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秋天來臨時,旻元寺在大和尚裴宗的主持下,重新振興。
裴宗不喜歡朴樹,愛那些秋天開始黃了葉子的銀杏。
銀杏小道通往山腳,秋風一吹,滿眼通黃,僧人走向山腳,像走進一幅金色的畫。
很安靜。
歷史上的旻元寺,在江洲的澤心島,遠離市區,不染紅塵。
鼎盛時期的旻元寺,出過不少高僧。
建築有天王殿,鐘鼓樓,大雄寶殿,大法堂,藏經閣等一批樓堂。
法界*,人天瞻仰。
每逢法會,僧人便早早起來撞起晨鐘。
寺內的大和尚穿着黃色僧袍。
斜系百壽主衣,率領身穿玄色僧衣、斜系袈裟的僧侶進入大殿。
衆僧手執手鼓,木魚,禪鍾等法器,相對分班站立。
大和尚灑淨拈香,引磬一聲,於是衆樂齊作。
在梵音奏鳴中,僧衆唱贊唸誦經文,其聲悠揚起伏,猶如潮聲。
在念佛聲中,不時叩首拜佛,行禮如儀,一派*肅穆。
可惜旻元寺毀於火災,至今只剩下一座空殿和少數廂房。
(此段爲唐老齋版本《枕鶴記》,史上,到了晉一代,山中多廟宇古剎。至於像上段這種描述,似乎過於華麗。畢竟秋妃的時代,和尚們似乎還沒有穿上如此華麗的黃色僧袍——————一朵註解)
這年的秋天來臨時,旻元寺在大和尚裴宗的主持下,重新振興。
裴宗不喜歡朴樹,愛那些秋天開始黃了葉子的銀杏。
銀杏小道通往山腳,秋風一吹,滿眼通黃,僧人走向山腳,像走進一幅金色的畫。
很安靜。
木魚聲聲裡,有誰的心事。
又,哪一記木魚聲,順着風吹,傳到人的耳朵裡。
那個敲着木魚的是裴宗吧?
據說,他品德端正,禪學精深,目光深隧。
這一切,只是裴宗的職業。
最要命的是他年紀輕輕,身材風流,相貌英挺,脣紅齒白。
最是那淺淺一笑,意味無窮,卻又仿若輕風吹起漣渏。
這個?
這個纔是要命的。
(以上版本爲春山一朵的,是爲江洲近況。羅莉到了江洲,時局流年不利,從高原之巔來到低海拔地區,佛法無邊,羅莉知道一個有信仰的人是可以教化的。一個有的畏懼的民風是可以教育的。但鑑於她特殊的身份,是國家幹部,唯物主義者,當政者。所以,她不能親自督辦旻元寺的建設。
但結果如此,她是相當滿意的。
至於說裴宗和尚脣紅齒白,這出自於寺廟開門那一天,山門口擁來無數看客,潮水一般。看客們夾雜在香客之中,有人說,呵呵,裴大和尚是個青年高大英武之人,許多人是看抱着看明星一般的態度來湊熱鬧。言下之意,這個裴大和尚荷 爾 蒙滿格,更有人說他脣紅齒白,是個小鮮肉。哈,這是媒體人說的。經營自媒體的算不算是媒體人?
但裴宗篤信佛教,這點纔是硬條件。
長的好看,這,也許是香火旺盛的原因之一吧。
但,已經遁入空門,一心皈依佛門,又哪裡會被英挺男人{和尚也是男人}迷的亂七八糟,可見,進寺廟的除了燒香,還有看景觀人的。這年頭,人們總是更爲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思想,鍾嶸《詩品》裡的一個境界,委婉,估計快要被人們厭棄了。委什麼婉,不就是扭捏作態嗎?裝的。——————一朵又註解)
江洲的秋雨啊,才入秋,雨下到昏天黑地,悉悉瑟瑟,雨絲風片,飄一陣,歇會又飄一陣。江洲的天氣熱衷於上雨。
也許與山川地形有關吧。
一刻也不停,彷彿雨在趕路,又有什麼雨神一類的在揮着鞭子趕着。
秋雨,性子急了點。
秋,成熟的秋大可以從容的。
從容不迫是一種淡定的美。
秋不是最有詩意的嗎?
好吧,江洲雖然重回澤國,卻也沒有出什麼禍事。
這就阿彌陀佛了。
秋妃的漢白玉雕像放在市中心的老秋妃園裡,置於湖心島上,隔着秋荷,聽聽那些冷雨,有些詩意。有些失落。
秋,就是這種調子。
讓人想起歲月久遠的東西,故人,故鄉,往事,曾經的戀。
在宜侯巷的這一頭,巷口直接與繁華主幹道連着的這一端,是顏涵珍的珠寶首飾兼特色商品店。
在實體店紛紛倒僕的電子時代,這個特色店,生意異常紅火。
朱繡離開江洲,去了馬來西亞做富少奶奶。久而久之,這邊店全交給了顏涵珍。
妖嬈還在店裡,後來,有個家境不錯的公子對她窮追猛打。
妖嬈頭腦一熱答應了,可是,公子的母親,也就是妖嬈未來的準婆婆在江洲是位教師,朋友相對多些,開始的時候,爲兒子高興,畢竟妖嬈美的很,很養眼。可是,後來,通過交談,老師媽媽覺得這女孩智商不是一般的低啊,問到受教育情況、家庭成員一律打哈哈。
可是,妖嬈的傻白甜是時下男孩子們比較偏愛的一種,暫時男生還不想分手。
老師媽媽爲了讓兒子放棄跟妖嬈在一起,使用了三十六計裡的不知道哪一季,硬是讓公子知道了妖嬈的真面目。
是坐山觀虎鬥?還是隔岸觀火?隔空打牛?
一朵嚴重不知道三十六計是些什麼內容。
妖嬈戀愛沒談成,低調了一些日子。
顏涵珍的珠寶店,朱繡佔了不小的股份。
朱繡要是不拿這固定的股份,涵珍姑姑是不答應的。
說實話,沒有朱繡,這店不僅辦不了,也開不下去。
陳辰終究放棄了寫什麼《秋妃傳——一個宮中女官的日記》,而是改寫腹黑無比尖酸刻薄透頂的《中國教授的整盅術》,整盅?這比較符合高智商的陳辰。原型嘛,動動腳趾頭也知道,就是那個拄着柺杖,弱不禁風的唐教授。
唐國鈞。
呶,就是他,重新坐到養老院的唐教授,正坐着太陽打着盹呢,他屁股底下坐着的,居然是一張藤椅。
這,很中國。
據說,陳辰的網絡小說《中國教授的整盅術》,在國外什麼網上連載,起初人氣並不旺,但後來,經過國內某家網站的推波助瀾,在某BBS上連載紅了,點擊過了1000多萬,後來,國外某影業公司居然要拍電視,主演唐老齋這個角色的演員都選好了,是臺灣的一個年過70的老帥哥演員,一時,網絡小說《中國教授的整盅術》,日點擊達到30萬以上。
最先拿到轉載權的網絡,在公開章節後,從第10章起,約3萬字後就開始設置VIP,促進網站人氣飆升,並帶動了網站的知名度。
陳辰的創作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於此同時,陳辰的實體書《中國教授的整盅術》,在海外風靡,300萬字的紙質書,僅臺灣就一版再版,陳辰靠版稅把自己養的非常滋潤。
一箇中國女孩,哈佛女博士的逆襲之路,傳奇般地誕生了。
許多隻知道《哈里波特》女作家靠一本而暴富的讀者,領略到了中國女生同樣的傳奇故事。
可是,人們可能忽略了一個基本條件,陳辰京都最牛掰大學畢業,山西某區文科狀元,哈佛博士……對史學有超乎尋常的興趣。
最後,給陳辰加上一條:巨無聊,巨孤單。超有業餘時間。
一時,埋首網絡創作的中國姑娘、婦女、大媽、奶奶、婆婆、老頭子們忙的不亦樂乎,起早摸晚,蓬頭垢面,迷迷糊糊,街上不上,店也不逛,飯也不做,娃也帶不好,都奔網絡小說的創作去了。
畢竟,這比博彩的贏面大多了,何況還出名。
大國之風,愛好學習,勤儉持家的優良美德,無意中達到頂點。
且慢,涓若居然也知道陳辰紅了,紅到發紫。
這其中是不是有涓若的功勞呢,畢竟他那年春節回江洲,百忙之中仍舊搜了不少秋妃的資料給她帶到了美國,並快遞給了陳辰。
陳辰那時被秋妃迷得不行,望穿秋水一般朝思暮想,想得到第一手資料。
這些都是過去式了。
後來,有一次,陳辰在微信上留言涓若。
問到了唐老齋的財務秘密。
至於爲什麼一向守口如瓶的涓若會告知唐老齋的財務情況,蓋因爲幾點:
1, 顏涓若不是唐老齋的理財顧問了。
2, 顏涓若是生意人了,陳辰與涓若私下有什麼交易。
3, 顏涓若經商後,做人的底線一降再降。
4, 唐老齋不能再騙人了。
5, 唐念約通過閨蜜顏涵珍做涓若的思想工作,涓若同情唐念約的個人遭遇,熱血沸騰,伸手援助之手。
6, 最關鍵的是,那一天,涓若知道自己的老妻懷上了寶寶。興奮不已。於是什麼都說了。
總之,陳辰憑她深厚的古文功底,超出於一般寫手的高智商,以及哈佛學生的成功捷徑,通過《中國教授的整盅術》,她一躍而爲網絡大咖、大神,段位之高自己都呆掉了。
在北美南部一個公立剛剛改爲私立的大學,她在教學之餘,大量的時間用於網絡小說的創作。
通常在沒有課的一天裡,陳辰會給自己準備一個大比薩,餓了咬一口,喝的是自來水。
人家美國自來水可以直接引用。
陳辰的高度集中的創作狀態,像清風一樣,把她送到成功的雲端。
體重隨之增加到200斤,由原來的180多斤。
在隨後的一年裡,陳辰的網名紅了,擠進前二十大收入最多網絡寫手的名單。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陳辰的成功不是偶然。
她這樣的智商與經歷,想在哪個領域發展都不晚。
誰讓人家拼命呢,智商又擺在那裡,不會打折。
朱繡回到了京都。
晏瞳笑笑:你呀,不是做富太太的料子,那些良家婦女尚且不能眼睛一閉,跳進那深淵苦海,你又何必!
晏瞳看情況透澈,看人更準。
在朱繡跟她說,自己有男朋友時,晏瞳就約法三章,這些年朱繡生意所得,全部投入到晏家的新公司,新公司執掌人由顏涓若擔任。
爲什麼?
這有什麼爲什麼?
顏涓若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年事很高,但待遇特好的爺爺。
涓若沒有私心。
外遇?
晏瞳面對朱繡的質疑,大笑三聲:拜託,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涓若清心寡慾,他能夠十年都不近異性,結婚了,做生意,有了家,他怎麼會突然轉性。
當然,晏瞳眼睛直視朱繡:不排除身邊有人勾引,不過,終究能夠出什麼事呢?
朱繡那個氣。
姐夫?
朱繡從來不肯叫涓若姐夫。
彷彿不叫人家姐夫,涓若就不是晏瞳的丈夫。
不過,朱繡就沒有擔心過晏瞳知道點什麼嗎?
還是她歷來抓大放小,不跟別人計較芝麻綠豆大的事。
結婚前男人是男孩子,想怎樣都行。
結婚後,男人是自己的。
這纔是最要緊的。
晏瞳在中央機關任職,有權,有勢,有人脈,這些都不算事,關鍵是她總是料事如神,思維縝密。
這一點,朱繡也不差,可是,人站在什麼高度,就是什麼格局。
晏瞳在涓若面前就是如來佛,他跳不出她的手掌心,朱繡就做不到。
怎麼努力都無用。
有些事不是努力的事,當然也不僅僅是緣分的事。
不要把緣分的功效說的那麼大,會失望的。
朱繡被隋大老闆的娘算計,純粹屬於陰溝裡翻船。
那老婆子幾乎沒文化,她讓朱繡好好養身子,準備給隋家傳宗接代。
好的呀,既然進了門,只能如此。
結果,朱繡到醫院先看專家,問詢。
誰知道,什麼專家,分明是隋家的臥底。
朱繡怎麼經得起專家級醫生的望聞問切再加儀器檢查,一查,原形畢露。
這怎麼可能?
一個經歷過於複雜,且未來的娃娃的溫牀已經遭到過毀滅性的破壞的女人,怎麼可以給隋家做媳婦?
隋家婆子在家鬧,鬧得全大馬知道了,朱繡怎麼做人?
隋廉怎麼做人?
隋氏集團怎麼做人?
轉回來,朱繡啞巴吃黃連。
條件擺在那裡,朱繡也要面子,拿錢走人,理由都編好了,就說隋廉在外有情況。
不然呢,朱繡名譽掃地,還拿不到一分錢。
隋廉的確有不少女友,朱繡也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不能明說離婚理由,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根子上還是因爲朱繡的出身,人家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兒,不是憑靠漂亮攀上隋家的網紅。
隋家還要做生意的。
朱繡回到京都,爲什麼不去尼泊爾?爲什麼不去拉薩。
晏瞳不讓。
不要再去野了。你多大啦?再說家裡缺你吃的還是缺你穿的用的?
你那些生意,要不是我罩着,你哪一樣生意能做成?
江洲的凡事種種,全部了結。
尼泊爾的房產生意,你不要管了,晏瞳我來解決。
拉薩,你自己還不瞭解自己啊,你去拉薩做什麼?啊!你問問自己,你在拉薩做了什麼!
這?……
然後,誰也不許提江洲。
回來做什麼?你養我?朱繡笑着問。
養你。寧可養你。晏瞳也爽氣。
朱繡還是入了職,在她姐夫的公司,做了名行政人員,不得碰財務,不要去問業務。
朱繡不氣。
在公司,她想的是怎麼樣再把自己嫁出去,她壓根不想做一個不婚族。
晏瞳生孩子的時候,天正下着雪。
是個女兒。
叫小雪吧?
涓若說。
小雪?小雪不是節氣嗎?
晏瞳剛剛生產完,憔悴不堪,一張滿月大臉,實在無半點美感,但涓若還是被她母性的光輝感動了。
晏瞳看着陪伴自己的丈夫通宵未眠,捨不得。硬撐着起來要抱女兒,要讓她的夫君睡一會兒。
晏瞳一直心疼涓若,尤其是婚後,彷彿是一位護犢子的母親,處處捨不得涓若。
一般吧,做生意哪裡有不陪笑臉陪酒的。
涓若去陪客人,什麼人,名什麼,在哪裡喝酒,去之前統統主動彙報。
到了關鍵時刻,涓若端着酒杯,不能再喝,客人勸,在節骨眼上,晏瞳電話來了:哎呀,我家涓若是不能喝酒的啦,那,看我的面子,讓他少喝點,總不能我來陪你喝,我這不是懷寶寶嘛,辛苦的哦,晚上睡不着,涓若要辛苦的啦……
要是客人不理睬,硬要涓若喝,晏瞳會駕上自己的豪車,一陣風似的趕過來。
客人哪敢真的與官小姐作對。
涓若樂於被老婆護着。
吃軟飯?
笑話,軟飯如果更合口味,爲什麼不吃?
涓若愛吃軟飯,吃的舒服。
何況,涓若的能力擺在哪裡。
人家夫妻秀恩愛,道行深着呢。
意思有多重,涓若如果是唐僧的話,惦記的人不要太多,晏瞳再有能力,那也管不了洶涌而來的美女們前赴後繼啊,涓若聰明,他知道秀恩愛,一是擋箭牌,二是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夫妻和睦,這在道教裡叫做陰陽和諧,是要家庭大發的。
生孩子,晏瞳怕疼,女兒是剖腹產的。
可是第二天晚上,她捨不得涓若熬夜,她硬撐着,自己抱女兒,呵呵呵,呵呵呵,晏瞳抱着孩子在產房裡轉圈,全然不顧剖腹產的肚皮縫合處,都綻開了。
護士都看不下去,這,女人寵老公,命都不要啦。
再看看晏瞳的男人,哎喲喂,長的也太,這麼帥氣英俊,實在是讓人心疼的。
這麼好看的男人,哎喲,怎麼有這麼英氣逼人的男人。演員裡?演員裡也沒有這麼有味道的。
迷死女人了。
晏瞳的娘第三天凌晨從美國趕回來,心疼的掉淚:瞳,你太寵涓若了。男人吃點苦不要緊,你這月子裡不好好休養,是不好的呀。
涓若倒在牀頭,已睡熟了。
是的,他,那麼年青,那麼英氣逼人。
關鍵是,顏涓若對晏瞳惟命是從,他那麼聽話,他閉眼休息,也是晏瞳要求的。
這世上,終究,一物降一物。
晏瞳懷抱着女兒,看着牀上熟睡的男人,笑意盈盈:“媽媽,我要是對他不好,天理也不容。”
晏瞳把孩子給她的媽媽,躺下閉上了眼睛。
“你好,我是朱繡,你是……呀,你回京都了嗎?我哪裡是什麼商業精英,人才?不是啦,什麼才也不是,說笑啦,想挖我去你公司……你……哦,我還以爲你還在迪拜。可以的呀,就在我們公司樓下的星巴克……好呀好呀……”
朱繡在她二十歲左右時,處過一個迪拜的商人。
在她第一次與涓若在拉薩大酒店相遇時,信口開河,說自己曾借卵給迪拜富豪。
涓若聽到後當笑話聽。
但,有沒有人想過,這可能是真的呢?
無法無天的朱繡。
任性透頂的朱繡,又是那樣的年紀。
朱繡與涓若相遇一見鍾情,一頭扎進了與涓若的愛情。
可是,涓若……
朱繡想起涓若,還是一片迷茫。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越來越看不清。
時間越久,好像涓若越陌生。
現在,涓若對她,只是一味的禮貌客氣。
弄得朱繡也不自在起來。
唐念約力爭與唐老齋做DNA比對。
結果,大出意料。
唐老齋就是世上傳說的那個最可悲的男人,還是風燭殘年的老男年。
唐念約真的不是他的女兒。
唐念約斷了一切念頭,也無顏再對唐老齋。
她與他,父女兩個,不是像一對怨家的嗎?
唐老齋所說的唐振齋在加州的信息,唐念約一點也不想聽。
她,這一輩子——永遠——永遠不會去見另一個老男人。
既然這個人設一輩子不曾正面自己的女兒,她又何必去找一個陌生的老男人,要認下父女關係。
失落。
心碎。
絕望至崩潰。
然後,麻木,心灰意冷。
唐念約沒有回江洲,而是回到了她京都的家。
不久後,廣場舞大媽的行列裡多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年輕大媽。
並且有剛剛退休的某中學裡的體育老師,看上了她。
密切關注唐念約的動靜。
一天天,一點點地向她靠近。
唐教授,人生苦短,何必執念。
不過,如果唐念約是一個軟弱感性的中國大媽,她果真打電話給加州她的親父親。
讀者諸君猜猜,他會說什麼?
如果他說:你哪位?我不知道這事。你打錯了。
唐振齋都沒有主動認下唐念約,從來就沒有過認親,憑什麼唐念約一個電話,一個老翁就動親情了。
不要把經歷過那個年代的某些老男人,想的過於仁慈厚道。
人老了,會仁慈一些,會寬容一些,但不是全部。
有的會走向反面。
唐老齋還在美國。
身體並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麼差。
還可以活個十年八年的。
都說好人不常在,壞人活千年。
唐振齋在加州,據說事實是這樣的,唐念約的媽媽文姝產下唐念約後,得了抑鬱症。
她選擇飛翔一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唐振齋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作爲技術移民人員,到了美國,一直住在加州。
直到遇見中國去留學的女生徐雯。
一個學醫的女生,老姑娘。
話說,又是幾十年過去了。
唐念約被唐老齋帶去京都紮根,這一生,誰沒有遺憾呢。
唐念約應該感謝老天,給了自己一個還算不錯的人生。
羅莉的車出了江洲老政府招待所的大門,這是難得的一個豔陽天。
裴湘繁老師如今不在教育局的某個專家研究室了,被羅市長調到了市裡,某局做領導。
身邊沒有幾個鐵桿朋友、幹部,是不行的。
羅莉,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