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不能這麼說我呀,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花楚兒偷聽完後狡辯道。
“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武月綾一臉無奈地搖搖頭。
“好了好了,小娘子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貪心了,只是聽聽,絕對不打歪主意。”花楚兒站起來,嬉笑道。
“信了你纔有鬼吧。”
“小娘子,前幾天只是一時手癢了,誰知道那袖子爛了,藏不住那麼多重東西,這纔給小娘子添了麻煩,小娘子不要嫌棄楚兒嘛。”
武月綾不聽解釋,“呵,反正你現在在我這裡沒有信用額度了。”
花楚兒只得悻悻地坐到熊皮上,乖乖地摸着小猞猁,隨後將話題引開,“小娘子練的是什麼功法,原先看到小娘子打的那一套連拳,似乎只有一半啊,中間突然戛然而止,有些突兀。”
“嗯?什麼?”武月綾頓時就來了興趣,回問道。
“小娘子這套拳法中規中矩,根本就沒有什麼攻擊性,全是防守卸勁,而且拳式中間斷缺,雖說無大礙,可高手對決,馬虎不得,一點差錯很可能把小娘子推入萬丈深淵。”花楚兒神色認真,言語十分正經。
“哦,你修煉的內功是什麼功法?女子也可以修行吧。”武月綾本來已經有了一門功法,本意對其它功法沒有多少興趣,現如今花楚兒說起來,也來了興致。
“楚兒這門內功原本也是男子所習,師父是個糟老頭子,賊好色的那種,咳咳”花楚兒說到這裡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這麼說...”武月綾也故作神秘地停頓了起來,用眼睛挑逗花楚兒,“難不成你師父對你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纔沒有,他喜歡偷看女子洗澡,特別是去谷外村子偷看那齊家寡婦...咳咳,小娘子咱們扯歪了。”花楚兒不好意思地小聲道。
“哈哈哈哈,好吧,你的功法也是指定男子才能練,那你練了沒有什麼不適之處嗎?”武月綾直接拋出自己的疑惑,畢竟陸子季說過他的那一門內功女子根本無法學習。
“沒有,這一門內功偏陰柔,就叫百花功,是一等一的功法,運氣不在於爆發強勁的力量打擊敵人,而是使得自己的身體行動如花瓣一般輕盈,更在於速度。”花楚兒笑道。
“你練了多久,看你樣子也就是二十多的年齡吧,怎麼會這麼快到達宗師境界?”
“楚兒從小就是師父帶大,不過卻是師父拐來的。自從三歲開始就扎馬步,六歲正式接觸百花功,到小娘子這樣的年齡已經是一流高手了,楚兒現在過了二十四的年頭,算起來時間過得真快啊。”花楚兒帶着一點憂傷,慢慢地回憶着。“小娘子應該是十五的年紀吧,正好可以找個人家嫁了,不像楚兒,已經是個老女人了。”
“呵呵,那你就準備做通房大丫頭吧!實際算來,也確實大了一歲,你也是芳華年齡何必說老了。”武月綾站起來伸個懶腰,戲笑一聲,接着道,而外面的雷電已熄,天竟然放得明亮了。
“平常人家的女子十四待字閨中,十五十六便嫁了出去,按這算來,楚兒就是老女人了,所以做不成通房大丫頭。”花楚兒吐着舌頭笑着說。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年齡了,你的功法我可以學?”武月綾繼續問道。
“自然,小娘子要學楚兒可以傾囊相授,只是不知道小娘子自身的內功學了多久,若是半途更換內功,恐怕會走火入魔啊。”
“半年吧,一個和尚教我的內功和拳法,我每天一起來就會練。”武月綾說道。
花楚兒看向小娘子,和尚?“少林內功?”
“怎麼?”
“功法叫什麼名字,難怪小娘子也可以學,傳聞少林內功皆是上等中的上等,小娘子所學內功叫什麼?”
“清心經。”武月綾如實回答。
花楚兒表示沒聽過,武月綾又解釋一遍這內功的呼吸之法,不在於調動氣使之暴走,而是讓氣在身體裡保持平衡,所以她想要以氣發力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者效果。
花楚兒有些吃驚,對於不借用一口氣發力,而是通過呼吸盡量保持體內氣的平衡,這種奇特的功法她聞所未聞。
“這或許是一種奇門妙法吧...”花楚兒不確定地回答道,“不過,小娘子也不用在意,現在換內功尚不晚,要不學學楚兒的百花功,以後楚兒也好跟小娘子一起劫富濟貧,做一對逍遙自在的江湖大盜。”
武月綾偏過頭呵呵一笑,原來這纔是你真正的目的,毫不客氣地說道,“那還是算了吧。”
過了幾日,天氣放晴,武月綾跟着花楚兒出了城,去挖寶。
按照花楚兒所言,她埋寶物的地方就在江邊小斷崖處。武月綾來到漢江邊上,江風襲來,初時涼爽而後漸冷,江面波濤洶涌,時不時捲起一陣波浪撞擊在江邊的岩石上。
江上有衆多漁船,還有不少中型的商船,大船很少見,只是經過一處碼頭時見到了兩艘官府的大船。碼頭是襄郡官府所建造,衆多商船也在這裡停泊,或上貨或下貨,一些民夫在監管下排着隊搬運貨物。
經過大碼頭,來到江邊較爲偏僻的地方,武月綾跟在花楚兒身後,前方領路的花楚兒突然做出噤聲的手勢,二人壓低身子,潛到一塊大石處。石頭因爲遭受到河水漲潮的影響,表面有許多河水侵蝕出來的凹槽,有些凹槽裡還會發現小扇貝。
“漢江小龍王!我父親敬你是條漢子,這才冒險來見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慶兒!”
“這麼說來,呂總鏢頭是不準備把消息告訴我了?”
“漢江小龍王,呂某奉勸你一句,這次的銀器是上貢給當今天子的,我不可能爲了你一己私慾而把我整個呂戶鏢局搭進去!而你要劫貢的事情朝廷也知道了。”
“頭,把他們父子倆做了,沉屍江底得了!”
“猴子,我們漢江水匪不做那沒有道義的事情,既然呂總鏢頭不願合作,那就算了,只是希望我們五百多條水鬼來時,還望呂總鏢頭看仔細了!走!”
片刻後,武月綾便聽到了那呂總鏢頭的聲音,似乎是說這漢江小龍王這次要鬧事了,帶着另外一個語氣頗盛的青年離開了。
“怎麼回事?”武月綾沉思了一下,“那不成他們真要打劫那些銀器?”
“小娘子這就不知道了吧,漢江小龍王,那傢伙在這條江上鼎鼎有名,一旦遇上他必須交出過江錢,不然,要麼沉船,要麼劫船。但是頗講義氣,劫江不會亂殺人,也從不爲難那些窮苦的漁人。甚至有傳聞說漁民受到了江上風浪翻了船,正好被這漢江小龍王所救,因此流傳開了一段姻緣,據說那個漁伯將家裡漂亮的女兒許配給了這個小龍王,這可是整個襄郡人都知道的傳聞。”花楚兒倒是不奇怪,頗爲嚮往道。
“這就是你崇尚的俠義之風?”武月綾問道。
“這都不算俠嗎?”花楚兒眨眨眼睛,表示有些有些委屈。
“不算!”武月綾武斷道。
“那小娘子覺得什麼算俠?”
“俠啊,有很多定義,至少偷東西,搶劫,不算俠者之列!不管以什麼理由,這都不算俠。俠者,小一點說,獨善其身,孝敬父母,養家持家,大一點說,兼濟天下,爲國爲民!這纔是真真正正的俠。而你我,皆是普通人罷了,根本算不上俠,而我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武月綾說道。
“哦,”花楚兒有些不明其中真意,只得應了一聲,心中泛起嘀咕,小娘子的思想真深刻,完全沒辦法理解,緘默許久,這纔想起了出來的目的,“算了,這麼深奧的道理楚兒我是沒辦法理解的了,小娘子,咱們還是趕快去挖寶箱吧。”
夜裡,午來客客棧,花楚兒秉着火燭,兩人做賊似的打開寶箱,裡面的金銀財寶數不勝數。武月綾拿出了一根銀簪,放在燭火下瞧了瞧,問了才知道,這不是真銀的,是鍍銀的。
但是裡面單單黃金就有二十幾條,還有許多女子用物,包括胭脂妝粉,口紅綿,甚至還有一面袖珍銅鏡,武月綾驚呆了,若是沒有那幾十塊黃金,這純粹就是女子的化妝箱啊,怎麼都算不上寶箱。
花楚兒熟練地拿出裡面的化妝品,對着小銅鏡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金釵銀鈿裝飾着,完全變成一副雍容華麗的樣子。
武月綾目瞪口呆地看着花楚兒,簡直不敢相信了。此時的花楚兒,紅脣粉面,黛眉輕點,髮髻上貼着閃閃發光的銀鈿,白色男裝也掩蓋不住她身上的女兒氣質。
武月綾伸出大拇指,表示你漂亮。花楚兒盈盈一笑,竟然嬌羞起來。
花楚兒弄完自己的妝後,也開始整理武月綾的臉。武月綾一邊抗拒着一邊看着銅鏡裡的小臉蛋,很快就變得跟花楚兒一模一樣了。
看完自己的被胭脂妝粉襯托出來的美貌,再把朱脣輕啓,武月綾發現自己長得還挺漂亮的,嬉戲作罷,便擦拭乾淨臉上的胭脂粉末,洗個臉繼續素面朝天。
武月綾第一次化妝,自我感覺還算不錯。花楚兒有些惋惜好不容化出來的妝就這麼洗掉了,說箱子裡的東西都送給小娘子了,反正以後當下人用不上。
武月綾看着花楚兒那一副心疼不捨的樣子,便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