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憑劉苗的小聰明,足可以想出一百多個點子騙丁闖。
隨便編個賺錢的故事說自己賺了160元錢多容易啊,反正最後都是查無實據。
可是劉苗受不了別人認爲他沒有能力,自己可是一個男人啊,一個男人可以沒有好看的外表,可以沒有文憑沒有學歷,甚至可以沒有妞,但怎麼能沒有能力,沒有能力的男人還怎麼混?
他丁闖能做到的事,劉苗沒可能做不到的。
不爭饅頭爭口氣,這錢劉苗掙定了。
很認真地想了一下,劉苗最後決定去賣花。
如今是男色時代,自己這先天條件不利用豈不可惜。
反覆考慮過此事的可行性,劉苗就奔了花卉市場,批了一百支玫瑰。劉苗批發的價格是一元一支,準備出售的價格是五元一支。難度在於,非年非節非週末沒什麼賣點,優勢在於劉苗打算出賣色相,就憑自己,隨便朝哪個美女姐姐拋個媚眼,人家還不給點面子買一支啊。
地點劉苗早就選好,就在A市最熱鬧的酒吧街。
晚上劉苗特意選了一身最破的衣服以博取美女們的同情,然後就把花束包好,捆在山地車後面就出發了。
在酒吧街的角落把車鎖好,劉苗抱着一大捆花,站到了最熱鬧的酒吧“兄弟連”的門口。
深呼吸了一下,給自己打打氣,買賣開張了。
過程並不如想象中順利,美女姐姐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經不起誘惑,但站了十五分鐘之後也還是開張了,這讓劉苗很興奮,只要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果然,手裡的花陸續地開始賣掉了,劉苗也越來越放得開,時不時地會勸說光顧自己的人多買點,比如說買10朵是十全十美啊,11朵是一心一意啊,什麼的,你別說,有人還真聽勸,你一說,他就真買11朵。
大約站了一個小時,劉苗賣掉接近30朵花,本錢是回來了,160也快掙到了,劉苗想着三天呢,不急,實在不行回家把花泡在水桶裡明天再賣,運氣好說不定自己還能把丁闖那分錢掙出來呢。
大冬天的,零下二十幾度,這一個多小時人都快凍死了,劉苗拾掇拾掇打算回家了。
就在這時,劉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爸爸。
而且不是一個人,劉全海看起來是醉了,扶着一個女人的肩頭進了一家夜總會。
下面在行動的簡直不是劉苗,而是鬼魂,劉苗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悄無聲息地跟着進了那家夜總會。
那女人從包間裡出來喊服務生上水,服務生用托盤端着水和啤酒種種剛來到包房門口,劈空一隻手伸出來,從托盤上奪走了裝滿啤酒的酒杯,然後那些啤酒一點沒糟蹋,都倒到了那女人頭上。
女人尖叫聲未歇,劉苗的拳頭跟着趕到。
等到周圍人反應過來拉開他們倆個,那女人臉上已經捱了劉苗好幾下子了。
“劉苗你幹什麼!”劉全海衝劉苗吼的時候,那女人才知道襲擊自己的是誰。
劉苗不回話還想要再打,臉上捱了重重的一耳光。
擡起頭憤怒地仰望劉全海,劉苗卻安靜了下來。
“打得好!要不要再打幾下?”面對劉苗這樣的逼問,劉全海也有些後悔,更下不來臺,“你太不懂事了,回家去。”
慢慢轉身,不再看他們一眼,劉苗的雙手攥成了拳,我要讓你後悔,我一定要讓你後悔。
走到街角,再也無力支撐,劉苗蹲在地下,抱着頭,腦子裡嗡嗡作響,不可能,不可能的,剛纔發生的事是不是做夢啊?
不知道蹲了多久,耳邊傳來一聲,“真可憐”,同時一張破舊的一元錢飄落在劉苗面前。
原來我這樣子和乞丐是一樣的啊。劉苗無聲地笑了。
天空開始飄起點點雪花,劉苗面前的錢也多了起來,竟然還有個小女生很好心地撿了塊磚頭,幫他把面前的錢壓上,於是劉苗在外人眼裡,真的成了乞丐。
丁闖給自己找的工作是發傳單,主要這活兒和超市送貨的活不衝突,白天送貨的路上也可以發傳單。
但是爲了儘快掙到160,丁闖晚上還是出來幹活了。
酒吧街這一代車多,丁闖一張一張地往車窗和雨刷器之間塞傳單,塞着塞着就看見劉苗,正在路邊行乞。
丁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是看見劉苗蹲在地上,穿着特破的衣服,樣子狼狽的要命,有人正往他前面扔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