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的流氓無賴是懲處的了,可以,誰讓他們幹了天怒人怨的事呢,可李泰身爲皇子親王,他就可以肆意妄爲嗎?皇帝在懲處其他宗室子弟和大臣的時候,總是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掛在嘴邊,現在你的兒子有錯了,那就不應該得到懲處嗎?
不少官員都誇讚魏王禮賢下士、清淨高雅,其實大家都清楚,這都是給皇帝面子吧,這麼多年來,除了幫着張羅了幾場科考外,他還幹過些什麼啊。
而魏徵又是個專門雞蛋裡挑骨頭的主兒,看不起這些溜鬚拍馬的官員的同時,又瞧不上李泰這個好大喜功,處處爭風頭,有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皇子。
這次逮着小胖子在國喪期間在府中以聽小曲、玩歌姬,幹出了這麼破壞倫理道德的事,不參他還便宜他啊,賢王,狗屁吧,誰家的孝子賢孫能幹出這樣的事啊。
沒辦法,當着這麼多人把兒子丟人的事兒提了出來,李世民要是不當即的批覆處理,那不就表明皇室是隻許州關防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再說,李泰這個慫娃,不就是捱了一頓打大,哦,非得聽小曲才能讓你的傷好的快嗎?荒唐,如此的不成器,那裡像是我李世民的兒子。你不能要求別人守禮的時候,自己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
於是,惱火之下的皇帝下旨削減魏王五百戶的封邑,並命魏徵領魏王師一個月,好好教教這個混蛋,什麼叫禮義廉恥。.......
等魏徵到府洋洋灑灑的宣讀皇帝的聖旨時候,費勁巴拉的跪在地上的李泰後槽牙都要咬掉了。沒錯,他委屈,他爲自己的遭遇感到不恭,這算什麼事啊,那個勳貴人家嚴格執行國喪的禮儀了,憑什麼就抓住自己不放呢。
朝中對太上皇言行上有不恭的多了,沒事就拿武德朝的舊政說事,好擡到自己是多麼有能耐和遠見,他們怎麼就沒人彈劾呢。
啊,再說說自己那位好大哥,自從他入主東宮以來,頂撞太上皇的意願的事兒還少嗎,數都數不清了吧,可最後能,他倒成孝子賢孫了,難道就因爲他在獻陵的問題上的開綠燈了?
誰都看不上自己,父皇非打既罵,母后那也是冷眼冷語,太子和其他幾個兄弟也對自己動手動腳,行,這些咱都忍了,可爲什麼讓魏徵這老不死的當自己一個月的老師,誰能受得了他這比和尚都墨跡的嘴!
“魏師,您請用茶,我家王爺身上的傷還沒好,所以還有勞您多多關照了!”,魏王妃閻婉招了招手,讓身後的宮女將茶水和和點心都擺到桌子上,隨即行了禮,請魏徵對自己的丈夫手下留情。
“王妃客氣了,老臣只是來給王爺授授課而已,不會耽誤殿下養傷的。”,魏徵是個對事不對人的脾氣,人家魏王妃沒有錯誤,所以他還是依着規矩給回了個拱手禮。
“好,那妾身就不斷魏師給殿下授課了!”.......
......,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祀司中、司命、飌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狸沈祭山林川澤,以辜祭四方百物。
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享先王,以禴夏享先王,以嘗秋享先王,以烝冬享先王。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兇札,以吊禮哀禍災,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寇亂。以賓禮親邦國,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會,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覜曰視。
特麼的,越聽魏徵講課,李泰的頭就越大,幹什麼啊,不就是周禮,當本王是剛開蒙的小孩子嗎?更爲可氣的是老傢伙還特麼搖頭晃腦的,李泰心中的火苗是越燒越旺啊。
“殿下,臣聽聞你博聞強記,在整治京城風化的時候,還當街給那些犯官講解周禮。可你也知道臣是個較真的人,只相信眼見爲止,所以請殿下把這篇文章接下去。”
李泰明白魏徵絕對是故意的,不過,明知道是在爲難他,李泰也沒有辦法,因爲皇帝的聖旨說的很明白,要是一個月後魏徵給的評價不過關,那他的食邑將會再次的被消減。
不要以爲這是小事,在王公貴族之間,封邑的多少絕對是地位的象徵,對於皇子們來說,誰的封邑多,誰在皇帝那裡的地位就越高,臣子們就越你那裡靠。
自己的封邑的不能再少了,他可不想和李恪那個賤人之子並駕齊驅,這對於他來說是恥辱。
於是,喘雲了氣後,李泰不情不願的回道:“以軍禮同邦國,大師之禮,用衆也;大均之禮,恤衆也;大田之禮,簡衆也;大役之禮,任衆也;大封之禮,合衆也。......,以九儀之命正邦國之位:壹命受職,再命受服,三命受位,四命受器,五命賜則,六命賜官,七命賜國,八命作牧,九命作伯。”
“魏師,不知道小王的回答是否正確啊!”
“好,殿下果然機敏,今天就到這裡了,老臣還要回御史臺處理政務,明日申時初刻,老臣會準是來給你授課的。”......
李泰的預感沒錯,他的噩夢由此開始了,就如同當年他在東宮懲罰遲到的太子一樣,每日準時準點,凡是他看逾制、越禮的地方,他總是一本正經的長篇大論,如此讓李泰原本就大的頭變得更大了。
“殿下,你的步子邁的太大了,袖子擺動的幅度又太大,老臣不知道宗正寺的那些傢伙是怎麼教你,不過,不要緊,老臣會上本參他們的。”
“殿下,你的膳食太奢靡了,而且也不該飲過多的酒,這樣不僅不利於你的身體,也會放縱了你的性情,這可是要吃大虧的!”
“殿下,你的儀仗已經超過了親王的標準,你要那麼多衛士和打蒲扇的宮女幹什麼呢,這不是窮擺譜嗎?安全和舒適顧一樣不行嗎?爲什麼搞得這樣不倫不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