊張,他嚴令身邊的騎兵站穩陣腳,同時命令人迅速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他的父親,他相信只要父親過來,以那不勒斯公爵和未來王位繼承人的身份,一定能平息這些眼看就要發生暴動的民衆。

但是一切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他派出的人剛剛離開,阿爾弗雷德忽然看到從對方的糧隊當中本奔出一個衣着古怪的騎兵!

那個騎兵的馬很快,整個人幾乎完全貼在馬上,雙方之間短暫的距離甚至不等阿爾弗雷德發出警告,那個騎兵已經衝到了他面前!

手臂高舉,阿爾弗雷德只來得及看到那人臉上濃黑的鬍鬚在眼前一閃,隨着雪亮刀光在眼前落下,伴着胯下戰馬發出一聲悽慘嘶鳴,穿着沉重盔甲的阿爾弗雷德已經從被一刀砍下馬頭,還在狂噴鮮血的無頭馬屍上栽了下去!

幾乎就在阿爾弗雷德栽下戰馬的同時,一羣原本作爲馬伕的波西米亞人已經呼嘯着向驚恐不安的城防軍衝去!

連那不勒斯的正規軍都不算的城防軍的隊形,只在一瞬間就潰不成軍,被彪悍的波西米亞人完全衝散!

在波西米亞人如瘋子般的衝擊下,城防軍混亂的擠在一起,可接下來就被從四周衝過來的波西米亞僱傭兵衝擊得四分五裂。

雖然波西米亞人並沒有下殺手,可被沉重刀背砸中或是直接被人從馬上掀翻的城防軍還是一片慘嚎,而和他們在波西米亞如旋風般的摧殘下的狼狽不堪相對的,是那不勒斯民衆發出的震天歡呼!

因爲有盔甲的保護,阿爾弗雷德並沒有受傷,可他的心卻有些發涼,當他明白了民衆是在爲波西米亞人打敗了那不勒斯自己的軍隊歡呼時,即便他並沒有完全明白這歡呼背後有多麼可怕,可也知道事情真的糟糕了。

當一刀砍掉了馬頭的波西米亞人回到他身邊時,阿爾弗雷爾才發現只這短短一會兒,他的城防軍已經“全軍覆沒”,不敢亂動或是因爲不走運掉下馬時摔斷了骨頭不住呻吟的士兵躺得滿地都是,而這時運糧隊在那個可惡的修道士的大聲命令下,開始如滾滾洪流向王宮進發!

“以我的主人貢佈雷大人的名義,我願意爲剛纔發生的一切負責,”馬希莫對人羣高喊“不過就算要治我的罪,我也要履行主人賦予我的使命,這些糧食是屬於那不勒斯民衆的,去王宮見國王!”

“去王宮!見國王!!”

無數的人大喊着融入隊伍,這時候對那不勒斯人來說這支糧隊已經不知是給他們帶來糧食和麪包,而是一種誰也說不清楚究竟包含什麼的精神支柱,飢餓已經讓他們有太長時間不能宣泄,而腓特烈對暴亂民衆一次次的鎮壓也讓他們覺得無比壓抑。

所以當他們看到波西米亞人狠狠教訓了城防軍時,他們不但沒有憤怒反而發出了歡呼聲,一時間這支從阿格里來的運糧隊不但成了讓他們擺脫飢餓的希望,更成了最可靠的盟友。

沒有人再去看被幾個隨從狼狽的拖到路邊躲避的阿爾弗雷德,人們吶喊着從這位王子身邊走過。

就在這時,阿爾弗雷德意外的發現修道士從一個布袋子裡拽出了兩面旗幟,一面上有着他很熟悉的莫迪洛家族紋章,而另一面卻是個很陌生的旗幟。

兩面旗幟都被高高的插在了最高的糧垛上,一時間所有圍繞着這輛糧車的人似乎都臣服在這兩面旗幟之下,而隨着跟隨車隊後面的人羣向後蔓延,人們的注意力開始被那輛不停前進的糧車上的旗幟吸引。

貴族院裡貴族們就是在這個時候聽到那陣陣聲浪的,他們開始變得不安起來,有人甚至已經開始尋找從哪裡能夠逃跑的後門。

這是因爲隨着那聲浪越來越近,他們已經能清楚的聽到人們在吶喊什麼:去王宮!見國王!

這些並不是讓貴族們感到恐慌的原因,真正讓他們不安的,還有民衆們不停吶喊的:貢佈雷!莫迪洛!還有真相!

貢佈雷是誰?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不過從今天開始,這個人的名字在那不勒斯肯定會是家喻戶曉,甚至比很多貴族還要響亮。

莫迪洛呢,這位號稱比王室還要悠久家族的伯爵這時候正面臨他們的質詢或者叫審判!

這讓貴族們徹底慌了。

他們很明白,民衆也許並不是真的需要真相,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乎莫迪洛是否被冤枉,他們要的只是因爲飢餓和長久以來被壓制的發泄。

但是他們現在卻偏偏在審判一個那不勒斯最古老的貴族和可能會成爲民衆心目中英雄似的人。

腓特烈的額頭上冒出了汗水,他很清楚狂暴的民衆有多麼可怕,而且他更明白在這個時候如果不能安撫下那不勒斯人的情緒,對他將來繼承王位又會是什麼樣的災難。

他的目光看向站在對面的莫迪洛。

從消息傳來之後,那個原本正在慷慨陳詞的人反而沉默了,他現在甚至閉上了眼睛,雙手捻着據說是從羅馬帶回來,其中有着幾顆聖骨的念珠養起了精神。

“伯爵,你不覺得該爲現在發生的一切做個解釋嗎?”

腓特烈已經顧不上其他,他知道自己輸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收稅官在科森察是怎麼做的,可當凱澤爾試圖推翻他父親卻慘遭失敗的消息傳來時,腓特烈就知道收稅官應該是已經失手了。

但是他那時候還不認爲莫迪洛已經獲得了勝利,而是依舊認爲至少這麼一來科森察會內亂好一陣,那麼那不勒斯的饑荒依舊會無法阻止的爆發。

那麼他就依舊有機會向摸底樓下手。

可事情完全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發展,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莫迪洛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英雄。

腓特烈心中疑惑,可他知道現在更重要的是必須與莫迪洛妥協。

公爵走到莫迪洛,用很低的聲音說:“告訴我你要提出什麼條件才肯讓這一切過去?”

莫迪洛終於睜開了眼,他向腓特烈恭敬的行禮:“大人,如果我說什麼都不要您肯定不會相信,那麼現在我就提出我的要求吧。”

腓特烈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做好了任憑莫迪洛咬上一口的準備。

和王冠相比,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可是當聽到莫迪洛的條件後,他的臉上卻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腓特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莫迪洛,好像在猜測他這個條件的真正用意,不過外面越來越響的聲浪已經不給他時間。

“現在讓我們大家一起去見那不勒斯人吧。”

莫迪洛輕輕捋平袍子上的褶皺,然後在所有貴神色各異的表情中領頭走出了大廳。

貴族院位於王宮對面,車隊要想進入王宮必須經過貴族院前的街道。

當隊伍來到貴族院前時,守衛貴族院的衛隊緊張得幾乎崩潰。

他們已經聽說了阿爾弗雷德和他的騎兵們的遭遇,看到那些彪悍兇猛,完全如野蠻人般可怕的波西米亞人向他們走來時,膽小的衛隊士兵已經嚇得向貴族院的樓裡退去。

就在這時,貴族院的大門打開了!

當莫迪洛和腓特烈一起從大門裡走出來時,原本喧鬧的人羣不由微微一靜。

王室的威嚴與最古老貴族的影響,讓民衆在這一刻感到了壓迫。

可這沉寂只有一瞬,當馬希莫從人羣裡走出來登上貴族院的臺階時,人潮開始向前涌去。

“大人,按照我的主人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大人命令,我奉命爲那不勒斯人送來了阿格里平原的小麥,現在我請求允許我去王宮向國王稟報這件事。”

馬希莫的話讓人們一下屏住呼吸,他們在等着,他們要知道究竟由誰來承認這一切。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腓特烈向前走了一步。

人羣中霎時又是一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旁邊的莫迪洛。

但是伯爵神色平靜,沒有一絲異樣。

“我,那不勒斯的腓特烈,接受你的主人爲那不勒斯帶來的珍貴的小麥,”腓特烈對同樣一臉驚訝,正不住看向伯爵的馬希莫說“同時我也也以王室的名義感謝我我的朋友那不勒斯的莫迪洛伯爵,是他的慷慨無私幫助了我們所有人。”

腓特烈的話令人羣中霎時爆發出一陣喧囂,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莫迪洛。

毫無疑問,腓特烈是在宣佈莫迪洛的清白。

就在這時,腓特烈微微扭頭看向莫迪洛,當看到他明確的微微點頭後,腓特烈用略顯古怪的眼神看着馬希莫說到:“爲了表示對你的主人的感激之情,我要在這裡再次公開宣佈,感謝阿格里的亞歷山大·朱利安特·貢佈雷所做的一切。”

有那麼一小會,馬希莫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事實上他還沉浸在爲什麼是公爵而不是伯爵宣佈接收糧隊的猜測當中,直到旁邊的貴族們發出輕呼,他才忽然意識到腓特烈的話的含義。

阿格里的貢佈雷!

馬希莫一下張開了嘴,而不等他說什麼,莫迪洛已經開口:“現在你可以回去告訴你的主人他是誰了。”

聽着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的馬希莫剛要開口,忽然,一陣鐘聲從王宮方向傳來!

人羣霎時一靜,接着如潮的喊聲驟然響起!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不勒斯國王斐迪南二世,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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