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盞昏黃的油燈在搖倚着身姿,空曠的房間只有安靈兒一人還在呼吸着。
死寂一般的夜讓她覺得生命是否應該終結。
沒有想要等的人也沒有等自己的人。
生活似乎就是這般無情又冷漠。
她適應不了,是否就可以逃。
她坐了起來,不知何時自己竟睡着了,看着身上穿着中衣便知定是小玉或是誰幫自己換上的。
現在她竟然連葉飛揚的名字也不願提起,因爲一想着白天那一幕安靈兒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痛,她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如果當時他再堅持一點,再多想想自己一些,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難道是他早已喜歡上了心語?
先前兩人出雙入對的,本該看出些情況,只是當初有常寧在一旁也不好多說人傢什麼,必竟她是常寧請來幫助自己的人。
可是現在常寧也那樣,葉飛揚也那樣,這個異世裡竟找不到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
想着又開始流淚了,覺得眼睛有些痛,拭了拭臉上滑落的淚珠,思緒飛去了遠處。
看來現在真該好好的把酒樓的生意做起來,再撐一段時間,有了自己的本錢便離開這裡。
明明自己也是明媒正娶回來的娘子,卻礙於別人的身份與地位而變成是小老婆的角色,這種事實她接受不了,也不會這樣委屈求全的過活。
就算沒了相公,沒了自己最親的人也不怕,自己有手有腳難不成會餓死不成。
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安靈兒決定要好好睡一覺,待明日起牀便好好的把心思全放在酒樓的生意上,到時離開也會滿載而去了。
她就是這種性子,傷心的事來得快去的也快,就算沒人安慰也要自我修復自己。
讓傷心難過的事情快點離開,這樣好心情好生活纔會快速的來找自己。
烏雲也只會一時蓋住天空,待晴空萬里之際便是太陽出來之時,烏雲見鬼去吧!
穿着整齊的安靈兒以最佳的精神面貌出現在前廳,她對每一個人都打着招呼,只是所有人的臉上好像都佈滿了烏雲。
難道昨晚烏雲離開自己之後,找上了酒樓裡的其它人?
不行不行,自己的朋友都應該快快樂樂的,不能有任何的煩惱纔對。
“良叔,看你眉頭都擰到一起了,這樣會老得更快哦,不要那麼緊張嘛,快點放輕鬆起來。”
“小玉,你看看
你,小小年紀也不學學好的,坐在一邊也不幫忙做事,沒看到小二哥們都忙不過來了嗎?”她訓斥着小玉。
她經常開小玉的玩笑,說小玉是勤勞的處女,每每都會惹得小玉嬌笑連連,笑着說安靈兒在欺負她,而安靈兒則說如果她找到一個合意的相公便不再如此喊她,聽完小玉也只得任她隨意喊。
小玉的命可說是安靈兒救的,要說找婆家,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只想着怎麼報答安靈兒伺候她一輩子。
“你怎麼不說話,不高興嗎?誰又惹到你了,要姐姐幫你出氣嗎?”說着她竟挽起了袖子,勢要打人的氣勢,狠狠的環顧着四周想找出欺負小玉的那個傢伙來。
“少夫人……我,沒人欺負小玉,小玉也沒有資格幫他們的忙。”小玉委屈的樣子厥着嘴快要哭出聲來。
“怎麼回事,還說沒人欺負你,看你這模樣,是被他們給欺負慘了吧!快說是誰!”安靈兒有些着急,要知道小玉平日裡開開心心,過得快快樂樂的,她把自己年輕時的快樂也送給了小玉,想讓她替自己再活一回,自己沒享受過的快樂讓她幫自己去享受了。
現在她竟一副委屈的模樣害自己在一旁瞎擔心着,怎麼會沒事嘛,她又不是瞎子。
“都說了沒人欺負小玉,小玉現在已經沒那種福份再被她們欺負了……嗚嗚……”說着便真的哭出了聲,她本來想好不哭的,免得安靈兒見自己哭又觸動了自己內心的無助,可是她真的是忍不住啊。
安靈兒的事就是她小玉的事,現在弄成這般模樣她不願意,任酒樓裡的誰也不會願意啊!
想着安靈兒對自己的好,再想想在酒樓裡的一點一滴,小玉更是哭得稀裡糊塗,把安靈兒遞給她的一張錦帕都弄髒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說是吧,那我問良叔去,我看他還能不告訴我……”她被小玉弄得是頭大,到底是什麼事情也要先說了再哭嘛,現在弄得她是連句話都已經說不清楚了。
“良叔,小玉是怎麼回事,我問她她又不說,只一個勁的哭,都被她弄得不知怎麼辦纔好了,如果你知道就告訴我吧,要是真有人敢欺負她我要那個人好看。”她氣急敗壞的衝着良叔叫喊着。
本來好好的心情,現在被小玉給哭得所剩無幾了,昨天的事情她已經想通了,到時真是把心語給娶進門的話她走便是。
最多躲在哪裡哭個幾天到時還不是一樣是條好漢,只要把銀子帶着就行,到時要男人還怕沒有
,哼,她可不是少了葉飛揚活不下去的。
“少夫人,這……”良叔也有些爲難的不知該怎麼說,少爺出門時交待過,等他回來再說,可是現在少夫人好似已經等不及了,難道真的要再繼續隱瞞下去嗎?
良叔天人交戰着,只見他臉上的表情迅速的改變着,難道想表演變臉給她看不成,只是她現在沒這種心情。
“良叔,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們怎麼一個個都不告訴我實話!難道真以爲我不會知道嗎?”她半眯着眸子,看起來相當的危險,良叔知道這件事早晚也是瞞不住的,不如在安靈兒還未發火之前告訴她且不是更好,說不準她不會那麼難過呢?
“少夫人,昨日你暈倒少爺抱你回房之後二夫人還說了一個消息。”良叔愣了愣似乎在觀察安靈兒此時的變化。
他見她只是在說暈倒少爺抱回房時眉頭微微有些抖動之外便別有其它不對勁的地方,便振作起精神一個字不落的把昨天的事情交待的一清而楚。
安靈兒聽得沒有任何表情,她只是聽着,聽着良叔說樸氏要收回文軒酒樓交給葉飛塵打理。
說是既然酒樓起死回生了便要交給葉飛塵讓酒樓步進葉家商行的正軌,葉家的生意不能與祖宗的行當脫離了軌道。
其它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說,葉飛揚與格格成親之後便是阿附,身份地位不同也不能在外拋頭露面的做這種生意,到時皇上一定會給他個一官半職讓他在官場上有一番作爲。
這些明擺着是說她安靈兒沒本事,和她在一起就只能讓自己的相公出來讓人笑話,自己沒身份沒地位。
什麼都不是。
真可笑,自古不是都說娶妻求賢,嫁夫求德,怎麼到了樸氏的嘴裡全變了味呢?
她們是想讓葉飛揚入贅嗎?還是說葉飛揚其實也想有一天能這般飛黃騰達呢?
現在就算傷心又有何用,本想着把酒樓的生意再做得紅火一些拿了屬於自己的便離開。
現在看來連這點都不會如自己心願了。
失了身失了心,到頭來落得是來也空空去了空空。
要離開了嗎?
葉飛揚此刻定是在陪着心語挑選嫁衣吧!
胃部翻滾着,噁心感襲了上來。
原來生氣還會得腸胃炎啊!看來不能生氣,生氣是魔鬼!
她慢慢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雖然眸子裡早已趟出了熱淚,但是她卻不想承認那是爲誰而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