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乾的示意下,中書侍郎-許敬宗,廉政部尚書-王治,工部尚書-閻立德等臣工集體在朝上附議,贊同皇帝御駕親征;力圖實現“九瀛大定,唯此一隅”,將對高句麗的征伐作爲統一華夏的最後一戰。
是以,在不顧一部分臣子反對的情況下,李世民下達聖旨:以江夏王李道宗爲平壤道行軍大總管,常何、左難當爲平壤道行軍副總管,冉仁德、劉英行、張文幹、程名振爲總管,率軍五萬部隊乘五百艘戰船從萊州出發,渡黃海向平壤進發。李景桓爲水師大都督,轄杭州、登州、福州、海州配合平襄道作戰。
與此同時以李勣爲遼東道行軍大總管,程知節爲遼東道行軍副總管,張儉、執失思力、契苾何力、姜行本、吳黑闥爲行軍總管隸之,率六萬部隊從陸路向遼東進軍。
李世民自提中軍,以長孫無忌,劉洎參議軍務,翟長孫、鄭仁泰、薛萬述、李海岸、李佑、薛萬淑、薛萬備、李伯瑤、薛仁貴等將,攜軍士十萬;先開向定州放下,隨後視戰場形勢進入遼東戰場。
至於奚族、契丹等軍隊,集結完畢後在營州外圍待命。長安城,則交由皇太子-李承乾監國,房玄齡、杜如晦、馬周、張行成、高季輔等重臣輔佐,處理一切軍國要務。
散朝之後,李世民帶着李承乾乘着車架在一衆侍衛簇擁下,浩浩蕩蕩一路敲鑼打鼓出了大明宮,向崇仁坊的衛國公府行去,打仗李世民從來都不怕,他最怕的恰恰是後院起火。
“藥師,嫂夫人故去,又一位巾幗英雄魂歸長夜,朕這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來府之前,朕已經下旨,將你在昭陵墳塋規格依照漢代衛青、霍去病的舊例,把墳墓修築成突厥境內的鐵山、吐谷渾境內的積石山的形狀,以此表彰卿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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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都是上了春秋的人物,這一隻腳已經踏着棺材裡了,所以說沒有那麼多顧忌,是應該操心一下身後事了。咱們老哥倆在一起打了半輩子仗,除了君臣之義,還有同袍之情,死了也得做個鄰居,接着把這份感情敘下去!”
坐在塌邊的李世民笑着與斜靠在李靖笑着說,眼睛連眨都沒眨,一直盯着李靖看,兩個老頭臉上都洋溢的不那麼真誠的笑容。而且十九年來一直如此,李承乾對這兩個老頭的遊戲看的夠夠,說實話,真是沒什麼意思。
“哎,咱們都是以命相交的老弟兄,不用那麼客套!藥師你在南邊平定吳會,北邊掃清沙漠突厥,西邊安定吐谷渾慕容,只有東邊的高麗沒有徵服,您意下如何?”,李世民接過兒子呈上來的茶,淡淡地說道。
聽了皇帝這話,李靖馬上會意,從榻上滾了下來跪在地上,只見這位年過七旬的老將雖染病在身,仍表示願意從行,拱手言道:“老臣過去憑藉陛下的威力,做了點微小的貢獻,現在已是殘年朽骨,應該隨從這次出征。只是怕死在途中,連累陛下。”
恩,點了點頭,李世民嘆了一口氣,彎腰盯着李靖說:“當年司馬仲達也說過類似的話,矇騙過了曹丕、曹睿兩代君主,最終掌握了魏國的大權,其孫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以晉代魏的,你說是不是!”
皇帝這是誅心之言,已經算把最後的窗戶紙捅破了,這不管是當事者李靖,還是旁觀的李承乾都沒有想到的;而泰山崩於眼前面色都不變的李靖,也因爲皇帝話不住的叩頭,沒多一會兒額頭就磕頭了,可李靖好像沒有感覺一樣,繼續磕着,看的李承乾都直吸涼氣。
“陛下,陛下,老臣絕不敢有悖逆之心,老臣絕不敢有啊!老臣對大唐,對陛下,那是忠心耿耿,萬萬不敢懷有異心。既然陛下不嫌棄老臣的殘廢之驅,老臣請求帶病隨軍出征。”
稍時,一直板着臉盯着李靖的皇帝突然笑了起來,親自將其扶了起來,一邊他撣着灰,一邊說着:“藥師,朕說笑的,用不用這麼認真啊,一大把年紀還開不起玩笑。”
“不過,朕聽說你的兩位公子與一些閒散的宗室來往很頻繁,既然這麼喜歡與宗室相交,那爲什麼從來都不去東宮坐坐呢!
難道說朕的太子,我大唐將來的皇帝比不過他們嗎?所以不要怪朕多心,朕也是爲了你好。”
“太子也是喜好廣結善緣的人,朕今日把他帶來就是希望卿的兩位公子可以到東宮去輔佐他;沒事的時候,談道論法,化解一下他身上的戾氣。這小子勝仗打得多了,人殺的也多,總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這可爲君者的大忌。”
李靖是頂着一頭血,光着腳,穿着裡衣把皇帝恭送出府的,狼狽的一塌糊塗,驃騎大將軍的威風就這一次,徹底顏面掃地。
不過,李承乾敢肯定,他們家那兩個喜好吃齋唸佛的公子,一定比大將軍更慘,不在牀上趟幾個月,恐怕是沒辦法下地了。
“高明,是不是覺得因爲兩個老紈絝去詰難大將軍,甚至不惜差點撕破臉皮,有些得不償失啊!”,在返回大明宮路上,見李承乾緘口不言,一副深思之樣,李世民笑着問了一句。
沒錯,李靖那兩個兒子,比皇帝小不了幾歲,同樣也屬於老頭行列中的人,從年齒上皇帝是有佔便宜的嫌隙;可宗室與勳貴之間來往是再正常不過了事,皇帝即便是想找李靖的茬兒,想敲打李靖,也不用找這麼低劣的藉口吧!
“吶,朕告訴你,李靖是頭條蛟龍,即便是他年紀大了,眼睛也花了,也依然如久;朕今日就要明白的告訴他,即便他是司馬懿,你也不是曹睿,衛國公府何去何從,就看他怎麼做了!”,話畢,李世民一攤雙手,擺出了無辜的模樣。
這個解釋讓李承乾沒法接,所以只能回了一句:“萬一大將軍會錯了上意,會不會把自家兩個老紈絝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