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姿靈動,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與羽夕照氣質有些相。
看到陳漁盯着自己,神情慍怒,道:“登徒浪子,竟然敢盯着本公主!”
“噌”的一聲,仙劍出鞘,一行赤色劍影拖出長長火光,直墜陳漁而去。
一言不合便出手斬殺!這少女性格實在火爆,竟然不管陳漁是凝丹修士就動手,果然是劍性如人性,行事如劍鋒不留餘地。
少女喚作墨月,爲中土朱雀一國小公主,被雲歌帶回逍遙宗,悉心調教,兩年修爲猛增,宗門內一直流傳,雲歌是想將墨月當做天劍傳人培養。
而墨月天賦絕倫,絲毫不弱於當年的羽夕照,更重要的是心性,雖出身皇室,但心性堅定,行事果斷直接,與當年李商君頗爲相似。
那赤紅仙劍追來,陳漁走出真龍步,背後有弟子驚呼。
“這是仙劍星火!”
“掌教對這朱雀國小公主多看重,竟然將自身仙劍賜給她用!”
天劍峰首座雲歌掌管天劍一脈,修大道劍罡,爲逍遙宗返魂大宗師,可外人不知道雲歌一生曾有三把仙劍,一名瑤光、二曰九星,最後一把就仙劍星火。
星火仙劍曾經是雲歌年輕時所用,曾在東海問道會武中出現,之後歸鞘不用,未曾想雲歌將當年隨身之劍傳給眼前這少女,可見他對這少女多麼看重。
仙劍如跗骨之蛆,少女已經到築基高階,御劍術十分熟練,劍斬並非隨意,每一招都窺視陳漁身法,陳漁每一落下,必會有一道火刃斬落。
墨月俏目晶瑩,神采飛揚,這是一次機會,難得與凝丹境界交手。她右手掐動劍訣,仙劍發出一陣無名火光大盛,焚寂天地,如一顆天外隕石墜落。
陳漁雙手一揮,兩隻手掌凝成道則金紋,凝成兩隻黃金手印,如一尊大佛雙手合十,將那仙劍夾住。
仙劍嗚鳴,被陳漁控住無法掙脫,墨月只有築基修,難以御劍脫困,只能暗自跺腳。
陳漁鬆開星火仙劍,手中泛紅,被那劍刃烈炎灼傷,但並無大礙。
這星火仙劍本是上一代天劍首座劍虛真人採九天隕星鑄造,一把鑄造了星火,傳給了雲歌,一把鑄造了紫曜,傳給了李商君。
兩柄仙劍都蘊含星辰之力,靈性不凡,亦難以控制,而云歌大道劍罡有成,心性圓潤如大道無漏,星火併不適合他劍道,故將此劍重封,直到墨月出現。
墨月收好星火仙劍,冷哼道:“欺負我修爲低,算什麼男人!”
陳漁道:“我空手接白刃,也不算佔便宜。”
“狡辯!”
墨月哼哼幾句,表面不滿,可心裡十足震撼,仙劍來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而這凝丹修士能以肉掌硬接星火,這般實力恐怕同等境界沒幾人能夠做到。
陳漁也不與她鬥嘴,直言道:“師妹,我並非前來拜師,而本身就是天劍峰弟子,不過在外雲遊兩年方纔歸來!”
墨月神色詫異,道:“你說你本身就是天劍峰修士?”
“正是!”陳漁點了點頭。
少女不斷打量陳漁,見他不似再說假話,臉色怪異道:“看你年紀比我也大不到那裡去,怎麼修爲就這麼高呢?”。
陳漁道:“一切我還是與首座詳細說明,師妹麻煩你帶路。”
“既然是海外歸來的師兄,那好,我便帶你去見我師尊!”
仙劍出鞘,墨月行事簡單,不拖泥帶水,以御劍之術率先飛向天劍峰,陳漁看着那飛快掠去的劍影,搖了搖頭,心想雲歌倒地是哪根腦子不對,竟然收了這麼一個橫衝直撞的丫頭做弟子。
陳漁踏步而出,仙霧在他腳下繚繞,步步生蓮,一踏足彷彿十萬八千里,真龍踏步,瞬間隱匿不見,追上墨月的飛劍。
兩道流光落在天劍大殿門口,有幾名弟子相繼迎來,面對墨月露出溫和笑容,陳漁望去,這些弟子大都是新面孔,可能是天劍峰近兩年收入門下。
“跟我來吧,師尊剛好在大殿修行,並未出去。”墨月告辭衆位同門跟陳漁說道。
陳漁點頭,跟着少女背後大步走進大殿。
“我怎麼感覺那名師兄背影很熟悉?”
“我也感覺有點,只是想不起來!”
幾名築基弟子小聲討論,天劍凝丹弟子他們大都認識,唯有此人並不在列。
“弟子墨月,拜見師尊!”
墨月站在天劍大殿外請示,中規中矩的摸樣與在山下姿態判若兩人。
“進來吧!”雲歌悠長的聲音傳來,彷彿有一雙眼睛籠罩着整個天劍峰頂。
修爲越深,陳漁越發感覺返魂宗師的恐怖,他能夠感覺到雲歌的神識籠罩整個天劍峰,一舉一動都能被返魂宗師知曉。
陳漁以神魂傳音給小烏龜。
“你且先去到處逛逛,我去見我師伯!”
“也好……不過這不是本尊害怕,而是覺得這裡風景不錯,那個……本尊先去賞賞景再來找你……”
話沒說完,小烏龜以玄武秘術隱蔽氣息悄悄遁走那神念如同一柄柄建議圍繞整座大殿,在小烏龜看來這做大殿就像一座劍窟,讓它渾身難受。
陳漁看它鬼鬼祟祟的摸樣,心裡也是好笑。
陳漁與墨月一同走入大殿,大殿高堂金座,一名劍袍修士,閉目而坐,背後有一根劍柱,道道劍痕銘刻在劍柱上,劍意顯化,如無數道劍意繚繞,幻化出一柄憾世神劍,劍意沖天。
雲歌看到陳漁不由驚訝,他就已經察覺道一股異樣氣息,不曾想這人竟然是陳漁。
“弟子陳漁,拜見師伯!”陳漁頷首作揖道。
雲歌微微點頭,兩年前,陳漁與易道人一同小時,天劍門人搜尋一段時間始終沒有找到陳漁下落,現如今陳漁重新歸來,令他頗爲驚異。
“陳漁!昔日劍狂傳人,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墨月直直盯着陳漁。
陳漁被易道人帶走,雲歌讓門下弟子封口,而方林故意告訴羽夕照陳漁隕落,使得宗門內都以爲陳漁已經死去。墨月是陳漁失蹤後,才被雲歌帶回逍遙宗天劍峰,聽聞陳漁與羽夕照的恩怨糾葛,站在天劍峰的立場上,自然十分痛恨那名叫羽夕照的女子害死劍狂傳人。
不曾想劍狂傳人重新歸來,並未死去,這怎麼不讓人驚訝。
陳漁搖了搖頭,易道人將他帶走天劍峰發生太多事情,而他也經歷過很多辛秘,難以解釋。
雲歌靜靜看着陳漁,忽然一怔,竟然發現陳漁修爲已經有凝丹修爲,道基紮實,絲毫不弱與同階劍子修爲。
易道人之能雲歌比陳漁更加清楚,竟然將陳漁身體痼疾治好,甚至連陳漁的修爲也進展這麼快。
兩年時間,從築基五層道凝丹初期,這種修爲進展絕對逆天。
可他看向陳漁,眼中又多了幾分異彩,不僅僅是修爲,甚至氣質心性都有極大變化,根本不似當年單純清澈的小修士。
“不知他兩年經歷了什麼,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劍袍盪漾,雲歌踱步走來,如翻天巨浪,令人壓抑,來到陳漁身邊,問道:“你現在回來是爲了何事!”
陳漁沉聲道:“我回來只爲了兩件事,一是爲了送回易道人前輩坐化遺骨。”
“易道人坐化了!”雲歌難以掩驚容,易道人!屬於劍虛靈虛那一輩的返魂宗師,在黃道一脈地位尊貴,竟然悄然坐化。
這對逍遙宗來說都是一種損失。
陳漁默默將靈石棺取出,放在天劍大殿。
此事事關重大,連雲歌都感覺棘手,恐怕要與逍遙宗各峰長老商議。
雲歌吸了一口氣,並沒有推開,神色沉凝道:“易道人臨終前有沒有交代什麼?”
“前輩讓我將他遺骨待會逍遙宗。”
葬龍之地涉及了太多辛秘,陳漁絕對不能說出。
“好吧,你先退下,遺骨我現在送往主峰!”雲歌揮手道。
“我還沒有說第二件事情。”陳漁直視雲歌,“第二件事,我要參加東海問道會武!”
雲歌撫摸着靈石棺,頭也沒回,淡淡道:“東海問道會武並非簡單!”
他覺得陳漁太年輕,不足以參加。
“東海問道會武我會去,不過這段時間將進入葬劍谷。”陳漁說道
葬劍谷,天劍峰根本之地,他是天劍傳人,唯有在葬劍谷,方能能淬鍊劍道。
他要重新拿回師尊的榮耀,但是他明白現在他還缺少一點火候。
雲歌轉過身,冷道:“葬劍谷開啓四層,昔日李商君曾經闖入第五層,得天劍傳承認可,降下天劍劍種,方成天劍傳人,你雖有天劍劍訣,但是並無劍種傳承。”
“若是你想進入也可以,我就是怕你連葬劍谷都難以上去,將李商君最後的顏面也失掉,成我天劍峰笑話!”
“這就不需要師伯擔心了!”陳漁沉聲,神色平淡,但是手掌攥緊,一口戾氣壓抑。