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可他最煩的就是當官兒避重就輕,推卸責任這點,有事就說事,就事論事,完全沒有必要遮掩什麼。什麼叫他兒子衝撞自己,這和你堂堂刺史在來此作與政事無關的事,有必要的聯繫嗎?是一碼事嗎?
所以必須讓他與其子一樣下去涼快一下,洗洗臉,知道下他是幹什麼的,面對的又是什麼人,好好想想該如何回話。
小溪旁閣樓,昌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身上被溪水浸透的衣服雖然裹在肥碩的身上難受,但也不敢輕易的挪動,額頭上不住地往下滴水,也分不清到底是汗水還是溪水了。
此刻的昌文心裡非常明白,他兒子的事都是小事,即便太子不樂,打一頓,教訓一下也就算了;
可他呢,眼下正值狹鄉遷寬鄉的關鍵時期,他爲了私利,棄慶州政務而不顧,讓太子逮了個現行,那就跟主動找死沒什麼區別了。
昌文是貞觀五年的進士出身,在長安受命的時候,太子就給他們這些進士訓過話,知道殿下最討厭就是這種不幹實事的官兒,所以就想借着兒子的事兒遮掩一二,可誰想到直接被扔水裡了呢!
“昌文,經年不見,你這身子是越發健碩了,就是不知道公肥碩非常,那慶州的百姓是否也是如此呢!”,放下手中的茶盞後,李承乾輕撇了昌文一眼。
“回殿下,臣臣,臣羞愧難當,但州里的政務卻沒有落下,狹鄉遷寬鄉的國策正在有序的進行中,臣保證一定按時按點的完成。
上不負陛下天恩,中不負殿下期許,下不負百姓信託,一定妥妥當當的,讓百姓們感念陛下和您的恩典。”
雖然很奇怪太子爲什麼出現在這,爲什麼會與崔奎這樣的奸商在一起,但眼下確實不是犯好奇心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怎麼把自己這身土抖落乾淨,否則官袍丟了不說,腦袋能不能保住還不知道呢!
太子是個務實求真的人,只要把話題的重點扯到他最關心的問題上,那殿下火氣就會少上不少,自己的壓力也會少上很多。
“昌文,孤知道你們在地方當官的,多少都有點私業,也有一家老小要照顧,所以與商人們有所來往也很正常,且也免了盤剝百姓落一個壞名聲。
但你給孤記住了,朝廷在慶州的大政要是被耽誤了,孤不僅要治驚駕之罪,更是要摘了你的腦袋。”
“行了,起來回話吧!”,擺手示意昌文起來後,李承乾又看了一眼門外的同樣蜷縮在地上的小胖子,心中替他默唸了一聲時運不濟,落到李晦和房二手裡,能活着就算是祖上積德的緣故了。
“昌文,年輕人紈絝一點不要緊,可嘴上要有把門的,否則不禁誤了自己的前程,更是容易連累家小。
你也算是老吏了,官場上這樣的例子也見過不少,應該知道再發展下去,會是什麼結果,所以多多抽時間管教一下。出不出息不要緊,最主要的是守該守的本分。”
之所以不降罪是因爲現在正是大政施行的關鍵時刻,地方官只要沒有大錯,還是要得過且過的容忍他們身上的瑕疵,畢竟這個他們最熟悉地方的情況,臨時抽調人員會有嚴重影響進程。
至於他們家那小胖子一看就是色厲內荏、欺軟怕硬的紈絝子弟,打一頓就算了,要是與他計較太多,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有氣量了。
“是是是,殿下教誨的極是,都是臣疏於管教才讓這孽畜如此的無法無天;您放心,臣回去以後就打斷他那雙狗腿讓他再也不能生事!”
昌文胸脯派的叮噹響趕緊回了一句,知足吧,驚了駕還沒拖下去砍頭就已經是造化了,這要不打斷他的狗腿給殿下出出氣,這事還能過去嗎?
“哎,讓你管沒說讓你把人廢了,孤就是再小心眼也不至於讓你們廢子來表現忠誠吧!”,這些人都特麼跟誰學的,動不動就家法伺候,你們那狗屁家法要是管用,他能是現在這個樣子嗎?李承乾最煩的就是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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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殿下教訓的是,臣回去一定好好說,好好說!”,昌文扇乎着胖手,一邊擺手,一邊解釋着。
“行了,你和崔奎的事,孤懶得過問,抓緊處理完這邊的事回去當差,你拖得起,老百姓託不起。”,話間又指了指那小胖子:“你這寶貝兒子暫時接孤用幾天,沒意見吧!”
“沒有,沒有,犬子能爲殿下效勞是他福氣,這混球別的本事沒有,對於慶州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不得了,有他在跟前引個路,倒是也能省去不少的時間。”
看到沒有,到底是親兒子,前一個刻還要大義滅親呢,這會兒就賣弄他們家胖兒子熟門熟路了;沒錯,刺史的公子,能特麼在慶州吃不開嗎?不過,既然用到人家,李承乾也懶多管他們家裡的事。
打發走了昌文之後,就把小胖子-昌盛叫了進來,看他唯唯諾諾的樣,李承乾不由的輕笑的兩聲;
這小胖子估計心裡還在埋怨自己出門沒看黃曆,好死不死的打擾了太子釣魚的雅興;白捱了一頓打,喝了一肚子水不說,差點把他老子也摺進去了。
“小胖子,哦不,昌盛,娶妻了沒有?”
啊,昌盛胖胖的臉上浮現一出茫然的之色,他怎麼也想到太子竟然會問這一嘴;隨即老老實實的回了一句:“回殿下,小臣,小臣已經有五房妻妾了!”
“想不想再娶幾房,或者說想不想嘗試一下別樣的風情!”,李承乾的嘴角微微上揚,盯着慌里慌張的小胖子看着。
額,“不敢,不敢,小臣怎敢勞煩殿下操心呢,不不不,是不敢在殿下面前放肆!”,雖說食色、性也是男人的正常需求,可他也不敢在太子面前展現他的“男兒本色”啊!
“不敢不行!你得敢而且還得超長髮揮,如果要是讓孤不滿意,那你的下場就只有當宦官一條路可選!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看太子風輕雲淡的喝着茶水,昌盛額頭上的汗不停的往下趟,腦海中還進行着天人大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這種情況在禽獸與禽獸不如之間的選擇。
要是換作往常,甭管是誰躥局他都敢應承,可面前的這位是大唐儲君,未來的皇帝,誰能明知道他的身份,還在其面前“抖雄風”啊,那跟壽星公吃砒霜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