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10月風潮

一直以來薩拉戈薩被稱爲四河匯聚之地,這聽上去似乎是個土地肥沃草木茂盛,水源充沛的好地方。

但實際上從建立這座城市那時候起,薩拉戈薩就一直被日益嚴重的荒漠化所困擾,同時更爲獲得更多的水源絞盡腦汁。

以至就是在摩爾人統治時期,當時的統治者們也因爲水資源的匱乏而不得不每年向上遊的卡斯蒂利亞繳納大筆的水稅。

薩拉戈薩是個很奇特的地方,這裡河流縱橫,但是卻又偏偏有着極其嚴重的水土不均的現象,一邊是每年因爲會帶走大批泥沙導致河道頻頻改向而造成的埃布羅河的泛濫,一邊卻又是土地乾涸,因爲地下儲水環境被破壞殆盡以至年年都會出現大面積乾旱的糟糕局面。

除了薩拉戈薩城,這種令人擔憂的局面也出現在整個薩拉戈薩平原地區,更糟的是從多年來留下的各種殘存的水文記錄上可以看出,這種現象正變得越演越烈。

斐迪南不能容忍聯軍可能會控制埃布羅河上游水庫,這意味着將會威脅到整個薩拉格薩地區。

如果的敵人再更加瘋狂些,或許那種兄妹就有可能徹底破壞上游水庫,那樣薩拉戈薩可能真的要面臨可怕的命運了。

而讓斐迪南更加擔憂的是,薩拉戈薩上游水庫正位於兩國邊境一個頗爲模糊的地方,在如今這種邊界劃分並不明顯的時代,往往糾紛就是出現在這種誰也說不清一些地方歸屬的理由上。

斐迪南十分擔心這可能是那對兄妹的一個陰謀,即便與阿拉貢的戰爭沒有完全爆發,他們也可以藉着這次進軍把那片地區據爲己有,那樣他們就控制了埃布羅河上游唯一由阿拉貢人掌握的水庫。

而一旦戰爭規模擴大,那個水庫就是懸在薩拉戈薩頭上的一柄隨時可以斬落的利劍。

戰爭中最讓參與者難受的一種情況,就是主動已經被敵人掌握,不得不按照敵人事先計劃的那樣一步步的隨着對手的安排走下去。

這會給人一種被牽着鼻子的無奈感。

現在的斐迪南就是這種感覺。

他知道自己不能不應戰,即便他還沒有做好發動戰爭的準備,但是不是由他來決定。

甚至他無法選擇一個更有利於自己的戰場。

除了這個,讓斐迪南更加惱火的是指揮這支軍隊的是貢薩洛。

對這個伊莎貝拉的愛將,在某些方面斐迪南甚至比伊莎貝拉還要熟悉。

伊莎貝拉喜愛貢薩洛的勇猛與忠誠,甚至對他的桀驁不馴也視爲是愛將特有的人格魅力。

但是斐迪南卻更加清楚在貢薩洛那看似粗魯無禮的外表下,其實隱藏着太多的東西。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或許並不是個合格的宮廷裡的陰謀家,但卻是個十分聰明的軍人。

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在伊莎貝拉麪前他是個大大咧咧的軍人,與斐迪南打交道則是個桀驁不馴的**。

現在他爲亞歷山大效勞,費迪南有種感覺,就是似乎貢薩洛又開始扮演一個全新的角色了。

貢薩洛用兵老辣,這絕不能因爲他在塞維利亞的慘敗就無視他那卓越的指揮才能,正因爲這樣斐迪南在下令出擊的時候,心裡滿是苦澀。

沒有比被敵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更痛苦的,那就好像明知道前面是陷阱,可依舊閉着眼睛往前闖一樣。

如果對此一無所知或許即便失敗也不會太過遺憾,但是明知道敵人已經擺開陣勢等待着自己自投羅網,卻不得不迎頭而上,這讓斐迪南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被蛛網黏住的飛蟲,只能徒勞的做着無謂的掙扎。

翻越蒙卡約山的聯軍數量並不多,這看上去似乎是個機會,如果能在敵人大部隊到達之前首先先消滅這支先頭部隊,那麼對處於不利境地的阿拉貢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鼓勵。

不過斐迪南和他的將軍們對這個選擇卻十分謹慎。

蒙卡約山位於杜羅河和埃布羅河之間,這座兩國邊境上最高的山峰是屬於比利牛斯山脈東段的支脈。

儘管距離比利牛斯山脈已經很遠,但是從整座山脈向南延伸的支脈依舊形成了一片斷斷續續的高聳山地。

而連接兩國之間道路的,則是這些破碎的山地中間的一條條山谷和早先乾涸的河道形成的通道。

這樣的穀道在整個蒙卡約山附近隨處可見,這就給試圖阻止聯軍進攻的阿拉貢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他們不知道聯軍主力會從哪個對方穿過蒙卡約的山脈,而已經進入阿拉貢領地的聯軍先頭部隊也成了他們的心腹之患。

斐迪南的將軍們給他的建議是爲了穩妥起見不要輕易分兵,因爲這也許正是他的敵人希望他做的。

對這個建議斐迪南是贊成的,他知道自己並不擅於軍事,於是乾脆把指揮權授予了他的將軍們。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務必要保住埃布羅河上游水庫,絕不能讓卡斯蒂利亞人在那裡站穩腳跟。

斐迪南的決心是很大的,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任何妥協可言,雖然在他的將軍們看來這麼做無疑正中敵人圈套,但是在斐迪南來說,將軍們看到的只是戰場上的勝負,而他考慮的是阿拉貢未來的生死存亡。

即便這場戰爭失利,斐迪南也必須確保阿拉貢整個國家將來不會受到威脅,那麼埃布羅河上游水庫就成了這場戰爭當中對他來說最至關重要的一環。

阿拉貢的貴族們顯然也意識到他們正面臨着一場艱難的戰爭,原本還互相推諉的貴族開始竭盡全力組織他們的軍隊,同時宮廷裡那些拖沓怠慢的廷臣們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到處奔走爲即將出徵的軍隊籌集車輛,徵收補給,整個阿拉貢宮廷終於動起來了。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我們的祖輩與摩爾人抗爭了幾個世紀,所以不論會犧牲多少人和延續幾代我們都絕不妥協,”斐迪南在對他的大臣們發出對聯軍宣戰的宣告時是這樣說的“現在我把我能夠轉讓的所有權利授予你們,我希望你們用勝利回報我對你們的信任。”

斐迪南的講演不可謂不充滿激情,這讓那些原本對戰局抱着悲觀情緒的將領們多少振奮了起來。

而對於那些並不瞭解局勢的貴族們來說,這依舊是一場如以往那樣漫長的戰爭。

於是他們也做好了與這場戰爭一起度過往後漫長歲月的打算。

“這不會是一場很久的戰爭。”

巴里亞里多德的王宮中,箬莎再次穿上了她那件華麗耀眼的盔甲。

女王對西西里人來說已經習以爲常的裝束,在讓卡斯蒂利亞的大臣們耳目一新的同時,也清晰的感覺到了西西里女王的戰爭決心。

這讓他們暗暗感到驚訝,甚至有些人看着那對兄妹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

巴里亞里多德的貴族們想象不到這對兄妹怎麼會對戰爭有如此濃厚的興趣,哥哥如是,妹妹居然也是這樣,甚至表現得還更加狂熱。

而且箬莎的話也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很多人堅決反對在這個時候發動戰爭,他們的理由兒很充分,在國王加冕儀式前發動一場對另一個王國的戰爭,這顯得名不正言不順。

因爲不是以國王的身份挑戰阿拉貢,這可能會給斐迪南以足夠的藉口佔據道義上的優勢,所以即便要打一場仗,也應該在加冕儀式之後。

而且有人認爲讓戰爭發動的太過倉促,以致即便是很多卡斯蒂利亞人也萬萬沒有想到戰爭突然就這麼降臨了。

“大人們,我向你們保證你們看到的將是一種以前從未見到過的戰爭方式,”箬莎的目光掃過那些卡斯蒂利亞人“我們的軍隊不會和敵人持續很久,更不會讓敵人把戰爭拖進漫長的冬天,對我們來說佔領城市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們要的是斐迪南的妥協。”

箬莎的話讓卡斯蒂利亞人覺得意外,他們不知道這位女王哪裡來的信心認爲戰爭可以很快就出現結果,更不明白她如何確保斐迪南會接受他們提出的條件。

不過貢薩洛從前線送回的信讓他們多少從中看到了一些端倪。

卡斯蒂利亞與西西里聯軍在兩國邊境上的行動是迅速的,或者說西西里人成爲了進攻的主力。

貢薩洛在信中不止一次的感嘆西西里軍隊那令他驚詫的效率,這也給了他儘早結束這場戰爭的信心。

“確立一個明確的目標發動一場戰爭,然後在這場戰爭把我們拖入無法脫身的泥潭迅速結束它,這是我們的目的,”亞歷山大在回信中肯定了貢薩洛做出的判斷“我之所以在加冕儀式之前發動戰爭爲的就是提醒我們大家都不要讓自己陷得太深。”

而箬莎給貢薩洛的回信則是這樣寫到:“尊敬的將軍,我很高興你能這麼快就明白了我們的意圖,對於你卓越的指揮才能我深有信心,你在塞維利亞的失敗是不公平的,因爲你面對的是一支這個世界上從未出現過的軍隊,現在你是他們的指揮官,我相信以你的才能一定能夠讓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

“……另外將軍,經過我的觀察我認爲有必要提出這樣一個建議,西西里與卡斯蒂利亞人的訓練有着截然不同的地方,這會導致在戰場上出現雙方協調不力的局面,因此我建議您儘快組織一支由雙方士兵共同承擔的混合部隊作爲雙方之間的聯繫,這樣才能更有效的將兩支軍隊結合起來……”

當箬莎把這封回信給亞歷山大看時,亞歷山大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妹妹的確是個天生的王者。

貢薩洛·德·科爾多瓦是個驕傲的人,他甚至敢於當衆斥責教皇,也會毫不顧忌的諷刺一位國王爲“某個小國君主”。

這樣一個桀驁不馴的人天生是不爲君主們所喜愛的,至於伊莎貝拉對他的寵愛那純粹是個異數。

箬莎不是伊莎貝拉,也絕不會用那種完全寵慣的方式試圖得到貢薩洛的效忠和認可。

她是西西里女王,還是一位軍隊統帥,更重要的是貢薩洛曾經是她的手下敗將。

她不需要以一位女王的身份屈尊降貴去獲得一個將軍的好感,而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大方的把自己軍隊的秘密展示在他的面前。

她在表示出對這位傑出將領的敬意同時,也要讓貢薩洛知道他是如何失敗的。

同時她也要讓那個桀驁不馴的人明白,即便他擁有一隻同樣訓練有素的軍隊,那麼她也可以毫無懸念的擊敗他!

對貢薩洛·德·科爾多瓦這樣的人,一味籠絡顯然是不會得到他的認可的。

斐迪南曾經這樣做過但是卻自取其辱。

而現在箬莎則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在向他表示出善意的同時,也展現出了強硬的態度和之所以能在戰場上擊敗他的卓越軍事才能。

“你真可愛,我的妹妹。”

看着那信,亞歷山大不由低下頭在箬莎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然後他就聽到了站在門口的女侍官發出的一聲重重的咳嗽。

亞歷山大無奈地向箬莎聳聳肩,自從女侍官入宮之後他就再也不能那麼輕而易舉的把西西里女王帶到他們幽會的那所房子去了。

這讓亞歷山大不由考慮是否該建議箬莎換個貼身女官,不過想想這顯然更不合適。

畢竟現在女侍官已經算是他們的“同謀”,能夠找這樣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並不容易。

箬莎站起來向亞歷山大調皮的眨眨眼睛,她知道女官一直試圖保衛她的“名節”,而且爲此曾經不止一次的提醒她,與哥哥的這種關係是多麼危險的遊戲。

而隨着兩人身份地位的變化,箬莎也清楚的知道要維持這個秘密會變得越來越難。

只要想想將來有一天如果她真的懷孕,卻又根本無法解釋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那麼有心人只要稍稍注意,就可以推測出接近真相的可能。

畢竟做爲君主,他們不可能時刻在一起,那麼如果在她與亞歷山大某次相聚會面不久之後她突然宣佈懷孕,那麼就是很愚鈍的人也未必不會想到某種可能。

是不是應該考慮找個丈夫了呢?

箬莎想了想,隨後還是決定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亞歷山大有着很強的獨佔欲,箬莎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這一點。

這讓她既高興又有些煩惱。

隨着箬莎地位的穩固,即便是一些原本持觀望態度的西西里貴族,也已經開始考慮王國統嗣傳承這個嚴肅的問題。

所以儘快有一個繼承人成爲了擺在箬莎面前的要務。

這其中那些早早選擇向她效忠的西西里人最爲着急。

箬莎如果是一位平常的女王,或許還不至於讓人們這麼忐忑不安,但是她經常親臨戰場的舉動,讓人們不得不爲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暗自憂心。

如果女王發生意外,而她又沒有一個自己的繼承人,西西里王國將要由誰繼承?

這個問題不止一次的曾經被人私下議論,得出的結論也很是讓很多西西里人暗暗擔憂。

作爲女王同母異父的哥哥,即將加冕的國王亞歷山大顯然是第一人選,但是作爲西西里曾經的國王,斐迪南顯然更有資格宣佈收回本屬於他的權利。

而對如今的西西里人來說,這兩個選擇都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於是,從進入巴里亞里多德之後不久,一些跟隨箬莎的西西里貴族將領,就開始爲箬莎物色他們認爲合適的丈夫人選。

儘管加冕儀式的時間倉促,以至很多歐洲宮廷無法派人前來觀禮,但伊比利亞的貴族還是紛紛齊聚巴里亞利多德。

其中一些曾經的王室後裔儼然成了炙手可熱的候選人。

女侍官成了西西里貴族們爭相拉攏的目標,他們希望她在女王面前爲自己支持的人選爭取更多機會。

西西里人的舉動自然沒有瞞過亞歷山大的眼睛,終於在一次兩人難得的單獨相處時,亞歷山大主動提起了這個倆人之前都刻意迴避的話題。

“或許我應該找個不會讓你擔心的男人,一個宦官?”

箬莎有些調皮的問,這時候的西西里女王只是個因爲情人的嫉妒而沾沾自喜的女孩。

“那我一定要親自確定他的確是個宦官。”亞歷山大故意惡狠狠的說,然後他微微皺起眉自語着“不過這的確是個該讓我們都在意的事情了,我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一個我們的孩子。”

“所以這也是你急於發動對阿拉貢戰爭的原因?”箬莎忽然認真的問。

聽到箬莎的詢問,亞歷山大不禁寵溺的親吻她的額頭。

“我的妹妹,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

如果最終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創造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戰勝阿拉貢。

當10月的秋風把巴里亞利多德城中的楓樹染上一片殷紅的時候,有關前線戰爭的消息也紛紛傳來。

貢薩洛已經到達了前線軍營,同時聯軍如箬莎預想的那樣,西西里軍隊在接到命令後首先向阿拉貢境內發起了進攻,而卡斯蒂利亞人則暫時集結在蒙卡約山隘口,隨時準備侵入阿拉貢。

當這些消息傳來的時候,巴里亞利多德先是引起一陣轟動,接着人們終於恍然大悟。

在很多人還認爲或許聯軍還只是剛剛開拔向邊界行軍的時候,西西里人卻已經越過了蒙卡約山。

而卡斯蒂利亞人則大兵壓境直指阿拉貢。

另外原本應該正坐鎮馬德里的貢薩洛,卻能那麼快的趕到前線接管軍隊。

這一切都只說明一件事情,在還沒有進入巴里亞里多德之前,亞歷山大已經下定了向阿拉貢開戰的決心!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什麼聯軍可以如此迅速的完成對阿拉貢的進攻部署。

這時,在驚訝於亞歷山大那驚人野心的同時,有人想起了箬莎之前說的那句話——“這不會是一場很久的戰爭。”

10月初,烏利烏帶着亞歷山大六世的一封信來到了巴里亞里多德。

他的到來引起了個小小的轟動,對這位攝政王的御前官人們已經早有耳聞,當見到第一次公開出現在亞歷山大身邊的摩爾人時,很多人已經開始暗暗琢磨以後該如何和他打交道。

亞歷山大六世的信中並沒有再提到傑弗裡或是波吉亞家的其他人,而是對亞歷山大向他推薦的那個叫尼古拉·哥白尼的波蘭人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當聽說這個人如今就在蒙蒂納之後,教皇在信中要求亞歷山大務必要把這個哥白尼送到馬德里來。

“這是一個可能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人,我很高興你發現了他,或許有朝一日這個人可以成爲我們手中最有力的武器,不過現在最好把他置於你我的保護之下。”

教皇在信中毫不吝於筆墨的表示了對那個叫哥白尼的波蘭人的重視,這讓亞歷山大很是欣慰,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個老丈人在私生活上糜爛不堪,但卻的確有着異於常人的敏銳眼光。

如果說手中的軍隊是爲他在世俗世界開疆拓土的利器,那麼博羅尼亞大學就是亞歷山大在精神世界中攻城略地的一柄利劍,而尼古拉·哥白尼無疑就是這柄利劍鋒利劍刃的一部分。

至於這柄利劍那致命的劍鋒,則是他爲亞歷山大六世早已準備好的那洋洋灑灑的論綱宣言。

“現在我並不在意我的敵人是否執意要剝奪我頭上的三重冠,因爲我已經決定在馬德里建立更加遵循上帝意志的信仰,這一切是因爲你的支持,我的孩子,現在我唯一一個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夠讓我回到瓦倫西亞的玫瑰花園。”

看到這個結尾亞歷山大輕聲一笑,他把信收好,然後從房間裡出來走到外面的房間門口。

看到他,正圍在桌前沙盤周圍高聲議論的軍官們不由安靜下來。

正認真看着沙盤的箬莎擡起了頭,隨即向亞歷山大露出微笑。

“你來的正好,”箬莎手中的指揮杖在沙盤上輕輕一點“我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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