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腳前腳後,樑金龍剛剛敗走,陳玄一便拎着七星劍狂奔而來,低呼道,“樑金龍人呢?”
“跑了!”我和風黎臉色都不是太好看,畢竟樑金龍是從咱們手中逃跑的,阻截不成,都是我們的鍋。
陳玄一嘆氣道,“算了,只跑了他一個,掀不起什麼風浪,咱們也趕緊走吧,省得那批黑教僧侶殺上來,又是一場麻煩事!”
“正是!”
形勢緊迫,我們也不便多留,立刻朝着雪峰深處狂奔而去,不久後,多達喇嘛揹着一個被他一棍敲暈的傢伙,也急急忙忙追上了我們,臉色發青道,“諸位,黑教的人已經追上來了,咱們去哪兒藏起來合適?”
風黎伸手指向前面,說繼續往前跑出一公里,那裡應該有個溫泉,剛纔在伏擊樑金龍的時候,我已經想好退路了,只好跑到那個溫泉附近,咱們就可以再設陷阱,將這幫追兵分而殲之!
“好!”
我們馬不停蹄,跟隨風黎的指引,在這雪山之巔飛速狂奔。
果然,前行不足一公里,前面出現了許多天然形成的溫泉水池,雪峰頂上雲霧繚繞,顯得頗爲詭異神秘。
風黎立刻率領我們藏好,躲在一個大水泡的冰川后面,將後背貼向冰壁,深深喘了一口氣道,“大家準備好,待會那幫黑巫僧上來,還有一場大戰!”
我們聽了話,都紛紛點頭,嚴陣以待,準備對趕來增援的黑教僧侶展開第二次的伏擊。
然而,四個人背靠冰壁,等待了足足半個小時,身後卻遲遲不見動靜,搞得風黎也是一臉迷糊,忍不住探頭探腦,將脖子深處冰壁打量了一番,隨後回頭,頗爲詫異地看向我們道,“真奇怪,這些黑教僧侶都聚集在溫泉外面,居然沒有追上來。”
啊?
我和陳玄一都感覺不解,急忙也趴過去看了一眼,果然發現十幾道黑衣僧人,正手持棍棒,氣勢洶洶地守在溫泉外沿,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走進我們藏身的地方。
陳玄一大爲驚訝,一拍腦門,說這可奇怪了,這幫人都快殺到跟前了,怎麼就是不上來動手?
一旁的多達喇嘛卻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凝聲道,“沒準,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是寶禪聖地之中了,那些黑教僧侶沒有得到虹月禪師的授命,是不敢擅闖聖地的!”
“原來如此!”
我們三人恍然大悟,搞清楚了由頭,反倒不那麼緊張了,風黎不慌不忙地伸着懶腰站起來,故意在那幫喇嘛眼皮子底下走來走去,果然,儘管那幫黑教喇嘛看見了我們,一個個都氣得牙齒髮癢,厲聲喝罵,卻是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真有趣,既然這些喇嘛不敢追上來,咱們也不用跑了!”
風黎立刻發出一聲冷笑,甩甩頭,重新走向我們躲藏的地方,又指了指被多達喇嘛扛回來的人,說道,“大師你把人扛到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爲了靠他帶路!”
多達喇嘛吸了口氣,隨即把人放下,又走到那些天然的溫泉水泡邊緣,鞠了一捧熱氣騰騰的泉水,澆在這個“俘虜”臉上。
被熱水一激,那傢伙立刻轉醒了,幽幽睜眼,一臉迷茫地看了看我們,頓時滿臉驚恐,猛地又要跳起來。
“蹲下!”
陳玄一低喝一聲,七星劍一撩,直接壓在這人肩頭上,輕輕一拍,促使他又蹲會了雪地裡。
這人想必也是雁山十二傑中的一員,雖然落到我們手中,但卻挺有骨氣,咬着牙說,“你們要殺就殺,綁我來幹什麼?”
陳玄一笑笑,蹲在這人面前,好聲好氣道,“朋友,我們留着你,是爲了答應一件事。”
“哼!”
誰曉得,這傢伙脾氣居然怪得很,一聲厲喝,說別妄想了,雁山十二傑,個個都個硬骨頭,絕不會出賣兄弟和情報,更何況,你們還弄死了我那麼多兄弟!
見軟的不好使,風黎便黑着臉擠到前面,咧出兩瓣尖牙,惡狠狠地質問道,“你這傢伙脾氣這麼臭,就不怕我喝乾你的血,送你上天嗎?”
他反倒十分坦然,嘿嘿一笑,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老子又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死在我受傷的人沒有二十,也有十七八,早就夠本了!
風黎氣得想笑,一巴掌護在他臉上,說你特麼的,是不是古惑仔電影看多了?混黑道的,還這麼大義凜然,搞得好像我們纔是反派一樣!
說歸說,這傢伙骨頭挺硬,倒是蠻讓人欣賞的。
我不由得正視起了他的臉,發現此人面相還算年輕,額角有個痦子,似乎中過風,說話的時候,嘴皮一抽一抽,頗有些滑稽。
我忍不住笑了,推開風黎,蹲在這人面前說,“朋友怎麼稱呼?”
他冷冷地說,“我叫徐猛,雁山十二傑,我排最後,但卻不會出賣兄弟!”
我又笑了,搖搖頭道,“看你這樣子,恐怕加入江湖也不會很久。”
徐猛一愣,反問我怎麼看出來的?我搖頭說,“凡是在江湖上待得夠久的人,大多是些吃軟不吃硬的老油子,像你這麼剛的人,太少。”
徐猛把臉一擡,撇起了倔強的眼角,說那又怎麼樣?覺得我好欺負,會向你服軟?
我搖頭,說那倒不是,只不過嘛,你們雁山十二傑打家劫舍的事情幹得不少,每個人身上至少都背了十幾條血債,我滿以爲像你們這樣的傢伙,一個個都凶神惡煞,不會講什麼江湖道義,卻沒想到你居然寧死都不肯出賣同伴。
徐猛沉下臉說,“樑老大對我有知遇之恩,就算我死,也不會背叛!”
我打了個響指,對他擠出一副微笑,搖頭說年輕人,可別把話說得太滿,我有很多手段讓你開口,只是覺得像你這種硬骨頭的人,如今已經不多了,所以纔會好言相勸,你可千萬別不識好歹啊!
徐猛抖着臉上的痦子,嘴角抽搐道,“有什麼招,你就來吧,老子要是哼一聲就不算好漢……啊!”
他說得大義凜然,好似隨時準備英勇就義的鐵血戰士,然而滿腔熱血還未來得及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我家噬神蠱早已經飢渴難耐,趁着這丫的開口的瞬間,化作一道金線,直接射進他嘴巴里。
再然後,就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哀嚎,以及無助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