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順德跪在殿下,心中十分忐忑,就因爲這麼點小事,自己的侄子就丟了相位,那皇帝要怎麼處理自己呢。
李世民黑着臉,哼了一聲道:“順德你從晉陽起兵,平霍邑、破臨汾,又生擒隋將屈突通,平定陝縣,可謂屢建累累。
武德皇帝登基以後拜你爲左驍衛大將軍,封爲薛國公。
朕對你也是多有賞賜,難道你的錢財夠用嗎,朕今日就賞你五十匹絹,你給當着百官的面給朕一一的數出來。
另外從即日起免去你左驍衛大將軍職務,回家思過去吧。”
聽到李世民這麼說,長孫順德的臉臊的通紅,雖然這挺丟臉面,但也比丟了命強吧。不過李世民的處理並沒有讓朝臣滿意。
大理少卿胡演出班諫言道:“長孫順德枉法受財,罪不可恕,奈何陛下又賜之絹?”
李世民看這還沒了是吧,沒好氣的對胡演說了一句:“人生性靈,得絹甚於刑戮;如不知愧,一禽獸耳,殺之何益!”,
看到皇帝動了怒,胡演磨蹭着就站回班裡,不在言語。
李世民:“古人說:官不必具惟其才,可見當官數量多並不一定能辦好朝廷的差事,從太子監國抗災遭人彈劾,到鄭善果,今日又多了一個長孫順德。
可見有些朝廷官員人浮於事,
整日的把心思不知道都用到哪裡去了,這樣下去能行嗎?
所以朕決定從即日起,吏部馬上開始對官員進行考覈,根據考覈的結果決定裁留多少官員。”
“宣旨吧”,李世民的話音剛落,甘鄖打開手中的聖旨在殿中宣讀。
“詔令:杜如晦尚書左僕射房兼領吏部尚書,玄齡爲尚書右僕射,......主管並省官吏一切事宜。”
散朝後,不少的官員都圍着房杜二人,對他們倆說盡了好話,而相反的剛剛丟了相位的長孫無忌拉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叔叔向宮外走去,無人問津。
李承乾看到後,上前攔住二人,一番繁文縟節後,李承乾對耷拉着腦袋的長孫順德說:“薛國公,本來這話是不應該本宮這個做晚輩說的,但母后身體虛弱還在調養中。
“父皇念着你往日的功勳這次的事就算了,但你要記住,皇家的恩典是有數,不可能一直施恩於你。
錢財是身外之物,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的私慾,將來還是可以爲朝廷出力的。”
話畢,給了長孫無忌一個眼神,李承乾就領着恆連向東宮方向走去了,“他,他什麼意思”,長孫順德指着李承乾的背影問道。
然而長孫無忌並有回到叔叔的話,只是示意他跟着自己上車一同出宮。
在路上長孫無忌面目冷峻,一句話也沒說,長孫順德雖然是他叔叔,但也着實怕自己的侄子,也就低着頭一聲不吭。
嘆了一口氣後,長孫無忌從袖子裡拿出來幾張文書,交給了長孫順德,即說道:“長孫一脈恩榮太盛,朝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
你這樣做不僅讓長孫家難堪,更是丟了皇后和太子顏面,我知道你素來愛財,這些股本你拿着,如果陛下不是看在皇后的面上,龐相壽就是你前車之鑑。”
長孫無忌的訓斥讓老頭子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手裡拿着侄子給的文書,都不知道往那鑽好。
“太子今日的話就是陛下的意思,要以此爲鑑,將來好繼續爲陛下和太子出力。
還有以後不要去惹蕭瑀,雖說不比從前了,但看在獨孤家的份上,陛下也會有所顧忌。”
就這樣,李世民的官制改革從長孫無忌罷相開始了,杜如晦當日就入駐吏部,在他的高壓下,針對這五千多名職官的考覈也在有序的進行着,考覈分爲四等,優良中劣。
這次的改革也讓各部每日喝茶打屁老爺們,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當然他們中也不乏手眼通天之輩走着各種門路,不過這次他們碰到的是殺伐決斷的杜如晦,不管什麼人在這位主管兵務的宰相面前都討不到半分的便宜,考覈只能按照吏部的規矩辦。
一個月後,承慶殿
“陛下,此次吏部考覈優等官吏七百八十五人,良等官吏八百九十三人..........”。
房玄齡正在向彙報這此次吏部考覈的結果。
李世民環視衆人問道:“卿等以爲,四者之中留多少合適。”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岑文本立馬就站了出來,最近一段時間來找他的士族官員可不少,他們大多出身門閥世家,平時高談闊論還行。
到了這節骨眼也和市井的破皮無賴沒有多少區別,煩的岑文本現在都不敢回府。
“陛下,臣以爲四中裁一是爲上策,如此一來三五年以後便可淘汰完成,這樣做既可以讓並省官吏的目的達到。
還能讓反對的壓力不會那麼大,要是裁汰的太多鬧起是來,丟的可是朝廷的體面。”
岑文本的話剛說完,立刻就得到蕭瑀的贊同,這次的考覈中,蕭瑀的門生黃典等人都是中等的成績,岑文本的四中裁一正好和老頭子不謀而合。
“陛下,岑大人此言有理,臣最近見到不少人,由於多年的戰亂,他們的生活本來就十分的不容易,要是丟了官帽,那他們的家人怎麼辦,要是裁汰的太多,這不是讓那些勤勤懇懇的官員們寒心嗎。”
李承乾聽了他們倆說完差點笑出啦,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李世民下這麼大的決心就是爲了快刀斬亂麻,還三五年,恐怕自家的老頭子一年都等不了。
李世民:“恩,那克明你們倆是這次並省的主管,又是宰相,對於此事怎麼看”。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了一樣,房玄齡拿出了一份奏本,呈給了李世民答道:“陛下,臣與克明商討過了,四中只留優等爲宜,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優勝劣汰自然之理。”
岑文本:“房大人,你想過沒有四中裁三,要是衆官鬧起來如何是好,你這是要陷陛下於不義嗎”。
對於岑文本的質問房玄齡並沒有回答,其實在他心裡贊同岑文本的意見的,但昨夜杜如晦的話改變了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