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苗不知道,他的鄉村遊已經被家長定性爲“離家出走”,並且報了警。
這個十一,劉苗的爸爸劉全海同志難得的沒有出國,沒有開會,沒有下鄉視察,什麼都沒有,結果他在家了,兒子不見了。
這下天下大亂了,甚至連跟他不太親的後姥姥都驚動了。
全家總動員,尋找失蹤人口,結果第三天,劉苗拎着一大口袋沙果自己回來了。
看到滿滿一大屋子人,劉苗還真是愣了一愣,家裡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然而更熱鬧的還在後面。
劉苗他爸一看他回來了,袖子擼了一擼就要過來扇他,巴掌剛掄起來,劉苗他媽叫了聲“我的兒啊”,撲過來抱住他就嚎啕了。
不明所以的劉苗還沒來得及安慰媽媽,姑姑也抹着眼淚撲了過來。
沒等對女人們怪異的行爲做出反應,劉苗他姥爺就捂着心臟倒下了。
......
劉苗他姥爺被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劉苗在家裡的牆角罰跪,心裡憋屈地不行不行的,你說平時都沒半個人管我,我就出去玩這麼一次,就被收拾了。
天啊,公道何在啊......
罰跪完畢的劉苗遭到了敵人的嚴刑逼供,不過這次劉苗特堅決,抵死不說他去了哪,幹什麼去了。
劉苗他爸出盡百寶都沒能讓他招供,最後只得不了了之。
寒假很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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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闖心裡是很盼着這次寒假的,到三姨家裡安頓下來,丁闖就盼着電話響,他想,要是能在小區送貨的時候碰到劉苗就好了。
可是大冬天的誰往外跑啊,丁闖都來了三天了,纔在一次送貨的時候看到劉苗,和一個穿裘皮大衣的女人走在一起。
丁闖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騎着小三輪幾步追上劉苗拍拍他,劉苗看他一眼,好像不認識一樣。
愣了愣,丁闖道歉道:“對不起,認錯人了。”
蹬着小三輪走開,心裡比樹梢上的雪還涼。
午飯丁闖就沒怎麼吃,他三姨奇怪地摸他的腦袋:“這孩子怎麼了?”
他三姨夫也奇怪,說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你給他蒸個雞蛋羹,下午別讓他出去了。
丁闖悶悶答了句我不吃,就躲到小超市裡間的小牀上趴着了。
結果沒一會,丁闖他三姨進來說丁闖有人找你。
丁闖一擡頭,劉苗嬉皮笑臉地堵在門口問:“怎麼了,不舒服?”
樣子無辜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丁闖當着他三姨什麼也不能說,只好穿上羽絨服跟劉苗出去。
劉苗沒法解釋,他不能說上午那是他媽,剛走,他剛得到自由,他不能讓他媽知道丁闖,讓他們知道十一自己離家出走是去丁闖那,丁闖就完了。
反正他吃定丁闖不會真跟他生氣,死皮賴臉勾肩搭背跟丁闖一陣膩乎,非讓丁闖晚上上他家玩去。
丁闖也確實沒法真跟劉苗生氣,無奈只好問他玩什麼。
結果劉苗說叫他們同學來打麻將。
丁闖立即說自己不會玩。
劉苗已經比較瞭解丁闖了,嘿嘿笑着說,不會玩?沒錢是吧。沒錢哥兒們替你出,贏了咱倆分,輸了算我的。
這不是扯呢嗎?麻將能借錢打嗎。
丁闖不答應,劉苗就沒完,最後被磨得沒招,丁闖無奈點頭,成,成,打麻將。
晚上劉苗叫了高明宇和一個叫張勇的男生來,再就是高明宇的女朋友妞妞坐在高明宇旁邊看熱鬧。
打了十來分鐘宋佳來了,進屋就湊過來,吧唧在劉苗臉上親一口。
劉苗揮揮手,像趕一隻蒼蠅,去去,看看冰箱裡有什麼吃的,給我們上點。
宋佳扭扭去了,丁闖捏着麻將的手僵了一僵還是把手裡的牌丟出去:三餅。
碰!劉苗大喝一聲,揀回三餅來,喜笑顏開地扣上手裡的牌,上聽了,都留神點啊。
我說,你會不會打牌啊?高明宇衝丁闖抱怨,怎麼什麼生張都敢放?
我是不會打,丁闖憨厚地笑笑,下午劉苗剛教我的。
你自己手臭別怨別人。劉苗得意地捅捅高明宇,就咱這手氣,怎麼打怎麼有,別磨嘰,快出牌。
一條,高明宇咬牙掰張,不能明知劉苗胡上還往上送,寧可不胡吧。
輪到劉苗摸牌,手一伸......
寶夾!
劉苗大聲把牌往桌上一摔,伸手,給錢給錢,我莊,三家一個價,一人十六。
靠,見鬼了,今晚你怎麼總摟寶。高明宇把牌一推,妞妞你上。
完了完了,換手如換刀啊,張勇□□。
什麼刀在我這都不好使,劉苗一邊摸牌一邊搭話,廚房裡宋佳忙活了半天,拿托盤端出四瓶可樂來。
不是讓你做吃的嗎?劉苗囧了。
我不會。宋佳理直氣壯地答:冰箱裡不用加熱能吃的就剩可樂了,你們四個一人一瓶。
........
劉苗去看大家的眼神,所有人的眼神一致在傳達着一個意思:兄弟,你讓宋佳給我們做飯,這不是找虐嗎?
麻將散局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丁闖留下來沒走,其它人都閃了。
餓不餓?我給你煮點面去?丁闖此言一出,劉苗恨不得拜在他腳下。
大哥你太瞭解我了,我快餓抽了。
丁闖笑笑進了廚房,沒一會捧着一碗香噴噴的方便麪出來了,方便麪上臥着雞蛋,還撒着綠色的菠菜絲,美食當前,真令人食指大動,不過提供美食的人坐在劉苗對面一臉的欲言又止,讓劉苗心裡一陣陣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